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宗第一宗罪:广送佛子。世人尽知“送子天王”灵验异常,却不知那些因无子嗣而前往祈求天王送子者,其妇须净身沐浴,夜宿两侧厢房,于内间净心礼佛。外间虽有男眷守候,实不知内间有密道暗藏……佛宗天王殿貌似清净之地,实为至污至秽之处……”
原来那天台山的哥天王殿“送子天王”极为灵验之事,实为佛宗在其中捣鬼:凡是前往祈求子嗣的妇女,依照求子的规矩,均须于沐浴净身之后,在两侧厢房里间夜宿,焚香诵经,虔诚求佛,以显示虔诚之心。
为表明“送子天王”的灵验和佛宗的清白,厢房的里间房门还由求子的男眷亲自加锁加封,并在外间守候。殊不知这正是佛宗欲盖弥彰之法:佛宗弟子可以通过暗藏的地道进入里间,再偷偷以独门“宁神香”将外间的男眷熏得昏昏沉睡,向求子的女眷求欢行乐!
历来女子不孕不育,十成中倒有九成九是因丈夫有暗疾或阳精活力不够。那些前来“送子”者大多是龙精虎猛的佛宗青壮和尚,养精蓄锐,加上习武有成。前来求子的女眷不少是因在夫家无子,受尽公婆白眼而求子心切,有主动顺从配合者,也有因贪图淫乐而半推半就者。纵然有些不从的,佛宗和尚就以高强的武功强迫就范,事毕之后那些女子为顾全颜面,也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根本无人声张!
华龙大陆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说。只可怜那些求到“佛子”之后的便宜父亲们,不仅一个个欢天喜地替和尚抚养儿女不说,往往还要在如愿以偿得到子嗣之后,次年还要将女眷亲自送回天王殿还愿,再戴一次绿头巾……
“佛宗第二宗罪:秽乱宫闱。……”
书中直指大正神僧以参“无相禅”为名,在后唐禁宫大内的居处常年养了二十多名年轻美貌的宫女,还不时换新鲜美女服侍,参的其实是“欢喜禅”,行的是**之实!
更玄乎的是书中举例:后唐皇帝柳飘絮半月前曾将一名陈姓侧妃突然打入冷宫,个中真正缘由却是大正老和尚的那双老色眼多看了这名年轻美貌的侧妃几眼,皇帝为了拉拢大正和尚,干脆将这名可怜的美女侧妃削去名位后打入冷宫,实际上暗中送予大正玩乐,作为一个人情。此事其实在帝都城内早有秘密传闻,只是不知道自由盟如何弄到的情报,言之确切,连时间、地点、哪些人亲眼目睹等等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
至于应皇帝延请至禁宫中作大内供奉的一干佛宗“高僧”与宫女秽乱等种种情状,书中也例举若干人和事,一桩桩、一件件简直数不胜数!
其中最令人怒不可遏的有一桩事:某巨富壮年身死,佛宗弟子前往做法事,夜间就在灵枢之前与那富户年轻美貌的娇妻苟合……不料被一名江湖中颇有点小名气的神偷门弟子躲在梁上看了半夜活春宫,更从言语间听得巨富之死竟是奸夫淫妇合谋以佛宗秘术所害……
“佛宗第三宗罪:仗势欺人。……”
这一宗却是列举了数桩佛宗所属各地佛寺为扩充寺院的田产,仗着官府给予的特权和强横的武功,对普通百姓巧取豪夺的种种恶行。被欺之人纵然告到官府,往往不了了之,甚至佛寺方面还要倒打一耙,反借官府之手将苦主治得永世不得翻身……
至于佛宗还有一些不良弟子仗势欺人;霸占寺院长工佃房的妻女、强宿新人洞房先拔头筹……等等恶行,书中也多有列举。
“第四宗罪:……”
在这本书中,华映宏列举了佛宗的十宗罪状,若干桩言之有据事例,将佛宗一向道貌岸然、主持正义的万家生佛面具撕得稀烂!
