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醒来,账内尽是昏光,账外有绰约的人影。
想来上一次病着,似乎也是这样的一番情景。
他在里,那人在外。
“苏穆。”林简支着胳膊往起坐,伸手去拉帐子,然而外面的光透进来,林简脸上的柔和也一并凝固了。
刚才的人影,原是襄芜。
“公子醒啦,现在身子还发虚吗?想不想吃东西?小厨房温着白粥。”
襄芜去撩帐子,话也跟着噼里啪啦地往进挤,林简还愣着,她却笑着眨眼,“刚才公子是不是喊人了?”
“没有,你听错了。”林简把襄芜手里的热巾扯了,盖住大半的脸,“还有,我要喝粥,要加沙饴。”
“林大夫说了,近日不能用甜的。”
“那林老头还说什么?”林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说再病了就刻意扎疼些,今日他心软了。”襄芜挺着胸膛回敬。
……
好吧。
林简把热巾往过递,又自暴自弃朝床倒去,襄芜却把他的胳膊架住了。
“干嘛?”
“说了就没意思了,公子自己看。”
说这话时,襄芜竟然偏过头去捂嘴,眼里荡开的笑意却躲不过去。
林简被这么一闹,也觉得兴致被高高吊起,他下地拖着鞋走了几步,刚到屏风处,便呆住了。
这屏风本只是隔断之用,之前东院放了座什么样子的林简并不知情,只是自大婚那夜起,便是这座了。
比床架低些,以檀木为架,上裱素帛,然而上面却是满目的粉色,原是绣了桃花。
此时桃红被挡了大半,在屏风的右侧,则挂着一幅画像。
林简只看了一眼,脸便红透,堪与面前的桃色相媲美。
那上面,竟是苏穆的画像,并没有多繁复,寥寥几笔而已,却勾出了神·韵。他正看他,眸子里仿佛能浸出水来。
林简不自觉退后一步,险些撞到床架,他朝着画像的其他地方扫去,发现大半都是留白,只有右上角的位置,有三个小字。
赠爱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