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上了马车,坐了上去。吩咐了便装的侍卫回去,这才向皇宫的方向驶去……
再有三天,就是端木风情登基大典的日子,整个帝都都在高度的戒备中。
“查清楚了吗?”端木风情看着站在下面的槐央道。
“正如公主您的猜测,那群人正是有戎族的余孽,他们想在您的登基之后的祭天典礼中行刺您。”
“那就由你带人去围剿,记住,大典不能出任何问题。”
“槐央这就去办。”
“恩,你下去办吧。”
“是。”
自从那天回来有好些日子,登基已经是即将的事情了,她还是……
端木风情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房间往了雪宫去。
进了雪宫,向枫正坐在池塘边,望着阳光下潋滟的水平面发呆。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来看到是端木风情,便又回过头来看着水面。
端木风情走到她身边。“三日后我就要登基了。”
“是离攻打藏雪又近了一步吗?”向枫转过头来看着她道。
“你又瘦了。”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
向枫别过脸,端木风情的手停在半空中。
心里虽倔强,却也知道变的更瘦的人是她。
“我还没登基呢。”端木风情扳过向枫的身子让她对着自己。
“只剩三天了而已。”
她的怀抱近在咫尺,却不能靠近。
仿佛听到了向枫的心声,端木风情将向枫纳进自己的怀中。冰冷的唇贴在向枫的额头上轻柔的摩挲着。“别想那么多。”
“能不想吗……。”话没说完,已叫端木风情封住了口。
音韵笑着踏进雪宫,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见到这般情景,皇姐和师父……
轻轻的移动着脚步出了雪宫,音韵的脸上带着惊吓过度的表情,在皇宫里奔跑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皇姐和师父……怎么会呢……
可恶……眼泪掉下来了……
突然撞到一堵墙上,抬起头一看,阳光下阿澈笑的醒目。“音韵,怎么了。”看见了音韵脸上的泪水,阿澈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从小到大最怕女人哭,这女人当中,他最怕音韵哭。
音韵可是大家捧在手心中的宝贝。
“二皇兄……。”音韵扑进端木澈的怀中,身子还在发抖。
阿澈抱住音韵,轻轻是拍打着她的背。“音韵,乖……不要哭……来,告诉二皇兄,是谁欺负你了,让二皇兄去教训他。”
他这一说,音韵哭的倒越厉害了。
“音韵……乖乖……别哭哦。”阿澈只觉得自己的心堕成了一片片的。
“二皇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音韵,到底怎么了,你一定要告诉二皇兄,我一定会为你做主。”
“……怎么会这样……。”音韵自语。她不能说,不能跟任何人说……不能……想着,已挣扎掉阿澈的怀抱,跑向凤华殿。
卷一·破碎的华章第十章
音韵一口气跑到凤华殿,跪在大殿中央。“母后……怎么会这样……母后……。”
她好害怕,无助。
皇姐是她最亲近的人,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师父是她尊敬的人,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世界已经抛弃了她吗?没有了皇姐,没有了师父。那音韵还有什么?
音韵哭的厉害,眼睛肿的老高仿佛连眼皮也要翻过来似的,头都木了,昏昏沉沉了起来。干燥的嘴唇再也发不出声音,眼泪里的泪水却怎么也断不了。
“喂……小姑娘,你哭够了没有啊!难怪奶娘说女人都是用水做成的呢?”一声爽朗的声音从梁上传来。
音韵抬起头,却看到那高高在上的梁上正坐着一个青衣少年。
“大胆,你是什么人?敢擅闯王家禁地。”擦了眼泪,站起来,大声叱道。她不能让别人看到王家人这样没骨气的哭泣。
“刚才还哭的伤心,现在又变的这么凶,女人果真是惹不得的,我看你才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跟那些女人一样呢?”
少年从梁上跳下来,吓的音韵向后退了一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再不说,我要叫侍卫了。”音韵张嘴就要喊。
那少年赶紧跨步过来捂住音韵的嘴。“你不要叫啊!你要是叫我就杀了你,听到没有。”少年眦咧着嘴脸吓道。
音韵生来娇惯,加上刚才哭伤了身子,这一下却给少年捂的晕了过去。
“喂……喂……你醒醒啊!不是,这是什么人啊!这样就晕过去了啊!”少年哭丧着将音韵抱到边上的太师椅上。
等音韵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张大脸正贴自己眼前。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少年捂着胸口道,“你要醒来也不打个招呼,吓死我了。”
“我睡着的怎么跟你打招呼啊,笨蛋。”这话才不出口才发现自己骂了人,脸涨的通红。但是想来又觉得好玩,又咯咯的笑起来。
“这也是,可是你笑什么啊!不是有问题吧。我不会遇到疯子了吧。”少年退了退后,又自语了句。“这疯子还真长的好看。”
音韵听到了气急败坏。“你才是疯子呢?疯言疯语的。”
“啊,不是疯子啊!”少年笑着挠了挠头,笑的爽朗。“那你之前又是哭,现在又笑的。是谁欺负你了吗?”