凭心而论:遍及华龙大陆的佛宗分支、各处佛寺,大多数的门人弟子还是佛心坚固、守身如玉,为佛宗挣下了大好名声的。
不过俗话说得好:“一粒耗子屎坏了一锅汤”!被大正、大智这两个花花和尚“无相禅”影响带坏的有一批佛宗弟子确实犯下了一桩桩或明或隐的恶行,经过巧妙的整理加工,将时间、地点、人名、事件罗列得清清楚楚,不容反驳,这就把一个堂堂佛宗搞得体无完肤,颜面无存!
数百万佛宗门人积德行善,也抵不过几百几千人败德作恶!自由盟安全部对天下各大势力情报所作收集不遗余力,加上解语楼、南宫世家等暗中提供资料相助,这一本书简直胜过百万悠悠众口!
大正、大智和受他们“无相禅”影响控制的门人弟子,自然就是那些热衷名利,坏了佛宗千年声誉的少数人。
自由铁卫在天王殿两侧厢房中救出的上百善男信女,正是一批求子心切的妇女与男眷,是“广送佛子”的如山铁证!天王殿受到自由铁卫攻击起火之时,那些男眷被救醒救走之时,亲眼瞧到了佛宗和尚与女眷**裸纠缠在一起的丑态,一个个怒不可遏,悲愤莫名!
在特别安排下,从下午开始,那些受欺骗的男眷就人人抱着一大堆“十宗罪”的新书在帝都城内当街广传,一边还将佛宗十八代祖宗问候个遍。可惜显然骂错了对象:佛宗都是些出家人,十八代祖宗又算到谁头上去?
世事就是如此:若有某桩事令人相信之后,与之关联的其他事也就易被人相信。那些受害男眷原本不想抛头露面控诉佛宗的罪行,完全是在利诱和威逼双管齐下的无奈选择:每骂上佛宗一遍,发出一本书,就可以领到一个金币的奖赏;若实在不愿么?嘿!那些射杀佛宗武僧、放火烧寺眼不眨、眉不皱的自由铁卫冷酷的脸上杀气刚升起一半,这些本来畏惧佛宗的势力、想忍气吞声的男眷就再无一人敢说半个不字!
帝都城内对“自由之子”华映宏罪行的口诛笔伐刚刚开始后不久,就很快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矛头对准了原先的受害者佛宗——杀得好!杀得妙!烧得好!到处都有人如此议论纷纷,原先一面倒的形势发生了喜剧性的变化……
大正神僧还没来得及吐血三升,就见亲传弟子、法号“宝贵”的黄衣僧急匆匆来报:“掌教师尊,大愚师叔前往千佛洞去了!”
“我们快走!”
大正神僧心中“格登”一下,赶紧下令忠于自己的门人弟子随着自己跑路。大愚神僧向来与大方禅师为一路,反对借助世俗皇权扩张佛宗。虽然这些年来已经被架空,但若是搬出千佛洞的那些老不死的老和尚来,大正神僧心头明白以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有什么下场!
千佛洞位于天台山后山几里的一处深山腹中,里面是一批遁世苦修、却又未能破碎虚空的佛宗老前辈,那才是佛宗最坚强的实力!昨夜里打生打死,连梵天寺都给烧了,也未见这些老和尚出来,那是相信这些后辈弟子还能够应付局面。不过若是大愚神僧带着一本“十宗罪”进洞谒见的话,恐怕那些死了的老和尚都会气得跑出来找大正算帐!
如今最安全的地方,只禁宫了……那些老和尚就算再不懂人情世故,也不会傻得去和皇帝理论吧?
