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的目光又落到了老章的肩头,本来还没注意,刚才那么一拍,感觉确实不一样了,我仔细一看,老章肩头戴着的军衔是一杠两星的中尉。
哎,怨谁呢?为了爱情,放弃了美好的前程,这不都是自己的选择吗?何必要羡慕战友提干呢?想到这里,我又使劲儿地攥了攥赵精一的头发,疼的他又一次啊地叫出声来!
老章回回头,笑着说:“你现在欺负他干什么,早晚还不得被你枪毙?”
我嗔怪地说:“你管呢!”又使劲儿地攥了一下赵精一的头发,他又是啊的叫了一声。
摩托车排气管冒着白色的尾气,奔驰在深夜的公路上,马达的轰鸣声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显得异常的诡异而可笑。
第十六章兄弟!兄弟!
逃犯赵精一终于被我再次扔到了牢笼里,这是他的宿命,即是不是我死命追踪,那也不会改变自己被枪毙的命运!这期间,遇到了许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实。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事后也没有做过多的总结。那种看上去超自然的现象和我与之进行的搏斗,似乎还像一场梦在我脑海里盘桓。由此,我还毫无根据地推理,既然世界上有这么多超自然的现象,那么我又何尝不能见到死去的贺天蓉呢?
再次把赵精一投入444号监舍的时候,我的心情非常复杂,他是一个具有一定邪术的罪犯。对于看守所和武警中队今后的警戒问题,在军警两家领导们开会的时候,我毅然闯进了会场,不无担心但又不能据实相告地提出了我的要求。我的要求是把赵精一固定起来,手铐脚镣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那晚他幻化出成百上千的活死人的情境依然历历在目,想起来岂止是惊心动魄呢?
我的建议被采纳,尽管他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提出这么残酷的手段,但发生了越狱这么大的事情,上面也不敢有所差池,他们按照我说的,把赵精一像耶稣一样钉在了墙上,由专人送饭,知道行刑的那一天。当然了,我不是恶魔,不是直接用钉子钉他的皮肉,而是用一种类似铁路工程上用的道钉,蘸了朱砂围着他的身体钉一圈,将他控制住,然后用铁链捆住,除了武警岗楼里的哨位,又增加了内部监视岗,多角度安装了摄像头,实行了24小时实时监控。
至于叛徒陈,自然是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他不在我的眼里,在这里就不提了。
接下来,就是枯燥而乏味的生活,这期间,我的发小章章从省城来看过我,我带着黄永志跟他去一个小面馆点了三碗羊肉烩面,那家伙,不管有没有酒,只要一吃饭就喋喋不休的,说的都是特警队的事,说什么又打了大胜仗啦,又配发了新装备啦,还有哪个学校请他去做战斗报告啦什么的,最后还神秘地告诉我,他跟那个学校的女老师好上了,而且得意地说,因为他有谈恋爱的资格!
我看着他的黄色肩牌,讪讪地说:“别以为提了干就忘了你是跟谁混的”。
他满面春风地说:“那是那是,要不是池班长把我领上这溜光大道,我也不会有这么辉煌的今天呀!”
我刻薄地说:“要不是我离开特警队,给你腾出了位置,你怎么能戴上这中尉警衔?”
他听出我内心的嫉妒,但仍然拍着我的肩膀说:“说这些干嘛,都是兄弟,谁是干部谁是战士,咱们都是祖国的血肉长城!”
我厌恶地把他的手从我肩上拍掉,红着眼睛对服务员说:“来瓶酒!”
黄永志急了,“翔子,别赌气,支队刚刚下了戒酒令呢。”又指着老章说:“还有这总队首长在这儿呢,你不要出丑好不好!”
他这话,一下子就戳在了我的心上,我一拍桌子,指着黄永志的鼻子骂道:“谁是总队首长?啊?他从小就是我的小跟班,知道不?你以为挂个一毛二就是首长了?”
老章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听我这么说,立刻就火了,腾一下站起来,冲着小饭馆儿吧台就喊:“拿酒!两瓶儿白的!”
我们俩,一双眼睛对视着,就像是好久不见的仇人,同时,用大拇指崩掉瓶盖,咚咚咚就栽起脖子往嘴里倒。
黄永志看得都傻了,一会儿劝劝这个一会儿劝劝那个,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率先喝完,把瓶子往桌上一墩,朝吧台喊:“再来一瓶儿!”
我知道老章酒量不如我,一瓶白酒喝下去能要了他的命,他喝了半瓶就脸红脖子粗,眼睛里布满了恐怖的血丝。声音软了下来,“翔子,别喝了,比点儿别的行不,五公里越野怎么样?”
我承认我当时小心眼儿了,而且我本身就非常敏感,坚定地认为,他不是来看我的而是来炫耀的!只有黄永志很崇拜地向他问这问那,左一个首长又一个首长地叫着。你说小哥儿我年轻轻的,肚子里有火,能不发脾气吗?老章已经晕的坐在了地上,胸脯上全是自己吐的秽物。
然而,这并没能让我解气,反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毕竟是多年的兄弟,况且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我也许现在早就死在了赵精一手里了。
我复杂的心情让我变得非常暴躁,狠狠地把筷子拍在桌上,站起身就走。黄永志拍马屁地说:“首长可别怪翔子啊,他就是这脾气。”
章章红着脸(我不回头都知道他红着脸),在后面喊:“翔子,我不是来炫耀我提干的,我是来激励你的!”
尼玛的,屁!说完,我恨恨地吐了口痰,脚步却走得异常决绝。
此后,章章回了特警队我依然当我的墙头兵。
那个时候我心里满是委屈,经常独自站在岗楼里无声地哭泣。有谁知道我的委屈呢,有谁可以唤取红巾翠袖慍英雄泪呢?可是,在我的战友眼里,我也许不是英雄而是个懦夫!为了那个虚幻的美丽倩影放弃了战友,放弃了我钟爱的特警队,放弃了血与火的战斗,来到这里跟一个已经被困的囚徒过不去。懦夫!懦夫!池翔,你就是个懦夫!
可是,路是自己选的,既然选择了,就一定要坚定地走下去。
我仍然非常关注对那个案件的进展情况,赵精一一天不判,我就一天不得安宁。可是以前一直是章章帮我打听消息,自从我跟人家摔了筷子哪里还有脸去麻烦人家呢?但我知道,那个叫做赵精一的囚犯必死无疑,而且他必须死在我的手里!
自那以后,章章给我们队里打过几次电话,每一次我都是直接挂掉。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本来我可以直接跟他重归于好,毕竟是多年的兄弟,但是我的内心当时很复杂。你可以说我是嫉妒人家提干,你也可以说我是自卑,但浑身肌肉的我内心还不够强大,我无法说服自己主动跟章章和好。
可是就在一个阴霾的午后,我正带着战士们在沙坑里训练摔擒,队长在办公室里喊我,我浑身污垢地跑着过去了。队长手里夹着一根烟,无声地指了指桌子上的电话。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一定是章章的,而且,一定是有事发生,要不然他不会直接把电话打到我们队部。
我心情复杂地拿起了话筒,只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了章章的声音,声音显得非常冷峻:“翔子,有大仗要打了,你不在我没把握!”
我鼻子一酸,依旧没有吭声。
那边章章又说:“我不敢奢求你回来,但是这次真的不一样,如果我挂了,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我妈!”
听到他这么说,我哭得泣不成声,我内心里就像打翻了调料瓶五味杂陈,于是抹一把眼泪,强装镇静地说:“章儿,你小子别说那没用的,上次找女教师的事是假的吧,我还不知道你!?”我控制不住地哭着说,“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见了女人就犯晕,你给我好好地活着,你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呢还……”我实在受不了了,赶紧挂断电话颓然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等我哭够了,一只手掌在我肩上拍了拍,算是安慰我。我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猛地站了起来,把中队长吓了一跳,夹在手指中间的烟头被我顶得火花四溅。
中队长没好气地说:“小子,你咋了?一惊一乍的。”
我突然抓住队长的手,哀求地说:“队长,你让我回特警队一趟行吗?”
中队长嗔怪地说:“干嘛?你想害死我啊,这我可做不了主!”
我攥紧他的双手,哀求地说:“你可以跟支队长求求情嘛!”
可他依然冷酷:“哼,省省吧,支队长那双老虎眼我还是少看几次的好!”
“好啊,那就别怪我无组织无纪律!”我丢下这句话摔了门就往外走。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起着背囊出发了,队长站在队部门口苦笑着直摇头(这是后来黄永志告诉我的。)
我步履铿锵地走出中队大门不久,后面就响起了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随着轰鸣声还有黄永志的叫喊声:“翔子,你等等!”
我根本就不愿意理他,他很快地玩了个小漂移将摩托车横陈在我面前,脸上早已怒不可遏,用手指着我说:“小子,我告诉你,市中队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可你别太他妈任性了,你以为大家都怕你呀!”
我低着头沉默着。
他又继续怒不可遏:“你知道你这叫什么行为吗?啊?擅自离队!你不在乎自己的前途不要紧,我呢?队长和指导员呢?你他妈的看起来也算是条汉子啊,太他妈自私了!”
他的话,我无法反驳。
见我不说话,跟路过的炊事班采买打了个招呼,继续教育我:“知道错了没?!”
我别着劲儿,简单地嗯了一声。
他这才点点头:“行,你知道错了就行,我问你,从这儿到省城得多远?”
我才低头看了看我的11号迷彩自行车,苦笑了一下。
黄永志大声喊着:“一百多公里你跑着去啊,我的特种兵!以为自己是千里小马驹儿哪?看看,哥们儿给你准备了偏斗车,队长的意思,还不让我告诉你呢,这是啥关系,这是啥交情?好处是你的,事儿哥们儿帮你扛了。”
我激动地跳了起来,一步跨上那部蓝白相间的三蹦子,对着黄永志说:“班长,告诉队长,我谢谢他啊,谢谢你们啊”。说完轰了几下油门,日地一声就跑得没影儿了。
刚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就碰上了红灯,我焦急万分,也许我还能赶得上战斗,心里默念道:“兄弟,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执行任务的!”想到这里,我直接就闯了红灯,交警看了我一眼,当然就只看了一眼而已,因为我的摩托车前面插着的小旗儿告诉他,我有急事。那小旗儿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武警巡逻。
第十七章.矿珀(一)临危受命
那次的处突任务非常艰巨,对方不是一个或者几个歹徒,而是整个村子。那是个贫困地区,民风彪悍,他们的信仰里只有金钱,他们的人生里只有生存。“抢劫盗窃专业村”的名头让当地政府非常头疼,多年来治理无果,最后请示了中央,决定动用武警进行处置。
我们的总队长、五十多岁的老将军吴思谦亲自出马担任总指挥,在上千人的誓师大会上问大家有没有信心?整装待发的士兵齐声高喊:有!有!有!
但没想到的是吴少将竟然拍了桌子,打翻了话筒!
气氛显得异常紧张起来,身经百战头、发花白的将军仍然有着气吞山河的气势,他在主席台上侧身伸出右手指着手持钢枪的士兵大声训斥道:我问你们有没有信心,你们这千把人竟然没有我老汉一个人的声儿大!(他有话筒)
他继续说:你们这些80后的软后生,是蜜罐儿里长大的一代!是垮掉的一代!你们,还是红军的后代吗!国家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还拿得动枪吗?
大家个个军姿挺拔,不发一言。
这时,摩托车的轰鸣声打破了寂静,我翘着偏斗儿,绕着队列开了一圈,举起我的八一枪朝天放了一梭子,大声喊道:我们是红军的后代!我们是英雄的一代!
