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奋立刻道,“护送道长北上。”
“嗯,老道要继续北上了。”师无咎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华奋立刻要追,华归拉住他,“方才那事儿,咱们不用上报?”
华奋白了这傻子一眼,“报什么,报给谁?你跑得快还是姜公瑾跑得快?该说的姜公瑾自然会报上去,哪轮得到咱们。走吧!跟在师道长身边保命要紧,那刺客打不过姜公瑾,不敢动师道长,可没说不把咱俩灭口。”
华归只觉得身上还没干透的衣裳一阵发凉,打了个哆嗦连忙追上去,“那刺客与姜公瑾的最后的杀招看起来同出一辙,这事儿大了吧?”
华奋瞪了他一眼,“想活命,就少说话。”
姜公瑾带伤回京后,先去见了大内侍卫统领地胤。得知那刺客负伤逃脱后,地胤扼腕叹息,“是地某大意了,地某该与姜公。一块去。才是。”
姜公瑾一脸愧色,“是老夫托大了,惭愧。”
地胤连忙摇头,“您的功夫已是登峰造极,谁知那刺客竟也厉害如斯。地某若孤身前去,必折在他的刺下。您安心养伤,地某会再派人追查刺客的下落。”
姜公瑾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到嘉木堂请罪。
小暖听了事情经过,沉声道,“姜公当知,金竭可能还与太皇太后之死有关。”
太后太后是三爷的祖母,对三爷有养育之恩。若真是金竭在雷雨之夜潜入皇宫惊吓太皇太后,令她跌倒重伤,便是在刺杀熙宁帝的罪责之上,又添了一条万恶不赦的死罪!
姜公瑾垂头,“公瑾知,请王妃责罚。”
小暖缓缓摇头,“您如此行事必有您的道理,先生若觉得您做错了想领罪,就等三爷回来后,向三爷领吧。”
姜公瑾低声问道,“王妃可曾听闻,去年冬天姚州城南十五里,一姚姓富商全家五十三口一夜之间被灭门,传为恶鬼作祟之事?”
“在邸报上见了,此案被列为悬案,至今未寻到真凶,邸报上也说是恶鬼作祟。”
这案子小暖印象颇为深刻,她读邸报时怀着身孕,最近最听不得的血腥之事。邸报上那血淋淋的描述让她极为不适,连做了几晚上的噩梦,过后三爷再给她的邸报,再无刑部之事。
姜公瑾道,“姚家的家主姚凌卿与家兄乃是莫逆之交,二十年前,姚凌卿与家嫂吕氏私通被家兄撞见,家兄一纸休书休了吕氏,并与姚凌卿割袍断义。”
小暖听了,真不知该说什么。不过姜公瑾这兄长,还真是个能忍的!
“将吕氏和姚凌清赶出家门后,家兄痛不欲生,闭关钻研武功心法时不甚走火入魔,出关后见人便杀。公瑾的武功不及兄长,虽拼尽全力阻挡,但姜家三十余口,除了偷偷外出寻母的侄儿姜劼,皆命丧于兄长刀下。”
姜公瑾说到此处,沉默半晌才接着道,“兄长清醒后自刎谢罪,公瑾身负重伤时又逢仇家来寻仇,若非被三爷的师父所救,公瑾早已命丧黄泉。”
小暖惊呆了,“姜公是说,金竭是您的侄子?”
“那时我的侄儿姜劼年仅六岁,公瑾伤好后曾到姚家去寻他,但吕氏却说不曾见过我侄儿,自此他便音信全无。”
姜公瑾寻了侄子多年,都不见他的下落,以为他已不在人世。
去年冬天姚凌卿全家被屠,姜公瑾便猜想是侄子所为,但他去了姚州也未查知蛛丝马迹,只知此案绝非恶鬼所为。
今日他与金竭大战时,曾隐隐觉得金竭与自己打斗时最后那招飞刺颇似姜家判官笔的招式,便起了几分惜才之心。
待金竭问起他的师门,又卷衣袖跪地向他行礼时,姜公瑾看到了金竭小臂上的胎记,才知他便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侄子。
“与他比斗之后,公瑾便生了惜才之心,只是没想到他竟是我的侄儿。”说到这里,姜公瑾忍不住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