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唯风以为听错了,问:“谁是弱者?”
“你一身伤,看上去很弱。我比你强,等你伤好了,可以打一架。”
宣于唯风觉得有必要纠正这孩子的错误认知,道:“我不是弱者。强弱从来都不是由武力决定,再强大的肉体在千军万马、刀枪剑戟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只有内心强大,无所畏惧,方能走得更远。”
晏真笑眯眯地说:“好啊,那我现在砍了你的双脚,看你能不能走得更远。”
“……”
“走吧,我不想听一个不堪一击的弱者说教。”
这少年真不可爱。明明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可他总是扬着一张笑面,旁人很难猜透他的心思。
宣于唯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笑?”
“哪样笑?”晏真摸了摸自己的脸皮,道:“吟霜楼的姑娘们都是这样笑的,我觉得好玩儿,就学了来。”
“不不,其实根本不好玩儿。你从小就在吟霜楼吗?”
“也没有,小时候在小老鼠街生活,后来觉得没意思,就跑出来了。徐姨非要收我当护院,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去,就住那儿了。”
“那你跟渡雪时……?”
“我不认识他呀!那回是你们抓他时破坏了后院,我才出手阻止的,嘻嘻。”
敢情是这么回事儿!还有,少年你真是有问必答的好孩子,宣于唯风心里默默称赞。
路过卖糖葫芦的摊子,不自觉地停脚买了两串,晏真问:“你要吃?”
宣于唯风扯唇笑了下,道:“送你吃。”他想到了以前,明山每回进城都要买甜食回去,糖葫芦是最常买的。
他曾以为明山会是永远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现在想来,只觉得可笑。
晏真咬了一口就吐了,道:“我不吃甜的,留着你自己吃吧。”
宣于唯风也不吃,转手送给了路边玩耍的孩子。
不过,宣于唯风很好奇:“你跟闻五打什么赌?”
晏真的笑脸一僵,嬉骂:“那个臭不要脸的小人,这仇我记下了,会加倍奉还的。”
说得他更好奇了。看少年这反应分明是吃了哑巴亏,他跟闻五打过交道,深知那人脾性有时候真的是无法恭维。
春风料峭杏花微雨,两人撑着把伞走回赤卫营。白宵破敌五万的喜讯传遍锦城,宣于唯风高悬的心回落了不少,可思及明水,脑子却越发糊涂了。
他总觉得身处一盘棋中,雪国所有人皆是棋子。明水被辱只是第一步,他心中隐隐觉得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本以为可以静养些时日,但敌明我暗,宣于唯风又当局者迷,心力交瘁之际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翌日,春暖花开。宣于唯风的伤好了大半,晏真缠着他要比划几招时,忽地听闻噩耗:雪王白棠最宠爱的小王子白郁游山玩水时遭遇山火,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