大家受到鼓舞,齐刷刷地举起枪,哒哒哒,哒哒哒…
我们-是-红军的后代!我们-是-英雄的一代!
我继续开着摩托车在队列前逡巡着大声地问:当国家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拿的动枪吗?
杀!杀!杀!在我的带动下大家群情激奋、杀声震天!
在喊杀声的余音里,武警总队的运兵车和部分公安警车尘土飞扬地开进了那个叫做陈家峪的村子。那是个坐落在山坳里的山村,看上去静谧而安详,根据指挥部的安排,附近的制高点全部安排了机枪手和狙击手。
章章见到我非常兴奋,紧紧地跟我拥抱在一起,高兴地说,小子,你他妈的不光打仗行,还他妈是个搞政工的材料,战前动员搞得相当牛逼啊。
我摸着贴皮小寸头不好意思地说:一般一般,见笑了啊。
那小子激动的又一次搂着我哭着说:就知道你够意思,不会撇下我一个人。
我被他夹得脖子都快断了,“哎哎哎,别这样,让人家看见成了啥了,搞基呢?”
有个警卫连的战士跑过来大声喊:池翔!总队长找你!
到!啊?是!心说,这下完了,我本来就是违反纪律跑出来的,还在誓师大会上出了洋相,这下可惨了。
我登上指挥车,吴少将很威武地坐在那里,目光犀利地看着我。
我啪一靠脚,敬了个军礼。然后说话就软了,“总队长,您不能赶我走,您得让我参加战斗!”
总队长不紧不慢但语气威严地说:小子,胆子不小啊,你哪个支队的?
我嗫喏着说:x市支队市中队的。
总队长竟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就是那个放弃提干的小子?抬起头来,誓师大会上嗓门不是挺大吗?这回怂了啊?
我猛一抬头,下了决心似的说:处罚我行,但您得让我打仗!
想当英雄,是吧?行,大部队进攻前,你带一个小分队去抓了匪首,我可告诉你啊,这匪首陈狗儿兄弟五个号称“五虎”,可都是练家子,手里有自制的火枪。
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哦个屁啊,你不是英雄的一代嘛,敢不敢吧?
我参加行,指挥怕是不行,我只是个上等兵啊。
咋地,带我的军衔去?
呵呵,不敢不敢,我这小兵就是带了您的少将衔儿也没人信哪!
哼,油嘴滑舌!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有点儿眼熟呢,家里人有当兵的吗?
那个,我舅舅当过兵。
哦?在哪个军区?
以前当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在云南老山战死了。
什么?你舅舅叫什么?
叫强子。
李建强?是吗?
恩,您说我长得跟他像是吧,呵呵,我们老家都说外甥子像舅舅。
吴思谦将军脸色突然就暗了下来,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用右手扶着额头,轻轻地说:强子是我的兵,是我带过最好的兵。要是这样的话,我不想让你参加这次战斗,我不能再对不起我的弟兄。
哎哎哎,吴大伯。(称呼变得够快)如果是这样,您就更得让我去了,我可是英雄的一代。
他思忖良久,大概我在誓师大会上的表现真让他刮目相看,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行,那你就去,还是我刚才说的任务,你带一个小分队去端了“五虎”的老巢,人由你挑,匪徒能抓就抓,不能抓就地击毙!
是!嗯,可是您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啥事儿?
把您的少将肩章给俺戴戴。
站在旁边的大校参谋长假装咳嗽了两声,我会意,不再开玩笑,挺了一下胸低声却有力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接下来参谋长给我介绍了这个村子的基本情况:“陈家峪村,世代贫困、法制意识淡薄,陈家“五虎”以抢劫、盗窃,贩卖人口、走私毒品等为业,无恶不作,而且,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几乎所有的壮年男女全部参与他们的犯罪行动。”说着铺开了地图,一边比划一边说,“整个村子三面环山,一面靠水,村内房屋凌乱,道路狭窄,善于隐蔽,但没有有利于作战的制高点,作战难度非比寻常,为防止犯罪嫌疑人逃跑,附近高地已设置远程狙击手,后面水路已被一支队封死,村口敌方火力凶猛,特勤支队多次强攻,都无法推进。”
我说:为什么不调装甲车来?
参谋长说:考虑有老人儿童还有部分和平居民。总队的意思是你的特战分队突击进去,消灭犯罪集团的核心人物“陈家五虎”,行动代号:尖刀。
情况就这些吗?没有村子的详细图示?
参谋长冷笑一声道:没有!外围已经封死,村内的一切都是未知,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立正道: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我在特警队里挑了九个得力的人,按照两人一组的模式,组织了四个特战小组,当然了我不是按照日常训练那样组织的,我的四个小组是:无声组、强攻组、狙击组、爆破组,还有一个蛙人(被安排在村后河边待命。)然后就出发了。
到了村口,公安、武警围了一大堆,他们用警车当掩体,竟然还用沙袋构筑了工事与村口的武装分子对峙,掩体距村口大约有一百米的距离。我的人到位后,都训练有素地各就各位自动据枪控制有利位置。(就是据枪不是举)
我低喊一声,这里谁是指挥员?
一个公安警督过来说:我是这里的最高领导,小同志,请你们的首长出来说话。
我没有理他,一边从我的瞄准镜里观察村口的动向,一边威严地低声命令道:通报战斗情况!
那个警督看了一眼我的肩章轻蔑地说,你一个二等兵…
我扭头白了他一眼道:没时间跟你扯闲篇儿,贻误战机,我毙了你!
这时,戴着中尉军衔的老章跑过来对那个警督说:这是我们的特战分队的指挥员,你赶紧把情况简要说一下。
那个警督不敢怠慢,认真地说:从交火的情况来看,敌方枪械较杂,有自制火枪、仿制军用自动步枪还有一些外军使用的大口径枪支,甚至还有炮,手雷等。村里可能有一部分被拐卖的妇女,具体人数不详。
我举手制止他后,问:有没有村民向导?
那警督说:有,是乡里的办事员,对这个村子还比较熟悉。
我说话更加简洁:带来!
向导到来后,提供了三个方面的信息,一是村内建筑的大致布局。二是陈家五虎的老巢所在地。三是人质全部都是被诱骗的妇女。
了解完情况,我对那个警督说:把向导送到安全地带。
然后下达命令:特战分队,检查武器,准备战斗!
我的人各自迅速验好枪后,我又下达命令:其余分组火力掩护,强攻组低姿跃进,抢占村口,前进!
强攻组两名战士向离弦的箭一样迅速跃出掩体,s形迂回向村口靠拢,敌人的火力骤然响起,其余战斗组以及公安、武警均开枪掩护。我静默地听了五六秒鈡,心里有了数,村口左侧是两杆自动步枪,右侧是两名投弹手,中间竟然有一挺轻机枪!其余火力很杂,但很差劲,只要一颗手雷就足以消灭。
我果断下达命令:狙击组,干掉机枪!
话音未落,两颗子弹呼啸而出,85式狙击步枪在一百米内消灭一个人简直太简单了,两颗子弹一颗击中眉心,一颗击中左眼。两名狙击手报告:清除完毕!
这时,强攻组已经到达指定位置,他们娴熟地拉燃了手雷,一声巨响,村口牌楼两侧枪手和投弹手全部消灭。
我一提枪,喊一句:特战队,走!我和我的战友就冲了进去。
我们扑进村口后,根本没给那些持土枪的马仔任何机会,三下五除二就全部放展了。然后单腿蹲下做了一个用食指指天画圈的动作,我的人就围拢过来。我简单进行了交代和部署,轻喝一声:行动。特战队员就分组四散去进行了搜索。
报告,村南无人!
报告,村西无人!
报告,村北无人!
整个村子,都没有人!妈的这是个*吗?
第十八章.矿珀(二)神秘电梯
上文讲到,我带领特战分队突破防御,强攻进入陈家峪村。我派出三路人马分别向三个方向进行搜索,但结果却令人震惊,整个村子空无一人。我心想,这些个家伙,竟然把空城计玩的比诸葛亮还牛逼!
我目光犀利地看着搜索回来的三路人马,严厉地说:“任何线索都没有吗?”在我的追问下,我看到一个战士的目光有些闪烁,就又加重了口气说:“这是战场!如果有谁隐瞒不报的,就地枪毙!”
那战士就战战兢兢地从迷彩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说:“池班长,我捡了这个东西,可能值点钱,你知道,我妈住院了,需要钱啊!”
我没理会他说的话,接过来一看,是一个琥珀,而且是一个虫珀。我在手里揉搓了一下子,质地到还温软,颜色成金黄色,我家是在矿山的,我父亲就曾经从井下挖出过一只虫珀,虫珀的形成是远古树脂滴在昆虫身上又经过了亿万年的地质变化而形成的。而且,那虫子在树脂滴在身上的时候,必然有一个挣扎的过程。说白了,那虫珀定格的是一只虫子对命运的抗争!
所以,虫珀又叫做灵珀,灵魂的灵。
这只灵珀里的虫子虽然我叫不上名字,但它太完整了,全须全尾的,就像是在腹中的胎儿一样安静。按照常规的判断,这一定是一只人造的假虫珀!
我不以为然地说:“还想着换钱给你妈治病呢,这是只假琥珀!”说完,随手就丢掉了。
丢掉那只假虫珀,我就用对讲机跟指挥车联系:“指挥部吗?特战分队已经消灭村口顽抗分子,进入村内,可是,可是村子里毫无人迹,请指示。”
指挥部下达命令:“尖刀,我命令你继续搜索。”
我低头沉吟了一下,郑重地对我的队员说:“现在大家听我指挥。根据刚才村民向导的陈述,陈家五虎的老巢是一个独门院子,院子外有一个高6米已经废弃的水塔,并且经过改造变成了坚固的碉堡。现在村子里没有发现人迹,很有可能这个水塔和住宅下面建有一个地下通道,并且这通道很大,通向村东的河流边。我们在那里只埋伏了一个蛙人,不用说如果他们大批逃往河边任务就难以完成。所以我们现在调整部署,无声组和强攻组和我一起突击五虎老巢,狙击组和爆破组迅速赶往河边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简单做完分析,我下达了命令:“开始行动!”
我们迅速到达了陈家宅院附近,看上去是比其他村民的宅子阔绰一些,但仍然非常低矮,并不显得突出,就在我们观察地形准备攻入宅院的时候,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一个女人从水塔顶端急速下降,重重地拍在地上,一命呜呼!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机枪的扫射。
我大叫隐蔽,我和我的战友们赶紧利用周围的墙角隐蔽起来,章章跟在我身后,悄声说:“看起来人质很多啊,也没有喊话直接就撕票,他妈的,这帮畜生!”
我直接问:“机枪在什么位置?”
老章用望远镜看了一下说:“不露头,那水塔塔身掏出好多枪眼儿,看来是这是个“火柱子”!可惜爆破组和狙击组都被你调到河边了!”
我不容置疑地说:“我想那里更需要!老章,你带着无声组低姿匍匐到院子里看有没有通道?”
老章一招手,一个战士就跟着他一个箭步跃出掩体,并迅速卧倒快速向陈家民宅爬去。他们动作规范而悄无声息,那碉堡上的机枪并没有发现,等到了民宅的院墙根儿时,他俩起立,迅速配合攀登,准备入墙,这时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枪响,那战士啪地一下就摔进了院儿里。我心就一紧!但没动,不一会儿,院门儿打开,入墙的战士胳膊上有血迹,腿脚都还很利索,他们俩给我做了个ok的手势,我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我用手语示意他们找暗道,回头吩咐强攻组火力牵制碉堡上的火力。我则一个前空翻跃出去,快速地跑向院门儿,这时我的脚下被一连串子弹溅起了尘土,我步伐稳健而迅速,并没有被射中,很快就闯进了院子里,却不见了老章和那名战士。我心下以为他们找到通道口并已经下到了里面去。
正准备四处搜索时,屋子里却出来了很多彪形大汉!
