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个匈奴王的大儿子,据说是郅乎支的外甥。”秦氏跟华淑出去转了一圈听说这事,异常不安,跑过来找小暖,“郅乎支你还记得不?”
小暖点头,“当年漠北黑山口一战,被乌桓砍掉脑袋的匈奴大将军。”
秦氏忧心忡忡,“乌桓杀了大王子他舅,乌羽抓了他爹,他跟乌家人的仇算是结下了。这要是让他继了匈奴王的位子,肯定得跟乌家继续打啊。“
乌家与匈奴的仇,可不是近几年才结下的。小暖道,“二十一年前乌家三位少将军,也是命丧在匈奴人手下,当时郅乎支就是匈奴强将。乌家驻守漠北多年,死在他们手下的匈奴将领也不少。”
“这咋能谈成啊……”秦氏摇头又叹气。
小暖笑了,“娘不是说年底岁头的,不能叹气么?这些君国大事交给圣上去发愁,咱们做好份内事,不给朝廷添乱就成了。”
也是呢,秦氏转念一想,立刻就不愁了,“就娘这脑袋,连咱们家有多少田庄都记不清,还操心啥君国大事。”
小暖听了这话,就觉得非常有成就感,“娘要不要看看账册?今年咱们赚了好多钱。”
秦氏当然乐意,挪了椅子在小暖身边跟她一起看田庄和店铺的账册。秦氏被账本上一串串惊天的数字吓着了,随后又觉得不对劲儿,“小暖,咱们赚的银子都放哪了,娘怎么没看着啊?”
咋赚得钱来越多,晟王府、第四庄、燕南巷宅子里的库房越来越空,她们也没添置啥大物件啊。因为这个,秦氏一直觉得家里生意不好,想着劝小暖过年少花些银子。
小暖笑了,“家里放的够用就行,其他的要么投在了生意上,要么放在钱庄里钱生钱,都放在家里多浪费。”
“这些钱,够咱们打着滚花十辈子了。”秦氏都想不出这要放一块,得多高一座山。
现在她们算是登州最有钱的人家了吧?
小暖摇头,“再大的家业,若是不善经营,也会毁于一旦。”
“可不能毁,有几千人靠着咱们的铺子和田庄养家糊口呢。”秦氏连忙道。
现在铺子和田庄里的管事、伙计和长工,早不止几千了。小暖有时也觉得肩上担子很重,但她喜欢这担子,喜欢这挑战,喜欢赚钱。
“娘放心,现在有我,以后有小草、二郎和宏图,再以后还有孩子们,轻易不会毁的。”
提起小闺女,秦氏问道,“小草还没回来?”
“是呢。”这几日小草跟李厚生忙着他俩的鬼故事书,经常见不着人影。
正说着,禾风走了进来,“夫人,王妃,蒋映阳来了。”
“让他进来。”因经常听小草提到蒋映阳如之何,娘亲也说这孩子如何可怜如何争气,小暖也对他产生了几丝兴趣,便叮嘱府上人,若蒋映阳年底过来送年货,便将他带进过来。
今儿是大年二十九,他来得不早不迟,很是时候。
蒋映阳进来后,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给小暖磕头。
小暖叫他起来,通过闲谈,了解他是个怎么样子的人。
以十一岁的年纪,这孩子不算矮却非常瘦,一看就是吃过不少苦的。看到他,小暖想到了跟在智真身边的度通。
不过蒋映阳跟度通不同。
度通吃过苦后,学会了察言观色,天天挂着一副笑模样,时刻想的是抓住机会让自己能活下去。蒋映阳却是另一个极端,他将自己变得无比锋利,随时准备跟人拼命,以此吓退要欺负他的人。
也就是说,即便是在当乞丐时,蒋映阳也不认为他是个弱者。
这样的人是怎么沦为乞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