帝都北面外城,距离外城墙约十里处,有一个天鹅湖,因在高山上远望全貌,其形状如同蜿蜒在数座小山之间的一只巨大的天鹅而得名。自“天鹅”的头部至尾部约长五里,肚腹最宽处约五百米。腹中有座方圆一百多米、尽是荒草乱石的蛋形小岛,就是西门杰与华映宏相约决战之地——莫愁岛。
黑暗统治了整个大地,苍穹无月,唯有隐隐几点寒星。凌厉呼啸的寒风吹过湖面,掀起阵阵微波。这样的寒冷天气,寻常人在家中若没有厚被,只怕会活活冻死!帝都的街头,就时有冻饿而死的乞丐。
二十七日夜,子时正。
华映宏卓立于莫愁岛中心的一块大石上,一袭黑色武士服与夜色相映,直似与无边黑暗融为一体,一颗心神却早已飞回遥远的“冰火洞天”。
经过几日来的一系列安排,开启“神工宝藏”取天书的时机已经成熟。“神工宝藏”中的巨额财富虽然重要,但取得无字天书治好“凌波仙子”水心月的伤才是他心中至关紧要之事!
这些天来,虽然表面上仍能保持平静,谈笑自如,实则华映宏心中无时不刻不在算计着如何开启宝藏,取得天书。就算“自由铁卫”一个个强悍无比,也绝对不是后唐皇帝柳飘絮手中二十万御林军、六万禁军和大批的血衣卫、大内侍卫之敌!更不用说还有十几路顶尖势力在侧旁虎视眈眈。若是贸然开启宝藏,绝对只会白白便宜他人!
所以华映宏必须要布一个局,一个将形势搞得一团乱糟、将所有人的视线和算路都搅乱的混乱之局,才有可能从中得手!
与摧花教、倭人和佛宗的三场大血战,貌似各不相干,其实都是华映宏取宝计划中的重要一环:既要向各方面显示出自由铁卫超强的战力——无论哪一方与华映宏硬拼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又要让某些别有用心的势力认为还有可乘之机——等华映宏与其他势力硬拼之后,坐收渔利……
与神剑公子西门杰的决战,也是整个取宝计划中十分重要的一环!就算西门杰不找上门来,华映宏也会用报当初在珍宝岛三招不敌“受辱”之“仇”找上门去,西门杰作为一名武痴,也绝没有推脱之辞!
荣王柳飘零主动找上门来的密谈,更为这个计划的成功添上了重重的砝码!
“心月,我就会回来了!”华映宏心念电转,心潮如海:帝都之行,决战在此夜!
远处的水面上,出现了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在无边夜色中显得那样惹眼。
几百米宽的水面,“神剑公子”西门杰一步步缓缓行走其上,似足踏实地一般,速度慢得出奇!
对先天圣品以上级数的高手而言,行走水面并非难事,只要功凝足底,就能借着水面的那一点浮力踏波飞驰,无非甚耗真气而已。但要快易,要慢难,要像“神剑公子”西门杰走得如此慢法,却是极少人能够效仿。没有足够快的速度,空中的飞鸟也会坠落,何况一个大活人走在水面上?
黑暗无碍华映宏的视线,虎目中射出一道由衷激赏的神色:西门杰剑未出鞘,人尚未至,已经开始给他造成无穷的压力!
真正的高手相争,已不局限于招氏和功力。西门杰行过之处,湖面竟凝成了厚厚的一条冰路,那正是西门家族仗以名震天下,成为四大世家之中唯一的武学世家依靠的盖世功诀——“玄冰诀”!
在“剑神”浪青云之师天地老人以前,华龙大陆的“剑神”之名并不属于天地门,而属于西门世家最杰出的人物——“天玄神剑”西门雪。
当年,西门雪极盛之时,以一柄“天玄寒冰剑”纵横华龙武林,打遍天下无敌手!就在最酷热的夏日暴晒下,西门雪也能以一招“冰封天下”将对手冻成冰晶碎散,血肉无存!如今西门雪早已破空飞去,“剑神”之名旁落天地门,但西门世家和“玄冰诀”的威名却并不会因此削弱!
湖面上,西门杰每行走一步,气势就增强一分!天空开始出现奇异的天象,无数六角形的雪花开始在飞旋在西门杰周围,在黑夜中也闪着晶亮的光芒,仿佛那些雪花也在为即将到来的一战欢欣跳舞!