那些彪形大汉鱼贯而出分立两旁,一个脸上有刀疤的魁梧男人挟持着胳膊上受伤的战士从屋里慢慢走出来,嘴上竟然还悠然地叼着一支烟,(根据战斗前掌握的资料,这个人就是五虎中最小的兄弟)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发现老章的迹象,心里暗松一口气,可能那老章正躲在某个暗处吧。
那刀疤脸神气地说:“尼玛,放下枪,要不然我弄死他。”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64式仿制手枪,而且这把手枪正指着我们那个战士的太阳穴。我的脑子飞速地旋转着,分析着目前的形势和解决的办法。但形势危急,我只好把手里的八一枪缓慢地放在地上,举着手缓慢地直起腰来。
没想到,那个刀疤脸眼睛很尖,用下巴磕朝我指了指,我会意,只好从右腿上的快拔枪套里掏出92式手枪,一松握把,食指挂着扳机圈枪口朝天了,我再一次缓慢地下蹲,准备往地上放枪,同时,右手轻轻一抖,迷彩服袖子里的匕首就露了头,等手枪一落地的时候,我舒臂旋身一甩手,那匕首就插入了刀疤脸的额头,此时,我也正好倒地,一阵机枪的扫射再次响起,我顺势朝屋门翻滚,躲过水塔上枪手扫射的同时,我已经到达屋檐下,那战士早已挣脱束缚,并抓住了一名大汉,其余彪形大汉在刀疤脸倒地的那一刻早已纷纷躲入屋内,但我们搜索时发现,屋内竟然空无一人!
这个时候,枪炮声暂时停了下来,我和那个受伤的战士把那个没有逃掉的大汉绑了个结实。这里要说明一下,这种绑法还是我这段时间在看守所武警中队学习的,这是一种死刑犯上刑场前的一种捆绑技术,先用绳圈套了头然后控制肩部,再然后一圈一圈绕着两条胳膊直到双手是死扣,电影电视里那种手里藏个刀片最后逃脱的做法真是弱智,这种绑法对于人犯来说根本就无法动弹。
绑好那大汉后,我给他用胶带贴了嘴(塞毛巾根本就不管用,我自己试过,可以用舌头顶出来),再看那个战士的时候嘴唇泛白,知道是失血过多,我本来想用火药给他止血,可是我这次又失望了,子弹到是有,可是并不似电影里可以轻易取下弹头,要那样做非得有工具不可,一般的钳子都很难转动弹头,要是一不小心触发底火,那也是要伤人的。并且他是枪伤,还有弹头在里面,所以,我只好用背包带扎紧他的胳膊,这样的话这个战士虽然不用人照顾,但也减少了一半的战斗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
我开始呼叫院外强攻组的两名战士,他们回复:那水塔碉堡火力太强根本无法靠近宅院。我开始用对讲机请示指挥部:“指挥部,指挥部,敌人火力强大,请求支援。”
但这个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办法。那碉堡的射击孔非常小,根本无法瞄准进行有效射击,他们只能进行简单的火力牵制,掩护两名战士到院子里来。
不一会儿,两名战士赶到,竟然毫发无伤。
我开始审问那名俘虏,在威逼之下,那名大汉终于说出刚才那些马仔是通过地下通道逃逸的。当我问到,这地下通道的入口处在哪儿时,一颗子弹射中了他的胸膛!
这个时候我竟然忽略了,这个屋子有一个窗户竟然冲着外面的水塔碉堡!这也太他妈危险了,那个水塔里竟然有狙击手的存在!
但这个狙击手明显技术不是很到位,一般狙击手最喜欢的射击目标是人眉心和太阳穴的两个五公分圆,击中这两个位置可以使人瞬间脑死亡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即使他的刀卡在人质的脖子上也不会有丝毫的剩余动作可以伤害到人质。但从这一枪明显看出这个狙击手不过是个菜鸟级别的,导致这名大汉死的痛苦万分。
但这一举动给我和其余三名战士提出了警告,也中断了信息的掌握。我们只好重新开始寻找密道入口。我从刚才的紧张气氛中镇定下来才发现,这个屋子并不像普通民居那样简单,单这个堂屋就有四个门,通向不同的房间,这也不奇怪,这样的设计当然是为了犯罪,就像某些美发厅或者低档ktv的暗格一样,为了保证嫖客的安全而设计。
我开始用手语进行指挥,我们四个人分别从四个门破门而入。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密室通道。只有一个强攻组的战士攻入的房间里,发现有一台奇怪的设备,一直在嗡嗡作响。我从小在矿山长大,我一看就知道那是个大型的鼓风机!
看来这个地下通道绝不仅仅是为了逃生而挖出来的,这么大功率的鼓风机,下面一定是一个巨大的所在。
“电梯!”那个受伤的战士突然发现这个藏有鼓风机的房间里的一面墙上竟然有一个暗门,打开后居然是一部电梯!只是这部电梯并不显得豪华,但相当结实,电梯厢的地板上安装着两截铁轨!
看到这里我肯定地说:这不是电梯,这是罐笼,当然原理就是提升机和电梯差不多,但是这个属于大动力设备,不仅可以提升人员而且可以上下设备。然后我做出了判断,这下面一定是一个废弃的煤矿坑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命令道:下!
我们开动这架电梯,电梯开始启动,这部巨型电梯就开始轰隆轰隆地往下降,速度极快,耳朵甚至出现了暂时性的失聪,就是失重的那种感觉。从一个狙击手的角度判断,这个“电梯”的速度应该达到了每秒钟五米,甚至还要更快!
第十九章矿珀(三)复活的虫珀
当我第一次见到那个虫珀的时候,心里就觉得很怪异,只因为我不想给战士们造成任何心理上的负担,才不动声色的扔掉它。可是那琥珀里的虫子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它看上去竟然有火柴盒大小,全须全尾的,就像是冬眠了一样。
更让我担心的是,那虫子的腹部长得像一个人脸,睡着了还微笑着的人脸,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由于之前在追逃过程中,有了跟活死人搏斗的经历,所以,对一些奇怪的事情并没有完全抱着唯物主义的思想。
而现在我在这个团队中,是核心人物,我必须保证任务的完成,不能让他们产生胆怯的思想,本来我是个憋不住话的话痨,可我还是咬着嘴唇忍住没说,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尽管前路茫然,我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不会让我的弟兄们受一点儿伤害。
电梯一离开地面,周围立刻就黑了下来。我从战斗背囊里取出一个小型的用来打灯语用的小手电,是led的,省电也不发热,我只是担心电池不够用。
时间过了大概一分钟,按照每秒五米的速度计算,我们至少下降到了地下三百米。电梯停了,门自动打开后发现,这果然是一个煤矿井下巷道,巷道顶端都安装着明亮的防爆电灯,我立刻关掉小手电,闪亮的铁轨一直延伸到目力不及的地方,看来这个废弃煤矿的规模确实不小,这个岩石巷道成型较好,而且巷道的两壁还做了混凝土喷浆处理。电梯厢里安装的一截铁轨正好与那长长的铁轨对接,按照目前的状况来判断,这个电梯真的可以升降重达十几吨的设备。
如此说来,这个村子根本就不是简单的“抢劫盗窃专业村”而是大型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集团。表面看起来,偏僻贫穷,而一切的猫腻儿却都在地下!
我和战友们开始讨论下一步行动方案。这里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煤矿,而且如果是这种规模的煤矿只能是那种大型的国有煤炭企业,也不像是废弃的矿坑,如果是犯罪分子利用了废弃的煤矿也不可能打扫得这么干净,这井下连一点儿煤尘都没有。
这个地下窝点的设计者想象可真是太丰富了,竟然想到用井工矿井的形式来建设。但返回来说,如果完全按照煤矿开采的模式来设计的话,这条长长的岩石巷道两侧一定有很多分洞口,就像我们在公路上开车经过隧道时,两侧的躲避硐那样,而那些分洞口又有可能通向不同的区域,这真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地下网络,要想找到其余四虎,所要面对的困难简直难以想象。
此时我内心里悄悄地产生了一些反面情绪,有点儿后悔参加这次任务了。我参加这次任务的初衷不过是因为那难以割舍的战友情,但老章自从进了这个院子就消失了,问那个受伤的战士,他也含糊其辞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说他们进到院子后就出现了那个刀疤脸和那些彪形大汉,一回头的功夫,章章中尉已经不见了。
这么诡异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那水塔碉堡里的人已经跟我们交过火,如果他们的通讯装备齐全的话,这地下的犯罪分子已经知道我们进来了,但这井下却没有任何的守卫,充分显示这帮歹徒的盲目自信的同时,也告诉我们这井下一定关隘重重!
此时,巷道里静悄悄的仍无人迹,这井下的巷道顶上都装了大功率的防爆电灯,但在这深邃的巷道里视线并不太好。我顺着长长的窄轨铁路,发现在前面100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黑点。我们持枪猫腰前进,接近看时才发现那是一个充电式的轨道电机车,后面还带了几个个拉人的车厢,就像一列小型的火车,车上空无一人,只是静静地停在那里。
这个电机车为什么停在这里?是刚才那几个逃走的大汉留下的吗?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这巷道右帮有一个洞口,洞口旁边有一个嵌在墙壁里的黄色灯箱牌板,上面写了两个奇怪的字:同修。这他妈什么意思啊?
我思忖片刻就下了决心,进!
就在我下达进洞的命令时,一阵怪异的声音传来,我的耳朵开始像一部雷达一样紧张地旋转起来。但也许是在这三百米井下的缘故,我这小雷达似的天耳通竟然没有发现几公里范围之内有什么特殊的声音,可是,可是刚才那一声类似蝉鸣的声音,到底是从哪儿传过来的呢?
虽然此刻井下灯光昏暗,但那个受伤的战士却非常眼尖,他惊讶的大叫一声:“呀,池班长,你的耳朵怎么可以转圈啊。”
我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看清了没有,反正我不再理他。没想到又是一声尖锐的类似蝉鸣的声音想起,我的耳朵更加快速地旋转起来!可是我仍然无法判断声音的来源。
我一想,这声音是不是离得太近的缘故啊,藏在了我顺风耳的死角里?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转身大声呵斥道:“小子,你身上是不是还装着那个琥珀!”
那个捡到虫珀的战士,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池班长,你真是太神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临近,急着说:“快扔掉!快!刚才就是那虫子在叫!”
听到我这么说,其他战士刷一下,都把枪对准了那个捡到虫子的战士。那个战士还没来得及掏,那虫子就刷一声顶破了他的衣服,飞着,在我们头顶盘桓了一圈,又发出一阵诡异的叫声,一下子就飞的没影儿了。
那战士显然是把手伸到口袋里去掏过了,掏出来时,一手的黄褐色粘稠液体,妈妈的,那是虫珀吗?经过亿万年石化了的树脂竟然在一瞬间就融化了么?真是不可思议!真他妈不可思议啊!