音韵想到这个时候,眼帘卷动了一下,沉默不再出声。
“喂……你还好吧。”少年走到音韵边上定定的看着她。“对了,你是公主吗?”
“你怎么会知道?”音韵惊讶的抬起头。
“你刚才不是在喊母后吗?这凤华殿是墨诸国已故步皇后的居所,墨诸国无人不知。”少年本来嬉笑的面容忽然认真起来。“那你一定认识一个叫莫槐央的人。”
“你找槐央吗?她最近都不在宫里。”不知道这少年跟槐央有什么关系。
少年别过脸,良久才说了句。“她在这里一定过的很好吧。”
“你是谁啊!跟槐央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音韵这才开始警觉起来。
“我是她儿子。”少年又转过脸上,笑的出雪白的牙齿,叫人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音韵被他这一句话给惊到了。“什么,你是槐央的儿子。怎么可能,骗人。”
“骗你做什么,难道她不能有儿子吗?”少年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
“从来没有听槐央说过她有儿子和丈夫。”这会儿,突然冒出这么大一个儿子来,确实蛮够另人觉得惊奇的。
“难道我还会跑来冒充别人的儿子不成,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对了,我叫莫游云,你叫什么名字啊。”少年大大咧咧的道。
“端木音韵。”
这本身就不平静的皇宫中,突然跑来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少年,自称槐央的儿子。而正在此时,帝都南边城门处,有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持剑而来。
入夜时分,整个皇宫都处在一片高度的警备中。只见一个黑影子跃进宫墙……
雪宫里,早已经睡下来的向枫被一阵噩梦惊醒。觉得闷的心慌,起身披了外衣,借着照射进来的月光走到门口,推开门,一阵冷风袭来。
细弯的月亮正挂在树梢头。
一切看似平静,却又紧绷着。这段时间帝都一直处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
踏了步子走到院子里,虽已是暮春,凉意还是刺骨的厉害,直往肌肤里钻。“哎……。”向枫望着天边的月亮,良久才叹气出来。
“谁。”向枫突然冷喝出来。
只见从院子的暗处走出一个人来。“朴殇拜见公主殿下。”那人弯腰行礼。
“既然知道我是公主,就该知道夜闯雪宫这可是死罪。”自从向枫搬回来之后,端木风情已下令,雪宫是王宫保护重地,擅闯者死。
“朴殇只听命于梵三皇子。”
灯下,向枫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棱角分明,长发束在脑后飞扬。“你是说未梵?你究竟是谁?”向枫并没有想像中的激动,只是试探性的问道。
“三皇子说,只要公主殿下看到这个就明白了。”那个人从腰间拿出一方绣帕递给向枫。
向枫的指尖碰到那绣帕,颤抖了一下,脸上才显出真感情来。“娘……。”不用看,这熟悉的质感就知道这来自何处。
她展开绣怕,那帕子上绣的却不以往娘亲最爱绣的飞雪梅花,而是市井图案。这市井更是向枫熟悉的市井,正是梨花巷。
将绣帕放进怀中。“娘亲和未梵过的好吗?”说着两行清冷从眼里滑下,顺着脸庞,落到石板上,渗进这土地里。
“梅妃娘娘从去年冬天以来,病下了好些日子了,如今已是蒲柳之质,恐难望秋,三皇子他想让公主殿下回藏雪国。”
“什么。”听了这话向枫两颊都失了血色。“娘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三皇子希望公主殿下即日动身。”
朴殇深黑色的眼瞳冷冷冰冰没有任何涟漪的陈述。
“如今我身为藏雪国的人质,怎么能轻易离开,这一走只怕干戈大动,受苦的只是藏雪国子民,未梵他想过没有?”
“三皇子已想下一计,只要公主殿下照做就行了。”
朴殇走到向枫面前,耳语了几句。
“行了,我知道了。”向枫背过脸说道。“到时候你在南城门口接应我就行了。”
“朴殇告退。”说完,衣融进黑暗中,消失在无边夜色……
听到朴殇衣角飘动的声音消失,向枫转过脸,目光扫着那日她跟小青种下的那棵枫树……三年了,已长的那般高了……
就这样站在空旷的院子,月色照的人寒冷。
直到木屐上的冷冰冰痛意传来,向枫蹲下身,脚链温润如故。心却痛了,往日的记忆如狂潮般的涌来,让人难以喘过气来。
闭上眼睛……她落寂的身影,琚傲的眼神,高贵的脸庞……
心都在流泪呵……
带着痛意的麻木在宫灯下扭曲,埋首在双膝间,一种无边黑暗的颓废感让人陷入无助的深渊……想呐喊却都不能再叫出来,为什么要我们来承受这么多。明明可以相爱,却又那么遥远,用手抓不住……
翌日清晨,音韵一大早就到了战殿。
“音韵给皇姐请安。”
音韵虽然依旧笑嘻嘻的表情,但神色已跟以往不同,带着一些害怕和忸怩。如端木风情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端木风情浅笑着招手,“音韵过来,让皇姐看看你长高了没有。”
“不了,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音韵的眼神带点着异样的惊恐,脑海中闪过端木风情和向枫拥吻的场面。
“是吗?长大了吗?可是长大了不也还是皇姐的音韵吗?”音韵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听到这句话,音韵抬起头,惊讶的看着自家皇姐。皇姐她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音韵走到端木风情边上,将头埋进她的怀里。“皇姐……。”
端木风情抚摸着音韵的头。“音韵,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母后留给皇姐最后的礼物,都是皇姐的宝贝。”说完叹了一口气。
音韵已经长大了吗,要离开自己的身边了吗?一种不好的预感,从上次出宫回来就有了。
“人家知道。人家已经懂事了。”为什么要害怕皇姐,从小到大那么宠自己的人,从小到大自己心中最崇拜的人……
“皇姐正好要到你师父那里去,她近来精神不好,音韵陪皇姐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好了。”端木风情原想音韵一定很高兴,却没想到在音韵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音韵已从端木风情怀中挣扎出来,神态木纳。
“音韵,怎么了。还是音韵不想去呢?”音韵的害怕到底是从何而来,为什么她会对向枫……
回过神来,“不是啊!我在想事情啊。怎么会不想去看师父呢。走拉,我们去拉。”说完就拉着端木风情要走。
“对了,皇姐还没问你,你一早来找皇姐有什么事吗?”端木风情走在路上问道。
音韵摇着端木风情的袖子撒娇道。“难道人家就不能来请安吗?”