似是过了千年万年一般久远……西门杰的一只脚终于踏上莫愁岛。
在与华映宏四目对视的一瞬间,两人的气机已相互紧锁:如此时候,任谁也不会退缩。谁若是胆怯退缩,就算能够逃脱气机牵引之下对方的追击,恐怕今生都也休想再攀上武道颠峰!
就在西门杰踏上莫愁岛之时,华映宏突然动了!不是以高手最常用的凌空飞扑,而是用连续不断的一阵细碎脚步似电闪一般快速疾奔!这不是华龙大陆的武功,而是倭国忍门的武技——迷踪碎步!
西门杰冰雕一般的脸上全无半点喜哀乐的神情,索性闭上双眼停下脚步,以神念牢牢锁住华映宏似鬼魅一般飘忽不定的黑影。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以肉眼看去,华映宏的疾行路线几乎是笔直的,但西门杰的神念中却清晰地捕捉到他的步法身影其实随时都在不停变化……只要稍有失神,就会招致铺天盖地的攻击!先机若失,西门杰将再难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如今的华映宏,与数月前在日月湖边的华映宏已是天壤之别!那时西门杰轻易就破解了只有九品级数的华映宏全力发出的破天三式,正如水心月所说,纯属为了激发“二神传人”的潜能,根本不算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试。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番再战,时间已过数月,名满天下的“自由之子”华映宏能否给西门杰一个惊喜呢?
两人一动一静,成为悠悠天地间独特的风景。
天鹅湖畔,无数双眼睛都在关注着这两名当今最负盛名的青年高手。
决战一触即发!
第249章洞观烛火
禁宫,勤政殿。
“血衣卫”大统领李君信、佛宗新任掌教大正神僧恭敬地分立御案前的两侧,而皇帝柳飘絮却眉头轻皱,陷入沉思之中。
华映宏接二连三的诡异行动,看似不按章法胡搞一气,却正合他一贯用兵的诡道:在貌似被逼得陷入绝境之时,华映宏总有意想不到的后着、妙着出现。
这几日来,柳飘絮与心腹重臣李君信每天都要密议华映宏的下一步棋将走在何处,却总是摸不着头绪。眼前的局势似乎一切都在按照柳飘絮、李君信的策划进行之中,未免显得太过顺利。但谁都知道:当一件事情太过顺利之时,就会变得极不正常!
堂堂佛宗被华映领宏用一本“十宗罪”的书搞得臭不可闻,大正神僧率领一个鼻孔出气的近两千名佛宗高手被逼到不得不投靠皇权庇护的窘境,正是皇帝柳飘絮所乐意看到的,这也正是他处心积虑设计,以图完全控制佛宗的最好机会!
佛宗老一辈的四大长老法显、法海、法悟、法心,还有一百余名老和尚被大愚神僧请出了“千佛洞”清理门户,追究大正神僧和一干弟子犯下的“十宗罪”,欲要重振佛宗的声誉形象,将大正神僧吓得赶紧率心腹弟子逃下山,躲入了禁宫之中!
为求自保,大正神僧还将自己在华龙大陆各地佛寺中安插的心腹人手都通过李君信之口向皇帝一五一十和盘托出,声称只要有御林军、血衣卫配合,干掉佛宗那一帮老和尚,他绝对有能力控制整个佛宗,并且绝对会向皇帝陛下无条件效忠!
天下佛宗门人、俗家弟子和信徒居士数量庞大,均以天台佛宗的“万家生佛令”为首,这是一股多么庞大的势力!柳飘絮也不得不为之心动:若完全控制了佛宗,即使“问剑阁”发出“问剑令”与后唐皇室为难,也会少了一个极大的助力,而他的手中则多了一股强大的抗衡势力,此消彼涨之下,他对“问剑令”更多了几分对抗的把握!
作为一个真正的霸者和九五至尊,谁也不愿容忍有人凌驾于皇权之上。“问剑阁”那一套挟大批超级高手的威势压制各国皇权、王权,维持大陆局势微弱平衡的统御之术,在柳飘絮的眼中早已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只不过,佛宗现在的名声被搞得如此之臭,就是柳飘絮想要出面力挺大正神僧,也着实有些顾虑。
柳飘絮右手轻轻在御案上敲击着,发出轻微的声音,思虑良久之后终于出声问道:“君信,可知西门杰与华映宏为何会突然想起要决斗?”