这时,我的耳朵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旋转,像一台失控的小雷达。它传送过来的信号是:一种由小到大的嗡嗡声!我大叫一声卧倒!我的战士们就全部趴下了。
我们刚刚卧倒,那密密麻麻的虫子就掠过我们的头顶,我抱着头,将身体紧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身后却传来了那个捡琥珀的战士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就像用刀在剜人的心一样,让人胆寒,让人心痛。
我的心一沉,这下完了,我们这些热血青年就要喂虫子了。可是,我发现除了那个战士以外,这些虫子并没有攻击其他人,至少我没有听到其他人的惨叫声,看来这些虫子是循着那融化了的松油而去的。
我贴服着地面,脑子却不停地旋转,想要找到解决的办法,想了半天根本想不到,奶奶个腿儿的,这有什么法子,一群虫子你怎么能够斗得过?从那战士的惨叫声来看,它们绝非善类啊,那么大的虫子,也许是远古时代的什么奇异生物呢也未可知。
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而且,是那只琥珀里的虫子搬来的救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脑子里可以说是已经一团浆糊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头绪,而且我们的背囊里也没有什么可以防虫咬的装备。
等了好半天,渐渐地听不到什么动静了。我警惕地爬起身来,转动了一下脑袋,发现周围出奇的安静,两个强攻组的战士还趴在地上,我叫起了他们,就朝不远处的虫子围攻过的那个战士走去。
然而,眼前的景象又一次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那是你下辈子都不想见到的景象,因为我看到的只是一具包裹在军装里的人体骨架。而那些虫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成堆的虫珀!我捡起一只来看,那虫子在金黄色透明的已经被石化的树脂里,静谧而安详,就像是冬眠了一样!
这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一会儿复活,一会儿又变成了琥珀呢?小哥儿我怎么总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啊!
我们三个人就那样看着一具人体骨架和一堆虫珀,站在那里发起呆来,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儿来。过了好长时间,他们两个都跪在了地上抽泣起来,看着那幅白森森的骨架,忍不住地抽泣起来,身体出现了剧烈的抖动!
我的心也黯淡了不少,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倒下,我带出来的兵,老章失踪了,这个战士有不明不白地变成了一堆白骨,我不能再让他们两个出任何意外!
我开始轻声地起了个头,开始唱军歌:“中国武警,国旗下的士兵,中国武警,橄榄绿的长城”
我们三个人都闪着泪光,一边唱歌一边把手紧紧地拉在了一起。之前胳膊受伤的战士突然就停止了歌声,对我说:“池班长,我们能活着出去吗?”
我斩钉截铁地说:“能!我们不仅能活着出去,还能完成任务!抓住陈狗儿,为我们的战友报仇雪恨!”
第二十章矿珀(四)同修?升天?
我们擦干眼泪,掩埋好战友的尸体,在这黑暗阴森如同巨魔喉管一样的地下鬼域,决心战斗到底。
那两个战友看上去仍然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但我已经没有时间做详细的形势任务教育了。我招呼他们席地而坐,很坚定地看了看他们说:“现在,我们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勇往直前了。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们有必要开一个民主生活会分析分析。”
我掏出小手电打开,含在嘴里做照明,又掏出纸笔,作记录状。准备好这一切,我抬头问:“谁先发言?”
受伤的战士轻咳了一声,说:“我想,有必要把之前怪异的事情捋一遍。第一,是我跟章中尉攻入院墙的时候,一转眼他就不见了。第二,是我们刚才遇到的虫子,为什么只攻击了死者一个人。”
他说完看着我,我点点头,转向另外一个战士,“你还有什么补充吗?”
而那个战士显然还没有从刚才惊险的一幕中走出来,嗫喏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我摇摇头,转向那个受伤的战士,说:“就你刚才说的两个疑点,你怎么看?”
他顿了顿说:“我说的只能算是猜测,而不算是推断。从第一个疑点来讲,章章中尉应该是突然遇到一个陷阱而失踪的,其他的解释都很苍白,如果不是,难道他飞了不成?第二个疑点,是那虫子”他拿起一块虫珀来,沉思了一下说:“不瞒大家说,我上大学时,虽然学的不是生物学,但是对古生物很感兴趣。按照我的经验来判断,这个东西应该是一种叫做板足鲎的远古海洋生物”
这时,另外一个战士突然插话道:“不是尸蹩吗?”
我冷笑一声道:“你《盗墓笔记》看多了吧?”听到我揶揄的口吻,他闭嘴不吭。
那受伤的战士又低头观察了一下手里的虫珀,我用手电帮他照了一下,他抬头继续说道:“太像板足鲎了,但是板足鲎生活在海洋里,是不会飞的啊,而且板足鲎体型庞大,它的身长可以达到人的高度!”
我点点头道:“如果是板足鲎的话,也能够说得通,从生存环境说,这是煤矿的井下,矿珀的存在证明了这里在远古曾经是一片大的热带森林,而海珀的存在也能够说明世界亿万年的沧海桑田,虽然具体情况我不懂,但是既然它存在就一定是有道理的。至于体型,我想,这些虫珀里的虫子很有可能只是他们的幼虫!”
那受伤的战士点点头道:“至于那虫子到底是什么,我们也都只是推测,下不了结论。但是,摆在我们眼前的是,它们如果是真的是琥珀,为什么又可以复活,复活后为什么又可以莫名其妙地封在树脂里?”
“那,那,那一定是见鬼了!”另外一个战士忍不住蹦了这么一句。把我们俩都吓了一跳。
那个受伤的战士还在从生物学的角度绞尽脑汁,而我已经开始担心那有鬼的话,是真的了。琥珀收藏界把虫珀又叫做灵珀,难道真的是这些虫子的魂灵在作怪吗?我只是这么一想,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我怕说出来后给本来就诡异的气氛,带来更加压抑的不安。
我暗暗下了决心,如果真的再一次出现了超自然的诡异现象,我必须考虑自己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资本来应对。我现在除了具备一定程度的天耳通,就是在紧急情况下变身的能力。这两项本领已经在赵精一越狱追逃过程中使用过,到底能不能应付将要面对的危险,我不得而知。
我想,我最后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拼死一搏”这四个字上了。
“对了,池班长,我们刚才进这个分洞口的时候,你注意道一块灯箱牌匾了吗?”那受伤的战士说。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继续说:“那牌匾上写了两个什么字,您还记得吗?”
我们本来离分洞口就不远,另外一个战士已经跑出去看了,我看着他说:“同修!那是什么意思?”
他朝洞口看了一眼道:“就是男女同修,听说过欢喜佛吗?是西藏密宗信奉的一尊佛像,具体说应该是两尊,一男一女,男的盘腿而坐,女的与他面对面紧紧相拥,赤身*作媾和状。起源是古老的印度教,保留了原始先民的生殖崇拜,同时,他们信奉通过*的方式,达到以欲制欲的目的。”
我歪着脑袋不相信地说:“什么玩意儿?佛教里还有这么邪恶的东西?”
受伤的战士说:“本来并不邪恶,但凡人并不能把握其中的奥秘,而流于肮脏的*交合。我想,这个团伙除了带有黑社会的性质,还应该有邪教组织的背景!”
不一会儿,那战士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说:“外面的电机车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什么人来过,还有还有,那灯箱牌匾上写的是‘升天’!”
听到这里,我大吃一惊!看来,骚扰我们的除了虫子,还有人!
我们立刻起身,拿起枪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然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静。我带着两名战士走出不远处的洞口看时,那个发光的灯箱牌匾上赫然写着两个字“升天”。
受伤的战士走过去,检查了一下那个灯箱,然后摇着头对我说:“这就是一个简单的灯箱牌匾,并没有更换字幕的功能。”
我的脑子就出现了一片空白,总是有这种诡异的事情发生,我喃喃地说:“难道,难道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我的话一出,他们两个就全部都耷拉下了脑袋,默不作声,大概已经在为自己的出路担忧了。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非常担心,照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既然这地下鬼域错综复杂、诡异异常,既然我们的行踪已经被暗处的眼睛盯着。那,还有什么必要保持安静呢?
我卡拉一声拉了一下枪栓,准备用枪声使他俩振作起来,但就在食指搭在扳机上的时候,我放弃了这一愚蠢的想法。硬打硬冲根本就不是办法,何况敌人未必就了解我们的全部,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还有必要暗中观察吗?直接就把我们放展了!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就放低了枪口。威严地说:“都有,我命令:出发!”
我决定顺着这个分洞口向里进发。我们走了大概有一千米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巷道明显与外面的平巷不同,巷道内壁不仅仅简单地做了喷浆处理,而是整个穹顶包括墙壁都贴了瓷砖,而且,那瓷砖上全部都是彩绘。
我透过昏暗的灯光仔细辨别,这满墙的彩绘所反映的内容,确实像受伤的战士说的那样,跟宗教有一定关系,但并不是平时所看到的神佛之类,那上面绘制的好像是一座庙宇的内景,根据佛像人物的排列可以肯定是大雄宝殿的设置,但并不像我们汉地的佛像庄严神圣,而是个个狰狞可怖。更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大雄宝殿的殿堂之上,有几位个头低矮,形容猥琐的僧人,对着几位裸女指指点点。怎么这么怪异?
看到这里,那个受伤的战士开口说:“池班长,这壁画反映的就是一种邪教的内容!我妈妈是信佛的,我对佛教还是了解一些,一般都是引人向善的,这群人怎么会在大殿里做这样龌龊的事!”
我想了想问:“佛教也是分了好多宗派的,这难道是其中的一支?”
那战士摇了摇头道:不会,我们内地多信奉禅宗和净土宗,和我们民族儒家、道家思想相结合,注重的是佛教义理的阐释和内心的修炼。只有日本的东密和西藏的藏密才有一些令人难以想象的神秘,但也大多庄严沉静,像这么另类的,一定是邪教了!”
我打趣地说:“可惜,没有见到你说的那什么欢喜佛!”
他低头沉吟了一下:“还记得那两个字吗,‘同修’,这壁画的内容反映的就是这个主题”,他指着墙上的彩绘说:“你看那几个个头低矮,形容猥琐的僧人以及他们面前的裸女,一定是采阴补阳之类的邪术!”
我说:“可刚才,我们看到的灯箱牌匾上却写着‘升天’,那又怎么解释?”
他说:“这两个词都是相关联的,男女同修要达到的目的就是升天。”
另外一个战士听了我们的对话,大声说:“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都是革命战士,是无神论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是某人用来进行犯罪的幌子罢了。记住,我们不要被这些东西所迷惑,我们的任务就是消灭陈家五虎!”
我冷冷地说:“我们的任务还用你来提醒我吗?”
他见我俩都看着他,觉得自己势单力薄,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我沉吟了一下,说:“我们都被骗了,我们的位置根本就没有发生变化,那洞口的牌匾一定是人为制造的假象。这里必定是一个淫窟,而那虫子是用来做掩护的!”
刚刚噤了声的战士,听到我说的话,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并且胆子也大了不少,他欣喜地说:“就是嘛,哪里有那么复杂,这就是一个淫秽场所罢了。”
第二十一章.矿珀(五)表情各异的女人头
我一提枪,振奋地说:“继续前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都是用来迷惑我们的,顺着这条巷道一定能找到陈家五虎的下落!”见我说的坚定,他们俩也不多言,端着枪紧跟着我。
我们顺着刷满彩绘的巷道走了将近有一百米的距离,这巷道逐渐开始向上倾斜起来,而且这个巷道里也照样铺着铁轨。正当我们考虑是否需要顺着巷道向上攀爬时,忽然听到一阵隆隆的巨响!我大喊一声闪开!其余三名战士迅速紧贴墙壁,随着那隆隆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一辆矿车从坡上迅速滑下,在不远处的地方,当一声撞上阻车器停了下来!
那个胆小的战士妈呀叫了一声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我们走过去看时,才发现那是一个自重一吨半左右的矿车,车上装了满满一车的人头,女人头!
