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卿想起那天夜里,被她在佛堂气得不肯说话的“高僧”,手指捋着湿淋淋的衣摆冷淡说道:
“佛祖教你渡人苦海,可有没有教过你们该怎么普渡亡魂?”
“我若上了岸,忘了那些仇恨,放过那些恶人,那沉沦苦海的冤魂怎能安息,那森森白骨岂能安眠?”
“更何况……”
“我若饶人,谁来饶我?!”
姜云卿嘴里的话不带半点温度,神色冷漠的抬头看着院中大雨,脸上再无半点之前院中凄楚娇弱,反而眉眼之间全是锋芒。
“今夜我若不反抗,那房中留着的便是我,那遭人耻笑唾骂,被人当众看着与人苟且,身败名裂的就是我。”
“大师,我不是圣人,更做不到以德报怨,度化世人。”
“我只知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人若要欺我,我必百倍奉还!”
惠恩低声道:“可你们终究是血亲……”
“血亲又如何,他们可曾念过半点血缘亲情?”
“我母亲替他生儿育女,为他委身下嫁,扶持姜家平步青云,让他高官厚禄,可他不还是照样让我母亲连死都不得解脱。”
“这般亲情,我可不敢要。”
惠恩听着姜云卿戾气格外重的话,还想说什么。
姜云卿就直接看了他一眼:
“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我母亲的事情我查定了。”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谁若阻拦,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断无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