傅云书客气地问:“邵大夫,可是有事要同本县讲?”
邵大夫缩头缩脑地上前,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才低声道:“启禀傅大人,有件事,草民不知当讲不讲当讲。”
傅云书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邵大夫道:“前段日子,寇先生来找过草民。”
“什么?!”傅云书惊得险些一蹦三尺高,“他来找过你?他找你干嘛?”
邵大夫道:“他来问我给您抓的那药的事儿。”
立夏时节果然酷热难耐,傅云书觉得额头上冒汗不止,忍不住抬袖擦了又擦。
邵大夫道:“草民还当寇先生的药吃完了,所以来找我重新配几贴,谁知……谁知寇先生竟说……竟说……”
傅云书急问:“他说什么?”
邵大夫道:“他说他无心正道,但求歧途。”
傅云书蓦地一怔。
邵大夫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他已听不见了,只恍恍惚惚地一挥手让他退下,又迷迷茫茫地回到房中,寇落苼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像是在沉睡。他游魂一般飘到他身边,孤零零地立着,目光便轻轻柔柔地落在他身上。
寇落苼问:“怎么了?”他的眼睛仍未睁开。
傅云书闷闷地道:“我要盯着你防止你偷溜。”
寇落苼扯了下嘴角,像是笑了笑,“到底受了伤,有些疼,在伤好之前我不会走的。”
傅云书道:“虽然都是皮外伤,但伤口多,大夫们都说要差不多半个月才能痊愈。”
寇落苼道:“嗯。”
“既然要等半个月,不如再多等几日。”傅云书脸红红地道:“我的生辰快到了。”
寇落苼蓦地睁开眼,望着他。
傅云书鼓起勇气直视他明亮的眼眸,道:“你为我行弱冠礼吧。”
第82章 采生门(五)
寇落苼这才想起, 小县令年方十九, 过半来个月,才将将二十。他道:“这于理不合。”弱冠礼是件要紧的大事, 要挑选良辰吉日, 在宗族祠堂中由德高望重的长辈主持进行, 傅云书出身名门,更不可草率了事。
傅云书道:“我希望由你来为我行弱冠礼。”见寇落苼沉默不语, 他又道:“就当是你最后留给我的一个念想。”
这实在是叫寇落苼无法拒绝的一句话。
他只好无奈地答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