我想这一幕应该是在鬼故事或者盗墓笔记当中才会出现的场景,我手下这些受党指挥的革命战士,天不怕地不怕,虽然刚才经历了复活虫珀的骚扰,但还可以用科学的知识来解释和推测,但在这黑漆漆的地下遇到这么邪门的事,还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我一边安慰他们镇定,一边操起枪弓腰壮着胆子走近那辆矿车,那上面确实都是女人的头颅,仔细看时每一个头的表情都不一样,或惊恐万分或安详迷乱或一本正经或闭目养神,他奶奶个腿儿,这些女人怎么会是这种样子呢,乍一看千篇一律仔细一看却是各有千秋。他们到底都是在什么一种情况下被杀死的呢?这个凶手可真他妈的变态!
其他两个战士也端着枪围拢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都惊恐得张大了嘴巴。
可是他们惊恐的神色还没有消散,那脸孔立刻就被更大的惊恐所扭曲!
那个胆小的战士大叫着说:“人头在动!”
随着这一声呐喊,每一个人都拉开了枪栓准备射击,因为,那一车的人头真的开始涌动,似乎下面藏了一个巨大的搅拌机像要把这一车的人头都搅成肉酱似的,三个战士开始恶心地想吐,那涌动越来越剧烈起来,当剧烈到极点的时候,突然从车的中间挺出一个浑身血污的人来,周围的几个女人头弹跳着滚下矿车,翻滚着滚了老远。
那三名战士就要举枪射击,那人竟喊道:“是我,别开枪!”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老章吗,急切地问:“你小子怎么会钻到人头堆里去?”
我们把浑身血污的老章扶下了矿车,他靠墙坐在地上喘息了好半天,把我递给他的水喝了个干净!向来多疑的我,对老章的举动颇为不满,他从前就是只有一支烟也会给我留半支的。但也许他真的太渴了,这也无可厚非。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在我们灼灼燃烧的目光下,开始讲述了他离奇的经历:
原来老章和那个战士在进入院子的时候,那刀疤脸和他的彪形大汉出现,老章正准备举枪射击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空就滚了下来,按照煤矿的设计那可能是一个斜巷副井。老章被摔得七荤八素,头破血流的,好容易挣扎着爬起来,但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另外一群人,中间一个脸上也有一道刀疤,甚至穿着跟在地面上见到的那个刀疤脸如出一辙!这就奇怪了,难道这是同一个人?难道他会分身术?难道他没有被我杀死?
又是一连串烧脑的诡异事件,听到这里,我几乎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强压住内心的不安,稳定了一下情绪,抬头问老章:“然后呢?”
老章回忆说:“然后,我就被俘虏了,他们开着电机车,把我带到这里来,你看,这是一道斜坡,当然跟我滚下来的那个斜巷不一样,那个斜巷是通往地面的,而这个从专业的角度来讲是通往另一个水平的(就是按照海拔算是地层的另一个层次)。”
这井下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不仅仅是网络化的,而且是立体式的。这时,老章又说出了一个另人震惊的猜测,他说:“我觉得陈家五虎根本就是一个假象!这里只有唯一的一个老大,就是那个刀疤脸!”
这个谜,我暂时还没有能力解开,只好听章章继续往下说:“眼前的这个斜巷通往另一个标高的水平,那里是一个淫窟,里面藏匿了很多拐卖来的女子,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我愤然说:“还能干什么,不过就是那些龌龊的男女之事。”
老章冷笑一声,“你只说对了一半,那些拐来的女子除了供这些犯罪分子发泄兽欲之外,还按照容貌、身材和身体各部位的比例分成三流九等,并且进行编号,通过各种方式将她们杀死,你看,你知道那些女人头为什么表情各异?那作惊恐之状的是被吓死的,那意乱神迷的是他们使用了大剂量春药在意乱情迷之时毒发身亡的,那些作闭目冥想之状的是在昏迷状态下注射安乐死的!”
胆小的战士惊恐地叫道:“真他娘的恐怖啊,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章则不紧不慢地近乎悠闲地讲道:“你听我继续往下说啊,他们是在做标本!各种表情、各种状态的女人标本!”
“卧槽,这帮人太他妈残忍了!”这次,连我也忍不住骂道。
而老章似乎是在讲一个精彩的故事,他看上去竟然有些神采飞扬的感觉:“是啊,他们把这些女人杀死,然后,按照他们的设计将这些女人肢解,把他们认为最精美的部位保留下来,然后根据需要进行拼接和加工。说得形象点儿,就像是裁缝做衣服一样。诺,你看,这些人头其实是被淘汰的废品。”
我把脸凑过去,紧紧地盯着他问:“可是,老章,这个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被我盯得有些尴尬,咂了砸嘴道:“说来话长,我被他们带到那个地方后,我正看到他们蹂躏那些女子,然后还看到他们竟然有一个这样的车间,就是制作标本的各道工序,就像,就像工业化的流水线!然后,那个刀疤脸逼我跟他们一起干,不然就干掉我,我当然不从了,所以就被毙掉了,和这车垃圾一起装车滚下坡来。”
那个受伤的战士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却突然问了一句:“毙掉了?你是鬼吗?”
老章马上就解释道:“没有,我里面穿了防弹衣的,虽然没死,可是胳膊腿防弹衣覆盖不了的地方,可都有枪伤!”说着就哎呦起来。
这时,那个受伤的战士像是突然有所悟似的说,“这一定跟宗教有关。”
我打断他,说:“我们现在不管他跟什么有关,我们的任务是消灭五虎。如果真像老章说的那样,五虎其实是一个人的话,那么我们现在的目标就只有一个,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其余三个包括老章都异口同声地答道:“陈狗儿!”
我故作轻松地说:“你们看看,狗屁的老虎,他的真容就跟他的名字一样不过是条狗而已嘛。”
老章双手一摊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反问他:“你还知道些什么信息?”
老章又把手一摊无奈的说:“我被‘毙掉’之前的事情已经言无不尽了。而且我被毙掉这么长时间了,想必那刀疤脸早就转移了,这井下的巷道网络错综复杂,要是找起来可就太难了。”
我手搭上他的肩膀,使劲儿捏了一下道:“老章,你不是发现很多女人质在里面吗?你认得路吗?”
他思考了一下,说:“应该认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我们先去解救人质,然后寻找五虎。老章你带路!”
我们给老章做了简单的包扎后,就上路了。顺着那条向上的斜巷攀爬,这条斜巷非常陡峭,而且没有台阶,全部都是水泥硬化道路,虽然我们的陆战靴有防滑的作用但在重力的作用下仍然十分光滑,我们只好贴着墙壁缓慢地行进着。
这时,那隆隆声又开始响起来,又一辆矿车从坡顶滑落,当它快速滑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看到,那又是一整车表情各异的女性人头。我心里一紧,按照这个频率他们得杀多少人!?必须赶紧阻止他们。
除了老章和那名战士受了伤,感觉有些体力不支,我和其余两名强攻组的战士都还没有问题。但我想,要到达那个魔鬼车间的水平应该不会太远了,从这个斜巷的坡度以及垂直300米的距离来判断,这个斜巷不会超过800米。
果不其然,我们走了大概500米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平地。坡顶上有两名守卫,手里都拿着枪。尽管有昏暗的灯光,但那两个守卫都带着夜视镜,我用手势示意大家卧倒趴在斜坡上不要出声更不要开枪。他们知道我的意图,但是那个无声组的战士受了伤,而且以现在的情境,根本无法用匕首同时清除两名守卫。
我们只是特警而不是大片儿里的英雄。平时严格的训练锤炼了我们钢铁的意志和优良的军事素质,但更重要的是团队的配合和自身安全的保障。每一个特警队员都不能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擅自行动,个人英雄主义那只能存在在电影里。
在这种情况下,我点点头,告诉他们不要紧张,我们像猎豹捕食那样缓慢而轻手轻脚地爬到坡下,那两个守卫的脚跟就在我们的头顶。我从左腿的快拔枪套里掏出一把手枪,章章离得我最近,他一看到我的手枪就睁大了眼睛狐疑地盯着我,我冲他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对着那两个守卫一人给了一枪!那两个守卫就无声的倒地了。
第二十二章矿珀(六)奇怪的章章中尉
我的手枪尽管没有上消音装置,但仍然击发的悄无声息。我们登上了坡顶,章章用手指试了试两个人的呼吸。然后对我说:“池班长,你哪儿来的格洛克?”
我说:“这哪里是什么格洛克,我们的部队配发过奥地利产的枪支吗?这不过是我自行研制的汽弹枪!”
“哦,玩具店买的吧?”章章不屑地说。
“玩具店的仿真汽弹枪打的是塑料材质的pp弹,但是经过我的改造,用的是钢针!无声但是致命。”我纠正道。
“你小子就是有办法,这钢针还是带血槽的。”章章从那两人的颈部拔下一枚钢针弹头。
我开玩笑地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都是diy的!”
“我靠,你竟然还懂奇经八脉啊,这位置扎的可够劲道啊。”这个老章竟然有些嫉妒地跟我说。
我说:“奇经八脉什么的到是不懂,但绝不能按照军用枪支的狙击位置,这钢针弹头要想致命必须扎穴位。行了,别磨嘴皮子了,行动吧!”
就在这时,那个受伤的战士拉了一下我的衣襟,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他就松开了。我知道他的意思,估计他已经感觉到这个老章跟以前的有些不同,包括说话的口吻,动作神态什么的都与之前的章章中尉有着细微的差别。
其实,我也早就看出来了,老章什么时候叫过我“池班长”?这个称呼也太怪了。我们之所以没有采取行动是因为一方面还不确定,另一方面,如果这个老章果真是假的,那么目前也不宜打草惊蛇,一切只能提高警惕,看他有什么破绽了。当然,我必须保持十二分的警惕,如果在他有所行动之前,不能制止他,那么将会把我和我的战友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样看来,我的处境已经非常艰难了,不光是这地下鬼域所带来的外在的艰险,连我们内部都已经开始不团结了。我想,我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了,他竟然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略!
好吧,既然这样,小哥儿我就跟你玩儿到底!
之前,我用汽弹枪消灭了两个看守,爬上了斜坡顶端,就到了另外一个标高的水平,大概是因为地质上的一些原因,巷道显得低矮起来,站直了就会碰了头顶,而且灯光也更加昏暗,但这条巷道却显得更加豪华,墙壁全部用大理石砌成,地板是釉面很好的瓷砖,昏黄的灯光在墙壁与地面来回折射显得异常杂乱无章,走路还看得清,但作为一个枪手来讲特别是做精确射击的狙击手来讲,克服虚光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样一个所在来回地折射我们像猫一样弓着腰脚步轻巧地行进着,等待着突然到来的危险。
我追上前面的老章,悄声问他:“我们先解救人质吧,不然那一车一车人头往外拉,我心理上也顶不住啊。”
这个老章竟然没理我,紧走几步路又把我甩在了后面。我心里骂道,“要是让我确定了你是假的,老子捏碎你的脑袋!”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我用枪管捅了捅章章的屁股,想他询问该怎么走。没想到这家伙还像个女人似的扭捏了一下,弄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压住内心的怒火,问他:“哎,走哪边呢?”
他竟无奈的说:“哎,池班长,我也忘记怎么走了,我被那些家伙绑架的时候,心里倒是想记道儿来着,可是这黑乎乎的实在是没法记住啊。”
到底怎么走呢?选哪条洞口呢?
如果这个老章是假的话,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让我们面对选择吧,他应该毫不犹豫的把我们带到狼窝虎穴才对呀。那么,难道这个老章是真的吗?他只是在短暂的被绑架的时间里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而变得有些许异样?这些疑惑暂时仍然是个难解的谜。
那么,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既然老章失去了向导的作用,我们就必须做出选择。那两个战士一脸迷茫地看着我。我耳朵旋转了几圈,从两个洞口里传来的声音,都很杂乱,无法判断。
于是,我分别站在两个洞口的交界处,抬起右手,拍一下左臂,灰尘飘了起来。向左的洞口灰尘朝里飘,而右边的洞口灰尘竟然像外飘!