“呵呵,当然行了,音韵真懂事了。”说着发出一点感慨,心里却知道必有其它原因,这丫头是她带她的,她一转眼睛她都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注意。
“对了,皇姐,槐央到那里去了啊。”果然。
“皇姐让她出宫办事去了。”
“那皇姐登基那天,会回来吗?”
“是啊。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恩,没什么拉。就是突然好奇。”
“音韵好奇什么,说来让皇姐听听。”
“槐央不是父王的御妹吗?可是她为什么要听皇姐的差遣呢?她从那里来?”
音韵突然间提到槐央,必然是有事,一定要派人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恩,音韵,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呢?”
“因为这两年经常看到槐央出现啊,以前她很少出现。”
“不要想那么多了。”
“皇姐又不告诉人家。”不能再问下去了。
“生气了?”
音韵和端木风情到了雪宫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这里什么时候雪宫门外多了好些侍卫。
进了雪宫,站在院子里,音韵万没有想到看到的是这翻景象。
躺在榻上,一只腿拱起来,晶莹透剔的脚裸处,红色的脚链醒目的妖娆。白色衣衫衬的肌肤如脂凝般光华。衣带随意的系在纤腰间,松松垮垮,优美的线条从颈项下来,直到胸前凸起的锁骨处。隐约的再往下看到雪白的乳沟……耷拉着的清秀的指头如同竹结,紧紧的扣着酒坛,看到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长长的青丝,三两的悬落在榻下……
那人突然转过脸来,酒色映出桃花一样的面容,眼中尽是风华……
苍然一笑,艳丽的明媚,更比春光……
恍惚间音韵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叫女色。
“音韵,你先回去吧。”端木风情压低了声音道。
“恩。”音韵看了看端木风情便退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对着边上的守卫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入雪宫,否则格杀务论。”
音韵走在这诺大皇宫,抬头发现触目都是高大的建筑。蓦然间,想哭。这么多年都是皇姐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端木风情走到向枫面前,坐在她身侧,拿掉她手上的酒坛。冷冷的叹了口气,“不要再喝了。”
向枫听了哭出来。
端木风情将她抱起她的头。“不要哭,不要哭……。”
那种温柔,向枫只觉得心涨的发痛。趴起身子,蜷缩进端木风情的怀里。眼帘上泪未干,她象只小猫一样躲进主人的心窝,不管外面风吹雨打。
坐在榻上,端木风情抱着睡在自己腿上的向枫,摸着她的长长的发丝,只想静静的安抚她。
端木风情整天都再也没离开过雪宫。所有的事都是阿澈在处理,若不是想留宿在雪宫太惹人注意,只怕……
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能这样的留恋一个人,留连于一个地方。
抱着不想伤害她,只想为她遮去风雨,看她的笑靥就好。
第二日,端木风情陪着向枫在雪宫奕棋。
音韵两天没出门,躲在家里听莫游云将江湖上好玩的事情。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墨诸国的百姓在一片期待中,等待明天的登基大典。帝都周边驻扎着大批的军队,此时的帝都固若金汤。
这两天,端木风情见向枫心情好些,心里也是高兴。适才槐央又传来消息,有戎的余孽大部分已抓获,是以心情也好了很多。
早上起来就叫着向枫去御花园赏花、看戏……直到用过晚膳后才送向枫回雪宫。
摇晃的宫灯下,端木风情正准备离开。向枫抓住她的衣袖,“别走……。”
端木风情转过身来,抱着她,细细的吻着向枫的唇,好半天才放开。“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向枫依偎在端木风情怀里喘着气,“今天晚上不要走好吗?”
“现在已经不早了,大典从凌晨就要开始举行,我现在要回去沐浴焚香了,很多人在等着。”端木风情轻声细语。
“恩,好。”向枫松了端木风情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