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逃走?”
“跟你有什么关系呀!我给你钱,你只管救我娘亲,不要多嘴!”
“好好,我闭嘴,不说话了。”男人笑嘻嘻地摇手讨饶,一副不正经的痞子嘴脸,继续往前走,揉鼻子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哎哟哟,还是个挺孝顺的黄毛小子。”
这声音说得不大不小,正好让小少年听见。
“你——”
脏兮兮的脸蛋儿看不出什么,但那一口小尖牙咬得咯噔作响,看那架势,恨不得咬上男人的喉咙。
“别气了,我接了你的委托,肯定会救你的娘亲。”
邋里邋遢的男人还在抠鼻屎,小少年还没来得及嫌弃,突然迎面一记扫堂腿直接击中他的腹部,五脏六腑疼得瞬间移位,再“扑通”一声,少年被踩在了脚底下。
“滚蛋!!你在干什么?!——为什么突然踢我?”
男人搔了掻下巴,挪开脚,一脸茫然:“啊,不好意思,刚才脚滑了一下。”
“谁信你呀?!——信不信我拿狗屎糊你一嘴啊啊!!”
“咳,不是要救你娘么,快走吧。”
男人虚咳了一声,看似不经意间瞥了高处的房檐一眼,狭长的眼睛微眯,眼底依稀可见一抹猩红的血色。
少年气呼呼地从地上爬起来,叫嚷着:“发什么呆,还不快走!”
“哦……好,这就走。”
男人踢了一脚,快步追上少年。
踢起的灰尘“簌簌”飘向晦暗的角落,一只淬了毒的暗镖静静地躺着,灰尘掩埋下来,半截入了土。
被远远抛在身后的枝丫上的秃鹫,扑棱着翅膀,落在醉汉的尸体上,开始啄食。
一高一矮的两人相携着走远,黑暗正在蔓延、吞噬过去……
破旧潮湿的茅草屋,两扇腐朽的门板上了好几道生锈的锁链,少年从窄袖里掏出一串钥匙,正要开锁,忽地身后一记破空的冷风,径自踹向屋门。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屋门连同门框整个儿晃了晃,然后倒了下去。
“你、你——又在做什么?”
男人扬了扬眉毛,理直气壮:“救人要紧,还是说,这破地方,你还打算跟你娘继续住下去?”
是不打算住下去,可是——
少年一双眼睛几欲喷火,喉咙里喘着粗气。
“反正也不住人了,坏就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