那受伤的战士问:“池班长,怎么风向不一样呢?”
我嘴角上扬了一下,说:“这两个洞口后面是相通的,你们还记得在地面时发现的那个巨大的鼓风机吗?”他们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那鼓风机就是给这个井下提供充足氧气的设备,它既然是从我们进来的方向鼓风,那么风的方向一定是向里吹的,而右边洞口的风向却是向外吹!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受伤的战士很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如果比喻成电路的话,这个叫短路!”
我拍拍他肩膀说:“嗯,孺子可教也!”
胆小的战士不解的说:“那又怎么样,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不回答他,直接下命令:“你们俩守住右边的洞口,我和老章从左边进去,如果有敌人在里面,那我们就把他逼出来!”
说干就干,我看了看正在发愣的老章,说:“走吧?兄弟!”
他表现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一把扯住他就往左边的洞口里走去,两名战士分开守住右边的洞口。
一进分洞口,就没了灯光,一下子黑了下来,风却大了起来,吹得人站立不稳。我摸着黑走了一阵,却发现,听不到老章的呼吸声。我叫了一声:“老章!”根本就没有回应。我取出小手电照了一下,四周空无一人!
尼玛,这个老章果然有问题!
这回,我可真算得是孤身一人了。一股风吹来,推得我一个踉跄。心说,外面怎么没这么大的风,难道这个洞里安装有局部通风系统?难道这里真的是一个煤矿?妈妈的,如果不是煤矿,干什么需要这么大的风量?
我带着疑惑,无尽的疑惑,硬着头皮走了大概有一千多米的样子,手电光突然一暗,心说,这下完了,可能要在完全黑暗的坑道里摸黑前进了。我摸索着靠近墙壁蹲了下来,把手电里的干电池卸下来,放在嘴里咬了几下,按照经验这样可以增强电池的电力。
然后,盘腿坐在地上,开始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调动起我天耳通的本领来,我这个本事本来是无师自通的,也许和我本人的身世有一定关系,但效果却总不稳定。
通过长期的实践,我得出一个结论,能力和自身的心念有着奇妙的联系,当你欲念丛生的时候,能力就很弱,当你心如止水,能力就有如神助!
无怪前人有诗云: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怪凡人志不坚。我盘着腿,在无边的黑暗里,一心只把意念集中在了自己的呼吸上,一开始,呼吸是杂乱无章的,吐纳没有规律,长短、频率复杂,但随着心念的稳定,渐渐掌控了自己的呼吸,虽然这里风大的紧,但我感觉内心清凉,气息稳定。
也许是在黑暗里,犹如瞎子般眼不见心不烦的缘故吧,抑或是我体内埋藏着老祖宗池三青的基因和血液。忽然之间,感觉元神和*之间的隔阂一下子就贯通了。我的身体缓缓地离开了地面,感到身体异常的轻松,就像飘在云雾里。
天耳通的能力,大的惊人,一阵大型机械设备的隆隆声,差点儿震破了我的耳膜。我一惊,啪嚓一下就坐回了地面,屁股痛的要命。
我一下子睁开眼,我靠!眼前竟然是一片光明!
我上下看了一个来回,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光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眼通?对,天眼通!
哈哈,天眼通!看来古代的武林高手闭关修炼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有在这种绝境下,才能激发人体最大的潜能!
要是能够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足五通俱全,那小哥儿我还何惧之有呢?不过人不能贪心,如果贪念一起,连现在的天眼、天耳的能力也会消失。而且,我这点儿能力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天眼通、天耳通,真正的天眼通是能够看到遥远的未来,天耳通则能听闻过去未来一切之音声,我这点儿能力充其量就是个肉身的夜视仪和小喇叭儿。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却帮了我的大忙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歪了歪脑袋,那隆隆的机械运作的声音就像近在咫尺,但我知道这声音至少在千米开外。管他呢,只要循声而去,定能发现这鬼域的端倪!何况,小哥儿我天然生物性夜视仪在身,也没什么能够阻挡得了我的了。
当下,我需要防备的就只有那恼人的虫子了,哦,对了,还有刚刚消失的那个“老章”!
我想起这个就开始心痛,章章啊,我的好兄弟,你到底在哪儿呢?刚才那个老章到底是什么妖孽变化而成的,要是再让我碰上,就小哥儿我这暴脾气,绝不轻娆!
第二十三章矿珀(七)又见贺天蓉
我循着那隆隆的机械声音,开着天眼通向前走着。突然,眼前模糊了一下,就像老式录像机卡带了一般,眼前的画面突然抖了一下,再定睛一看,尼玛,一个穿白衣的长发女人背影!
我浑身的毛孔突然收紧,冷汗哗一下就全下来了。不是小哥儿胆小,即使是上次跟全身长满蚯蚓状隆起的活死人搏斗时,也没能让小哥儿我动容。关键是,看那身形是个女人!更为关键的是,在这森森的黑洞里站着一个白色长衫,黑发披肩的女人。
各位看官,你别告诉我你在电影儿里啥都见过,好像这玩意儿也就那么回事。可是对于我来说,女人哦不女鬼,是最恐怖,最令人不寒而栗的。
你想想,在这一片漆黑的环境下,要是有个小怪兽啥的,作为男人你是不是还能一拳头糊过去,揍他个丫挺的。
可是,这女鬼背对着你,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泛着莹莹的绿光,对你回眸一笑,尼玛,你是不是得当场就抽过去!
要是在配上一句小倩式亲情般的呼唤,“宁采臣宁采臣?”,尼玛,你别说吓死了,请问还有几个有魂儿在的。
各位看官,如果你们够胆儿大,这些都不怕,还有人要扬言,遇上女鬼来者不拒啥的。哼哼,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能说我不够坚强了。
当时,那个背对着我的“倩影”,突然就开了口:“人!”
尼玛,这是叫我吗?
“人哪”又一声。
我真的差点儿抽过去。我不断地告诉自己,小哥儿我可是革命战士,绝不怕你们这些牛鬼蛇神。我强打起精神,讪讪地说:“呃那个,姐姐,你是在喊我吗?”
她仍旧没有回头,尼玛,越是这样我的脑海里就越是翻腾着,这将是一张怎样恐怖的脸。是双眼流血、面色苍白的?还是脸放绿光,怪异冷笑的。抑或是,满脸脓疮还跟你撒娇调笑的?
我实在不敢想下去了。一提枪,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我的人,那东西伤不了我!你不该来这里的,快回去吧。”
话音未落,那女鬼竟然啪一下就转过身来,惊得我小心脏都快吐出来了。根本就没敢看她的脸。尼玛的,慌乱中,我叩响了扳机,哒哒哒,哒哒哒
我用胳膊挡着脸,死活不敢看她,可好一会儿觉得没动静了,就战战兢兢地放下了胳膊好奇地准备看个究竟。
尼——玛!
一张女人脸,竟然就与我脸贴着脸!
我大口地喘息着,竟然忘记了躲避。
可是,可是,这张脸,怎么这么熟悉啊。之前想象的各种恐怖脸谱都被否定了,因为,那是一张美丽而冷艳的面孔。
看到这张脸,我的恐怖消失了,但是心却更加剧烈的痛起来。因为,那是贺—天—蓉!
亲爱的人啊,我没有去上大学,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的美丽,配不上你的高贵。我远走他乡,南下中原来当兵,为的,为的就是能够穿上一身马裤呢军官服,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到你当年常去的法桐树下,找你!
告诉你,翔子我不是个坏孩子,是个有出息的人,希望能牵着你的手走一辈子!
你还记得吗?我们分手时,你跟我说的话。你说你知道我喜欢你,但因为你有病,要在一起就只好下辈子。
可是我要告诉你,我根本就不在乎,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有什么病。我管你有什么病,只要在一起,就好!
可是,可是,本应该美好的事情,却是那样的结果,你被奸杀了,你被那个坏蛋赵精一奸杀了!那家伙竟然贼心不死,要逃跑,是我,是我把他抓了回来,我就是要亲手枪毙他!即使这样,我也不解恨,若不是法律不允许,我一定会像一个快意恩仇的剑客,一刀剁了他的狗头。
不不不,这样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我要一刀刀地剐了他!碾碎他!炖了他!炒了他!我不仅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我还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不是他,我一定会当一个好兵、好军官、好将军!会给你治病,会让你幸福。会过上一起看夕阳,一起慢慢变老的惬意生活。
可是,就因为他,竟然让我们在这三百米的地下鬼域里见面!以这样一种难以让人接受的,诡异的、肮脏的、变态的方式来见面!
是谁改变了这一切?是谁?
她听我聒噪了这么一大段,惨白的脸上竟然留下了晶莹的泪来。她抽泣起来,说:“翔子,我多想跟你在一起,多想!可是,我已然不是个人了,没有这个奢望。我只求你平安,快些离开这里,离开这暗黑的鬼域,离开这肮脏的所在吧!”
我咬着嘴唇摇着头,说:“不——我要铲平这里!”
她痛苦地说:“别,翔子,真的,你没有这个能力!”
我仰头大笑,“我要做的事情,是从来不会去衡量什么利弊的,认准了,哪怕头破血流,哪怕身首异处,也绝不低头!”
贺天蓉哽咽着说:“你刚才开了枪,枪声会遭来横祸的,你快逃,快逃吧!”
我咆哮着说:“既然这群鬼物已经知道了我的行踪,那么,就让他们来吧!我要铲平这里,然后带你走!”
“不,翔子,你现在没有这个能力,你要从长计议,记住你的身世,佛莲盛开就意味着你还有使命在身,千万不可逞强!”贺天蓉几乎变成了哀求。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啊!”我不解的问。
“以后你会知道的,不光你自己的身世,还有我的身世,你都一并会知道的!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赶紧走!”她急切地催促着。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跟这些鬼物来一个鱼死网破!
突然一阵怪声从矿洞的深处传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击中了贺天蓉,她身子一软就
贺天蓉看着我的表情,深情地看着我,伸出她惨白的手抚着我的脸庞,嘴角流出了鲜血(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流血,鬼会流血吗?),神情痛苦地说:“翔子,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英雄,记住你的使命”她竟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蹲在地上搂着她说:“使命?爷爷交代我要解开佛莲盛开的秘密,这个算使命吗?”
她如鲠在喉,艰难地说:“不,不,翔子,你的使命是,是拯救天下苍生!”
说完她就化作点点光斑消失在了我的怀里,眼睁睁地消失了。
这时,一头巨大的板足鲎,挥舞着两只大钳子,匍匐到离我不远的地方。一张嘴,满嘴的锯齿形长牙,沾着蓝色的粘液,向我示威。果然那些所谓的虫珀就是他的幼崽,看来这个古老的海洋节肢动物还真藏在这几百米的地下。
我款款地站起身,扒开胸膛,露出发达的胸肌,目光里充满了仇恨!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表现出巨大的仇恨。即使是贺天蓉被杀,我表现出的也只是无尽的伤心和懊恼。因为,我没有亲见她被凌辱、被杀害,所以,一直以来都有各种的疑惑和不解在我的脑海里盘桓。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她就眼睁睁地倒在我的怀里,眼睁睁地看着她化作点点光斑,变得魂飞魄散!于是,复仇的怒火,充满了我的整个胸膛。我浑身的肌肉开始暴涨,把衣服都崩裂了。
那大虫子,没有直接奔过来跟我肉搏,一张嘴,伴随着一声类似狮虎般的巨吼,一道寒光飞过,像一把匕首,我腾空打了个璇儿,伸手接住,落地一看,竟然是一把骨质的短刀,尼玛,不是刀,是它的牙齿!我定睛看时,那大张的虫嘴里,一个新牙正在缓缓地长起来,原来,刚才射死贺天蓉灵魂的,就是这个东西。没想到这老虫精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看它那牙刀新旧更替的速度,我还是可以抓住机会的。事不宜迟,我抓住时机,一个前滚翻,来到它面前,直接把枪管插进它的巨口里,死扣住扳机不放,哒哒哒,哒哒哒,一弹夹子弹全部射进了他的嘴里。
停了几秒钟,它的喉结涌动了几下,似乎是在吞咽着什么东西。我靠,花生米儿竟然伤不了这玩意儿!
