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就听到周围的老百姓都在谈论着什么终于有新县太爷到了。
李季常年在村里独居,那里知道这些事,快步过道去了杂货铺,看货的时候跟伙计打听了两句。
李季看上的东西多,伙计人也热情,有问必答。
“爷您问咱们的县太爷啊,哎呦您可不知,咱们街里街坊都说这新上任的县太爷是活菩萨托生啊。这位也是寒门出身,就是因为当年赶考路过本县的时候淋了雨差点烧死被好心人救了,现如今放着京里大官不当跑咱们这里当个小小知县造福百姓。”
历任县太爷多少都会带点骂名,而且本县是个穷头小县,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几乎都是哪个的罪恶什么大官被贬到这里的,这知县的位置之前空了几年了,这才刚有个新知县。
李季没念过书,更不认识字,这辈子都跟当官的无缘,自然不会深究这些事情。看到里面摆放的大水缸,想着家里距离河边远得很,村里没有井,打井也也不出水来,所以吃水全靠山上留下来的溪流,好在喝水还算干净,上游喝水下游洗衣服洗澡。
平日喝水都是水边去挑,家里一口二缸(1)做饭一两天就要挑一次水,洗澡的话一缸都不够用。
“你这大缸怎么卖。”
水缸这种东西是最不好买的,几乎一户人家买了就能一辈一辈的用下去,破了能补,所以顶多是新婚的时候能卖出去,可是少之又少。
“这口缸也放二年了,爷您要是想要就一钱银子拿走吧。”
李季过去伸手搬了一下,没搬动,这口大缸少说一二百斤,李季这还没长开的小胳膊小腿还真动不了。
底
二狗子过去试了试,一手把着缸边一手托着缸地,愣是把缸抬起来了。
站在一旁的李季吞口口水,这饭真的不白吃啊。杂货店伙计下了一小,挑起大拇哥:“这位爷真是大力士啊!”
放下了缸,又挑了些用得着的,付了钱让伙计归置归置送米粮店去好一起运回家。
二人扫了一圈,留下了一两多的银子留着回家里置办牲口,以及买点零碎用。
从小到大李季是头一回花超过二十文钱,这样虽然算不得一掷千金,可对于李季这样的穷人来说,说是一辈子就这一次也不过分。
等买够了,再去米粮店掌柜的都有点不是脸色了,原因无他,实在是太多了。原以为两个驴车就够了,现在看还要加一个。
李季扔给米粮店掌柜十个铜板:“劳烦伙计们了,买点酒一家吃口就当我的一点心意了。”
看到铜板米粮店掌柜终于好受了些,三辆驴车都装得了,特意在驴车上倒出位置垫上垫子让二人坐着,三个赶驴车的打了两鞭子,出发往回走。
驴车到底比人两条腿走的快,半个时辰就已经能见到村子了,总算到了,直接进了村,三个赶车的帮着将车上的都卸下来。家里倒是有个仓房,只是不大,将角落收拾出来,米袋子一袋摞一袋直接把角落填满了,还有三袋子大米没地方放,最后里屋放了两袋,厨房放了一袋。
那个大水缸比门框自都宽,根本拿不进去屋,干脆就放门旁边。两条鸭绒被叠好了放就衣柜里,剩下的东西里里外外放了,小院里终于有家的模样了。
赶车的走了,都收拾妥当了,李季搬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抄着手傻乐。
二狗子蹲在李季身边,看着李季乐,李季低头看看二狗子,拍拍二狗子的发顶:“来,咱们做饭,中午把面和上,明天蒸白面馒头吃。”
没人理解穷人对白面馒头的执着,也没人知道,白面馒头对于穷人来说是多么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