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大姐姐一路奔波,甄费赶紧对妻子说道:“夫人,去打些酒来,再炒些小菜过来,今日大姐姐到这儿,可是要好好招待啊。”封氏答应了一声,进了内屋,不多时就带着两个丫鬟走了出来,一个丫鬟要去打酒,另一个跟着封氏准备向灶房走去。
本来因为封肃对封氏很有意见的林老夫人,这时也不得不认可封氏的贤良,刚刚甄费交代封氏之所以这般细致,乃是其囊中羞涩,封氏却毫不犹豫的为了给丈夫撑面子,不仅准备亲自下厨,更是让自己的丫鬟偷偷地拿自己的首饰去典当换酒。
林老夫人哪会真的让弟弟一家为难,于是摆手道:“别去了,收拾一下东西,咱们立即就启程,你们先在我府上休整一下,我那有座闲置的庄子还算不错,只是有些年不曾住人,需要好好拾掇一下,以后就留给你们三口做生计吧。”
甄费有些迟疑,林老夫人怒道:“舅母当年身体欠安,你可是我给带大的,跟海儿有什么区别?现在做出这般样子又是给谁看的?”甄费一看林老夫人怒了,赶紧说道:“大姐姐说的是,我哪里就需要跟大姐姐客套了,只是,这些东西,一时间却不好归拢。”
林海上前给甄费行了礼之后,这才说道:“舅舅很不必为这些犯愁,自然是有人帮着您收拾的。”林老夫人摆手道:“还收拾什么?只带着一些随身的东西就是了,那些破破烂烂的,不要也罢!”
甄费是从小被他大姐姐管习惯了,赶紧说道:“其它的倒也罢了,只一样,却是需要带好了,日后若是有机会去了京城,可是要交给贾家的,毕竟是受人所托。”说着,就进了屋从柜里隔层处,搬出了一个铁匣子。
铁匣子一米多长,看起来好像是画卷,林海笑着指着贾敬道:“这位正是贾家族长,宁国府的宁国公贾敬。”两人互相见礼之后,甄费又拿出了一封信交给贾敬道:“既然遇到了正主,那我也不必守着承诺到三年后再送过去了。”
贾敬一愣,这送信怎么还有要求阁这么长时间的?甄费苦笑着说道:“这是一位道长留下的,他说自己的俗家姓名是贾涧,这是能帮着贾家避过杀劫的东西,这封信只有贾家人可以开启,里面有记载开启这铁匣子的办法。”
听他这么说,贾敬先是一禀,接过信后发现是一再普通不过的信,觉得有些夸张,才又好笑的说道:“不过是一封信罢了,难不成它还认人了?”
甄费摇头道:“它认不认人我不知道,只是当日那道人是当着我的面写了信放进去的,只是,他也不曾封了口,这信却出不来,那日我家着火,其它东西都被烧毁了,唯有当时因为怕自己忘了,特将值钱的首饰什么的跟它们放在一起,这才得以保存,也因此,我才能与夫人带着些体己支撑到现在。”
贾敬一边抽出信纸,一边问道:“不知甄家舅舅,是何时遇到的我家叔祖大人?”甄费叹气道:“这说来也已经是九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在外边游历,我自来是个喜欢结交的,这不三教九流都认识了不少,直到一次意外被道长救了。
先时,他说我这一生注定无子,半百之后,方能得一女,若非刚刚被他救了一命,我定是要翻脸的,只是,之后,他甩了一下袖子,我便迷迷糊糊间,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和人物,他让我切莫声张,只当自己不曾见过脑海里的人,这里的人,没有几个好的,若是日后遇到画面里人物真身来见,好好招待着,只是要提防着,我是决计斗不过的。
他说,这些人是在筹划着阴谋,是要害了他俗世的家族,只是,他因为一些原因,是不能回来了,只求我于十二年后,将此物交予你们,之前万不可交予他人,如果贾家命不该绝,这东西足以为贾家留下一丝血脉,若是大厦将倾,回天无力,那也是天意如此了。
我被之前看到的事物吓到,也不敢不信这些事情了,辞别道长之后,慢慢冷静下来,我本洒脱,有无子嗣祭祀,其实我是不在乎的,只有一女,也无甚不好,回来之后,本是要找大姐姐说说的,只是,这才知道大姐姐已经跟姐夫去了任上,想着,果然是天意不许我说出来,也就不想了。
直到后来,我遇到梦中的精怪所化的赖头和尚、跛足道士,方知自己这是彻底卷入了这些精怪们的算计中,心中甚是害怕,更不敢去寻大姐姐一家,怕会牵累了大姐姐和侄儿,只是,这俩个精怪却说要我舍了小丫,这怎么可能,我便将人哄了出去,自此日日跟眼珠子似的顾着,最后还是着了道。”
林海大怒:“这是哪里来的妖僧妖道,很是该天打雷劈!”林老夫人赞同,封氏等人却是头一次听到这般骇人听闻的信息,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这时,贾敬也打开了信看了起来,却是越看越心惊。
信里倒是没说贾家会遭遇什么,只是强调了长幼有序、礼不可废、女子需三从四德不可越权,另外,他虽算到了贾家有难,却因天机不可泄露,不能说出来,更不能返回俗世,否则,劫难更是严重,所以,只希望将他这些年游历时发现的矿藏写下来,希望贾家上交给朝廷之后,皇上能看在这些东西的价值上,给贾家留下活路。
那个铁匣子里自然是大陆的堪舆图,还有众多矿藏的标示图,只是,想要打开则需要贾家族长的一滴血破了封印。林海挨着贾敬站着,虽然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但甄费说的这事情简直闻所未闻,他能不好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