这些天来无论华映宏在帝都城内怎样折腾,血衣卫、御林军始终不为所动。“不见兔子不撒鹰”,只要神工宝藏未开启,无字天书未出现,柳飘絮就有足够的耐心随他去闹腾!
反正现在着急水心月伤势的是华映宏,柳飘絮还恨不得水心月就此死掉哩!若问剑阁与绝情谷翻脸,自由盟与西凉李氏家族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后唐帝国岂不是正好趁机收拾大陆残局?
只是可惜了水心月那样的绝世佳人……柳飘絮犹能记起一年多前水心月以问剑传人的身份前来例行提出“三问”时的绝代风华。虽然如意诀变幻无方隐去了真面目,可就凭那股子超凡绝尘的仙灵之气,就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宫娥……尽皆黯然失色!
“那西门杰与水心月相伴行走江湖数月,甚是相得,”李君信在皇帝面前不敢有丝毫隐瞒,因深知秉性多疑的柳飘絮不容忍臣子有半点欺瞒之处,接着奏道:
“眼下自由盟声势日盛一日,实力强横,西门世家或许也不愿与华映宏作正面冲突。据坊间传言,西门杰与华映宏私下达成交易,以一场公平决战决定西门世家是否参与宝藏之争。若西门杰胜,华映宏取宝成功则需将一半库内财物交与西门世家,目前缺金少银、财政十分紧张的金龙王刘操那里也可交待得过。若华映宏获胜,西门世家退出宝藏之争也就有了台阶可下。”
“如此看来,只要不死人,这是一场双方谁胜谁负都可以接受的一场决战,”柳飘絮脸上浮起一丝冷笑道:“想来君信不会坐视吧?”
“陛下圣明,微臣确是作了些安排,”李君信躬身奏道:“西门世家休想就此置身事外。”
“你办事,朕自然信得过,”柳飘絮对旁边一言不发的大正神僧淡淡道:“大方禅师既已圆寂,朕欲封神僧为新任国师,不知你意下如何?”
“谢陛下隆恩!”大正神僧喜出望外,赶紧伏身下拜,五体投地,全然忘记了出家人只拜神佛不拜世俗皇权的规矩!
后唐国师的地位何等尊崇?大正神僧想不到自己被华映宏搞臭之后,这两日来被皇帝晾在一边,连谒见一面都没有机会,还要低声下气请地位原在佛宗之下的儒宗弟子李君信代为转奏。想不到今夜有幸被召见,就得到皇帝柳飘絮如此厚重的封赐——哪里还能不死心塌地为皇帝卖命呢?
“不过国师先要办妥一件事——”柳飘絮冷声道:“就在今夜,不惜一切手段将佛宗掌教之位和天台山佛地夺回来。若有不遵号令者,杀!”
“微臣遵旨!”大正神僧的脸上狰狞之色一闪即逝,对柳飘絮斗胆奏道:“不过微臣属下的弟子虽众,恐非千佛洞出来的那些前辈高手之敌”
“朕自然会命君信率血衣卫和御林军协助行事,”柳飘絮淡淡道:“国师先去召集手下忠心弟子待命即可。”
“是!”
对儒宗弟子李君信如此受宠,大正神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妒忌之光。他的“无相禅”其实早已修练至心魔滋生,无力自拔之境。世俗凡尘、红粉佳人虽是修佛之人的穿肠毒药,但在灵识已被蒙蔽之下,大正神僧早就深深地陷入权势与财色那致命的诱惑之中……
“君信,最近泰王府有无异常?”待大正神僧退去后,柳飘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之色。
“泰王殿下深居简出,特别是近几日来更足不出户,连一向交好的荣亲王也不再往来,”李君信不知道皇帝意欲何为,只是小心翼翼地回答。他甚是清楚皇帝与泰王之间的关系内幕,自然不敢造次胡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