只见它更加愤怒了,一钳子就夹住我的身体,想把我抡起来,可我并不是刚才那个矮小的普通人,我变身后的块头,它根本就没有那个力量把我抡起来。它试了几次,都不成功,然后就用钳子死命的夹着我。尼玛的,这玩意儿据说是蝎子的老祖宗,那钳子内侧的锯齿锋利异常,我的腹部竟然让它夹得一片血红。
我挥起八一枪,朝它的钳子猛砸了几下。不顶用,太坚硬了,根本就无济于事。眼看着我腹部开始大量的出血,就要被这老虫精夹死的时候,我突然改变了攻击方向,快速给长枪安装了军刺,朝它的眼睛刺去
第二十四章矿珀(八)鏖战板足鲎
这玩意儿看着身躯庞大,倒也激灵,见我攻击它的眼睛,歪头就是一躲。只是在这井下的矿洞里,由于条件限制,一歪头就撞在了巷道的岩壁上,溅起一阵尘雾。它开始不断地一边爬动一边嘶吼一边大幅度地摇头摆尾,那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幕啊,整个矿洞里让它搅得浑浊不堪。
我情急之下,双手合十,形意合一,身体一缩又变回了正常身材,又一矮身就从它的大钳子里解脱出来。
我正愁着下一步该怎么动作时,没想到,那家伙竟然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掉头,一尾巴就把我甩了个人仰马翻。之后,竟然哐叽哐叽地朝着洞内跑去了。
尼玛,想跑?哪儿那么容易,我一边跑动一边抄起钢枪,右手从胸口的子弹袋里掏出一个压满了三十发子弹的弹夹子,也顾不上拆空弹夹,直接朝着枪身上弹夹的卡笋处,用力那么一磕,空弹夹被磕飞,实弹夹正好归位。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这一系列动作非常流畅,而且,脚下并没有停止跑动。卡拉一声上了膛,对准那虫精的后身就是一通狂射!
子弹打在那虫子身上就像打在钢铁上,当当的响,还溅起了无数的火花。我紧跑几步,腾身跃起,左脚往矿洞左壁上一蹬,右腿腾起一迈,身子就稳稳地落在了那大虫子的背上。
不管你有多硬,你他妈只要是个物件,老子就能拆了你!敢这么说话,是因为我发现,就算它的身躯再庞大,它也只是个低等的节肢动物,那虫子的脊背上并不是铁板一块,说白了,就像龙虾的背一样,是由几块硬甲组成的。
我抓住了这个入手点,端着枪,斜着往两块硬甲中间的缝隙里一插,那虫子就是一声巨吼!我大骂,草泥马。尽管我知道虫子听不懂,但至少能给自己壮壮胆不是?!
插进去之后,我双手握住枪托,用尽全力朝上一抬!
格楞楞的一声响,那硬甲的一端就让我抬起了半米高。抬起的硬甲边缘还连带着一些筋肉,似乎还与虫身藕断丝连呢。
我正准备来个下一步动作,那被我抬起的硬甲缝隙里,喷出一股蓝色的妖雾,我顿时就觉得头痛欲裂。
尼玛,有毒!
我立刻屏住呼吸,抬起右腿,朝天一脚蹬住硬甲,这一字马的状态搞得我非常难受,况且这老虫子还在哐叽哐叽地狂奔状态中,也不甚稳当。我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倒下去了,我下意识地回手用枪去支撑,不成想却刺进了揭开的硬甲下的虫肉里。
那大虫突然挨了这么一下子,嗷呜一声前半身竟腾空而起,直接把我给甩了出去。然后,哐叽哐叽的继续朝里面跑去。说实话,我摔的不轻,意欲起身继续追击,一起身才感觉到他奶奶的身子就像散了架似的疼。
眼看着那老毒物越跑越远,一会儿就不见了。我旋转着耳朵,想听听里面的动静,那矿洞的深处,却仍然是一阵阵大型机械设备运行的噪声。不知道这虫子和那洞里的大机器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嗡嗡声从矿洞的深处,由远及近。尼玛,又是那恼人的小飞虫!这可咋办呢。想起方才,那群飞虫从我们头顶掠过的时候,我的一个战友立马就变成一具人体骨骼的惨状,此时仍然心有余悸。
奶奶个熊的,连你们的老母,小哥儿我都不怕,怕你们这些个毛儿都没长全的小毒物?一只小飞虫,大概是飞得太快了,脱离了群体,又来不及刹车,一头就撞了过来,我伸手一接,把狗日的攥了个稀巴烂,淡蓝色的汁液溅的四处都是,它蜷起身子嗞嗞的叫着,虫嘴张开来也是一口的獠牙,与那巨型的母虫一般无二,只是小了许多,怪不得呢我那战友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堆枯骨,这虫牙可真够锋利的。
嗯?粘了这淡蓝色的虫血,我手上的小伤口竟然很快就愈合了!看来这小毒物竟然还是治伤的良药呢。没等我发呆,密密麻麻的虫阵已经飞了过来,临近了,它们群体发出的嗞嗞声,显得异常恐怖!
这次,我没有躲的余地和必要,因为,这虫子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我不动声色,低眉冥想,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竟然进入了一种莫名的境界,顿时觉得心无旁骛,尽管身在狭窄逼仄的暗洞,却似乎站在无边的宇宙空间之上,内心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平静的感觉。
我随之开始变身,但我发现,我变身后并不只是像之前那样,膨胀的肌肉崩烂了贴身的衣物。这次变身感觉很流畅,就像发酵的面团,在微生物的奇妙作用下,不知不觉间就长大了。而且,没有了那种骨头嘎嘎乱响的痛楚。似乎有一种,我本来就是这样的身量的感觉。
更为奇妙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周身竟然穿着一件金黄色的铠甲,手里的钢枪变成了一种类似锏的兵器,更为奇怪的是,我的意识甚至有些模糊,体内似乎有另外一个灵魂在主宰着这个巨大的身躯。而我,并没有像被附身似的,完全不知所以,我原有的灵魂竟然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对,就是这种感觉,旁观的灵魂!
我竟然用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审视自己,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感觉啊。
只感觉我体内的另一个灵魂传来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把我的大身摆出一副横刀立马的样子,手中的武器一竖,大喊一声:“降魔杵在此,尔等退下!”
这声音是我发出的吗,这声音亮如洪钟,嗡嗡的声波震得这狭窄的矿洞直掉渣,震得我身前死了一大片小毒虫。我心想,这可得悠着点儿了,别弄得塌方了,永远出不去。
剩下的小飞虫见状,嗞嗞地怪叫着朝后飞去。
我意念一松,身子就矮下来,恢复了原状,定睛一看,身前的小虫子,正如之前一样,都变成了一个个金黄色的虫珀。
经过了这么一翻争斗,而且眼前的危机暂时消除。我才感到身子乏到了极点。从背囊里取出水壶,摇了摇竟然是空的,我急切地拧开盖子仰起头,使劲儿地倒了倒,只有几滴的水,根本就进不了喉咙,只在嘴唇上一抿就没了,真他妈丧气,喉咙里像着了火一样。
我失望地瘫坐在地上,水壶也滚落到一边,不停地喘息着。
突然,另一个水壶举在了我的面前,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定睛看时,卧槽,老章!?
我大骂:“你属耗子的?老玩失踪!”
老章定定地看着我,眼角里露出笑容,说:“是啊,你不记得了,我就是属耗子的!”
想了一下,一点头:“倒是,你小子还真是属耗子的。刚才怎么又消失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老章把手电朝着巷道里晃了一圈儿,说:“根本就不知道你也来到这个井下,我一进那民宅,就掉下了陷阱!”他竟然反问我:“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正想发火,喉咙里却火烧火燎地,想吼,却吼出了一连串的咳嗽。我一把抢过他递过来的水壶,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猛倒。
这次,我也毫不客气,把这个水壶里的水,全部喝光。他看着就急了,跟小时候似的,连忙过来抢我手里的水壶,边抢边说:“你他妈给老子留点儿,给老子留点儿!”
见我全部都喝光了,他也就没脾气了,坐在地上生气。而一种更加恐惧的气氛,却从我的脚底板渐渐升起。这个老章说,自从进了院子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我。那么,刚才消失了的那个章章中尉呢?我本来就怀疑他是假的,那这个难道就是真的吗?
尼玛,这么烧脑的剧情,怎么都让我在现实中赶上了。到底哪个是真的呢?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心里盘算着,我现在仍然应该保持冷静,静观其变吧。看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我隐瞒了见到过另一个老章的事情,平静地对他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哎,你小子掉下陷阱以后是怎么个情况啊,讲来听听!”
他用手里的手电,四下里照了一下这个矿洞,然后压着嗓子说:“恩,我觉得,这个巷道有问题!我是跟你进来时相反的方向往出走的,你忘了吗?咱们都是矿山长大的孩子,我们的父辈基本上都当过矿工,听他们说,在井下逆风行走就能找到出口,不是吗?”
我沉思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你直接掉进了这个黑洞的最里面?那么里面到底有什么?”
他说:“我掉下来的时候,就在这个巷道里了,两边都望不到头儿,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他说完郁闷地摇了摇头。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看来我面临的不仅仅是真刀真枪的肉搏,还有对智力、耐力和精神承受能力的强大考验。我正沉浸在这种不祥的预感当中,老章突然问我:“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难道有什么线索?我猛一抬头:“什么?”
他用一种难以名状的奇怪眼神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五秒钟,才说:“我看到了,我自己!”
“啊?”我大叫一声!
第二十五章矿珀(九)真假老章
我所怀疑的事情,并没有按照我推断的方向去走。本来,我还打算隐瞒了之前见到一个老章的事情,静观事态下一步的发展。可没想到的是,这个老章竟然说他看到了另外一个老章。
我心里说:老章啊,老章,你个老小子小时候玩躲猫猫就是高手,没想到今天你却把这个游戏玩到了极致。说不定一会儿,你还要给我来个“真假美猴王”是怎么的。也许,下一步真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老章站在我面前,我就无法镇定了。到底哪个是真的呢?两个我都怀疑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为方便起见,我在心里给他们提前编了一个号,之前从女人头里爬出来的编号为a,这个递给我水壶的编号为b。就这样吗?再想想,对了,下井之前的那个老章,编为零号。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一会儿又出现的老章,难道就一定是之前从死人头里爬出来的a号老章吗?谁他妈知道还会有几个老章!干脆,如果再出现那就给他编号为c,管他有多少,英文字母不够用,就用阿拉伯数字和罗马数字编号。
我为自己缜密的思维很是自豪了一阵子,心说,难道他还真能给我搞个加强连出来?连长是他,一百来号弟兄也是他?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就站起了身,多想无益,还是行动吧。我说,“老章,咱俩这么多年的弟兄,一直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我看,咱们还是往里走吧?”
老b毫不犹豫地说:“我往外走也是找你们呢,找着你也算是归队了,这次行动你是指挥员,就听你的往里走,龙潭虎穴咱也闯一闯去!”
