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们二人伺候着的德喜,也默默点头。比起之前的威严肃穆的宜寿宫,德喜也更喜欢现在的光明殿,站在这里都觉得心里豁亮。
两人吃了几盏茶,熙宁帝将殿里的太监宫女们都打发走,问起私事,“秦安人与我舅舅的事,三弟怎么看?弟妹可有说什么?”
敬国公李奚然倾慕晟王的岳母秦安人之事,已经传遍了大周,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数月前,敬国公跟着秦安人回南山坳后,当中表意,后在秦安人的居所前足足站了三天。谁知秦安人却紧闭门户,只让女儿送他回去。
直到敬国公归京,秦安人都没见他一面。看意思,秦安人竟拒绝了敬国公的求亲!
这实在是太出乎众人的意料了。
舅舅回京后,熙宁帝跑去问了此事,才知舅舅不是做戏,是真的想娶秦安人,安享晚年。
熙宁帝见舅舅如此,曾动了下旨赐婚的主意,但被舅舅婉拒了,“我舅舅为了朝廷,兢兢业业数十载,如今退朝在家,却冷冷清清无人陪伴,我心里也很不忍。若是秦安人也有意,尽可抛开世俗浅见,与我舅舅结成秦晋之好,岂不是两全其美?”
三爷回道,“关于岳母再嫁之事,小暖与小草都没有意见,臣弟也赞成。只是岳母似乎顾虑颇多,她与小暖书信往来之间,并未明言。”
李奚然回京后,秦氏和小草一直在南山坳没有回来,这事儿竟有要拖凉了的意思。熙宁帝很为舅舅着急,“你们回来了,不如把秦安人也请回京过年?”
三爷含笑,“小暖回来之前已给岳母送了信,想必她和小草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太好了!这事儿得赶紧派人告诉舅舅去。熙宁帝感慨道,“三弟可还记得我舅母?”
三爷点头。
“秦安人与我舅母大相径庭呢。”
李奚然的夫人周氏,明艳逼人,聪慧能干,在世时将李府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秦氏模样寻常,性情温和,家里的事都由着女儿们做主,是个没主见的。而且她还是个合离的妇人,舅舅怎么就相中了这样的人呢。
三爷却有点明白李奚然为何如此。他年轻时娶周氏,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奚然当时考虑的也是娶哪家女对李家最有利,至于周氏其人如何,倒在其次。
如今天下已定,李奚然也将李家交到了长子手中。人至中年再择妻,他已没有旁的顾虑,只关于心意了。
冬至后十日,秦氏和小草、大黄也从南山坳回来了。
早就派人打探消息的李泗颠颠跑进书房给自家老爷报信,“老爷,秦安人和陈二姑娘终于从南山坳回来了!”
正在看书的李奚然翻了一页书,没什么反应。
李泗忍不住心里碎碎念,“看吧,又来了,明明在意得不行,却还在这儿装蒜。”
听到他的话,李奚然放下书,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说谁装蒜?”
李泗惊恐地捂住嘴,“老爷怎么知道属下在想什么?”
李奚然皱眉,自己究竟为何要忍着这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