我很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我们就开始在黑暗的井下跋涉了。除了呜呜的风声,这暗洞里静得吓人。
老b跟我并排走着,他看了看我手里只端着一把枪,咦了一声,说:“你怎么没有灯?难道你小子是狗眼睛?”
我干笑了一下,说:“你手里不是手电吗,我的没电了。所以,才坐到那里休息。”
老b说:“哦,翔子,你怎么不问我遇到另一个自己以后的事情?”
这伙计倒是像真的,不比那老a,张口就叫我池班长,不过我不能只因为这个细节就确定他是真的,我故意打趣地说:“你俩打架了吧?”
“你就不怀疑我是那个假的吗?”这哥们儿还是个死心眼子。
我继续打趣道:“你俩谁打赢了谁就是真的,最好打死,省得在我面前来一出《真假美猴王》,哈哈!”
我这样说着,他竟然很失望很茫然很委屈,“翔子,没想到你变得这么贱!你小子打什么马虎眼,我老章真真的站在你面前,你他妈竟然怀疑我?你还是不是兄弟了?”
看这委屈的样子,我心里嘀咕着:别给我装,你他妈装的再像,要让我知道你是假的,照样拧断你的脖子!
我这样想着,手却搂着他肩,嘴里说:“哪儿能呢,咱俩是发小,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借着手电的余光,我看见他似乎欣慰地笑了笑。之后无话,只剩下风和我们轻微的脚步声。又走了大概有一千米的样子,风量似乎小了些,并不像刚进洞的时候那么大。
老b突然停了下来,用手电指着前面悄声说:“翔子,你看前面那是个啥?”
仔细看,不远处的地方,还真有一个人形的影子,但说不上来,看上去恍恍惚惚的,再加上他的手电缺了电,光线并不明亮,所以,并不能把前面的东西照的很清楚。
他猫腰举着手电,定定地站在那里,好像真遇到什么蹊跷似的,畏缩不前。我心想,老章会有这么胆小吗?以前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是抢着往前冲的!哪儿会像现在这么傻逼!
我拍了拍他,轻声说:“走啊,愣着干啥?”
他在唇上竖起中指,让我不要说话,我心里更窝火了,你他妈到底是不是老章啊,啊?我鄙夷地对他说:“瞅你那熊样?你他妈不敢,老子过去看看!”
我握着枪,大步地朝着前面的人影儿走过去,看那身形儿,还是个小矮子呢,尼玛,就算你是个鬼,老子还怕你不成,你能比那老虫精更厉害?
我这二杆子的脾气上来,谁他娘的也拦不住!况且,鲁迅爷爷一个书生还敢踢鬼呢,俺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怎就怕了你?
趁着这股豪气,我几步就到了那个小矮子面前,我正要抬腿踢的时候,那小矮子抬起头来看着我,我一看惊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老章!尼玛又一个老章!编号为c的老章!
我回头一看,老b已经不见了踪影。尼玛,要不要这么诡异啊,简直快要把我逼疯了!
可我回过头来的时候,这老c已经是正常身高了,不似刚才的小矮子。他拍了拍手,冲着我一笑,说:“你怎么这么慢呢?进了这个分洞口不长时间,你就不见了,害的我等了你好长时间。要不是我蹲下系鞋带,池班长,你啥时候才能赶上我啊?”
“哦,你不是老c,你是老a!”我脑袋里一圈儿问号。
老c不解地说:“说啥呢,什么abcd的,我是章章啊!快走吧,咱们的那两个战士还在分洞口等着呢,别让他们着急。”
我整个人都傻掉了,我说:“你确定你不是老c而是老a?”
他冲着我笑了笑,揶揄地说:“说啥呢啊你,快走吧!”
我站着缓了缓神儿,才想起来,abcd的编号是我内心里给他们编定的,并没有说出来,他当然不会知道了。我原本是怕真的有两个以上的老章站在我面前,而我却分辨不清,才这样编的号。
没想到,人家压根儿就没有兴趣玩什么真假美猴王,而是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一会儿是这个一会儿是那个,一会儿是老b一会儿是老c,尼玛,别说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了。现在就算是一加一等于二这种毫无疑问的常理,我也不敢肯定了。
尼玛,以前我认为什么哥德巴赫猜想是什么狗屁玩意儿,那他妈还用证明吗?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特别想念陈景润,发自肺腑的呀!
这个老c,哦不,也许是老a,用一种非常无辜的表情看着我好半天。我才从对陈景润的想念当中回过神儿来。
他一摆头,我就自动跟着老c走了,压根一点儿反抗都没有。脸上不动声色,内心里早哭了一万回了,我说不当指挥员非让我当,我尼玛一个二等兵,当啥指挥员?这下惨了吧,连个痛痛快快的肉搏战都没捞着,净玩躲猫猫了,尼玛!
我实在忍不了了,也不知道这矿洞有多深,有多长,这样走下去,还会发生什么样的诡异事件。我卡拉一声拉了一下枪栓,就朝老c的脚下打了一枪。
那家伙倒机灵,一下子就躲开了,恼怒地大声质问我:“你他妈疯了啊,怎么逮谁打谁?”
我胸中憋闷的难受,一扣扳机又射出几颗子弹,那老c更加怒不可遏了,就要上来抢我的枪,我抬高枪口对着他说:“别他妈过来,再过来老子干死你!”
他伸出一只手,说:“好好好,别冲动,你肯定心里有什么不痛快,没事,咱们兄弟一场,现在没外人儿,你他妈有什么话,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我咬着牙,死死的盯着他问:“我问你?我的姓名、出生日期、军衔是什么?”
他好像很不耐烦似的,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小子不是疯了,一定是傻了!”
我用枪一指,厉声道:“别耍花招,说!”
他摊开手,又举了举手,说:“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你小子叫池翔,1982年六月初三日生,军衔上等兵,对不?对不!”他很不解地吼道。
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想从中找出一些破绽来。可是,没有!一切都跟真的一样,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破绽来。此时此刻,我特别想把abc还有零号老章全都站在一起让我做个比较。可这个幕后黑手,偏偏要跟我玩躲猫猫。难道,我问的问题太简单了?敌人早已破解了我的基本信息?
我照样警惕地端着枪,道:“说!我妈爱吃什么菜?”
小时候,老章总是去我家蹭饭,就跟一家人似的,我爸不管哪顿都要做我妈爱吃的豆角炒西红柿,老章天天在我家混,他当然是知道的。如果他真能说得上来,那么正常情况下,这个老c就一定是真的老章了,而且这么私密的话题,敌人真的能够掌握吗?
别告诉我,什么读心术之类的把戏,我压根就没相信过。
那玩意儿在佛家来讲叫“他心通”,是比天眼通、天耳通都要高级的法术,一般的高僧也难掌握,至少是证得菩萨道的人,才有这样的神通吧。
他看着我,好久不说话,那眼神说不出的感觉,各种复杂的情绪都有,失望?怀疑?痛心?仇恨?哀怨?等等等等吧。
我又大叫一声,“说!我妈爱吃什么菜?”这要是给了别人听了不把我当傻逼才怪呢。可是,我根本就没想那么多,这黑漆漆的井下,谁他娘的笑话我呢?
我们俩,针锋相对地对视了好久好久,我相信不仅是我,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对我来说,这个问题很关键,说对了,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说不对,立刻就是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老c缓缓地张开了口,一字一句地说:“豆-角-炒-西-红-柿??”说完,眼泪竟然流了下来。
我心里就一松,枪口立刻就朝下了,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我不知道老c,哦,不,我确定他是真正的老章了。我不知道老章心里是什么滋味儿。而我,听到豆角炒西红柿的时候,我哭了,只因为,我想妈妈了
第二十六章矿珀(十)真假老章2
不得不说,我真的是个非常多疑的人。虽然他说出了我母亲爱吃的菜,可是我压根就没有完全放下警惕,但我的精神却恢复了很多,没有那么狂躁了。心里暗暗第给他编了号,就是老c。
对不起了,兄弟,如果你到最后真的是章章,再给取消这个可憎的编号吧。但是在这暗无天日的黑洞里,我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但我现在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谁知道这该死的矿洞有多深,也许一辈子也走不完。我的所谓天耳通的本领根本就是初级得不能初级的玩意儿,而且纯粹是自己瞎琢磨的或者说我天生就有的那么一丁点儿能力,根本就不是正规院校的毕业生儿啊,要想着通过这个所谓的天耳通测出这个矿洞的深度,我只能说一句,开什么国际玩笑啊!
难道真的要在这个洞里一直走下去吗,走一辈子?
想到这里,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概念,一个时间的概念,一天、一周、一月、一年、一辈子都是一个时间概念。这样说来,也许,这个矿洞根本就不止是一个空间的概念,而是,而是一个被折叠的时空概念!
也就是说,我遇到的老a、老b、老c,其实是在不同时间节点的老章,也就是说,他们都是真的老章!
我太他妈聪明了,谁敢有这么大胆的想法,啊?小哥儿我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是这想象力却是无人能及的啊。
不过,不过他奶奶的只是想象力而已,是毫无科学根据的想象力,而已。那么,我要如何才能验证我的想法呢?
为此,我一边在长长的巷道里穿行,一边做了如下分析:
出现真假老章这种情况,是在下井之后,那么,先假设之前编号为零的老章为真老章,a老章为从女人头里钻出来的,据他自己讲是掉下了陷阱后,被刀疤脸俘虏了,还看到了很多恐怖的现象,然后还跟我走进了这个分洞口。那么b号老章,就是递给我水的那个老章,我一回头就不见了。而c号老章,就是眼前这个,自称是跟我走进分洞口就不见我了的老章。
从逻辑上来说,这先后出现的a和c是相互衔接着的,而零号和老b是相互衔接的。但这个也是假设,我现在要做的也许就是证明这个老c就是跟我走进分洞口的老a!只要这个命题成立,那么,我所说的时空折叠现象,就具备了一定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我问老c说:“章儿啊,咱们休息一下,好吧。”
他侧脸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我们靠着洞壁坐了下来。他为了省电就关掉了手电筒。我不知道他什么情况,但我开着天眼通,能够看清这洞中的一切。
坐下来以后,我先试探着问他:“你,你有水吗?”
他没吭声,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直接从包里掏出水壶递给我,我用手掂了掂分量,跟老b递给我的水壶比起来,沉了不少。我拧开盖子就往嘴里倒,一边倒一边偷眼瞅他,他在黑暗中说道:“你别给我都喝了啊,留点儿。”
听到这里,我停了下来,把水壶还给了他。我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跟他说:“你不是说,你进了分洞口不长时间,就发现我不见了吗?”其实,我准备骗一骗他,看看他的反应。
他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我又说:“我也是,进来不长时间,就发现你不见了。但是,你知道我看到了谁吗?”
他显得紧张起来,压低声音说:“谁,谁呀!”
我有心骗他,就说:“我啊,我看到了我自己!”
他似乎真的被我的话,惊着了,嗫诺着说:“你,你,你也遇到了这样的事?你知道吗,我也看到了我自己!”
我心想,老b也说自己看到了他自己,难道,他们相互说的就是对方吗?
我简短地问他:“那然后呢?”
他沉吟了一下说:“一闪就不见了。”
我挺失望的,但也是兴奋的,失望的是我真希望他们之间有一个争斗或者对话什么的,不也显得故事不那么单调不是?(呵呵)兴奋的是,我提出来的空间折叠理论,看来十有*是存在的。
所以,我大概可以做出这样的判断:老章一进陈家宅院,就掉下了陷阱,就来到了这井下的深洞里,他被俘了,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然后被枪杀,装进了装满女人头的垃圾车,然后在推下坡底的时候,跟我们相遇了,然后又跟我们一起爬上那道斜坡,跟我走进了这个深不可测的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