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田园别墅里。
顾颢然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夏桐从二楼走下来,脸上带着笑容,仿佛根本就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事。
“早。”她对他微笑。
他抬头看到她,脸上滑过一瞬的不自然:“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夏桐伸了个懒腰,说:“今天childhood有新出的点心,前三十位客人才拿的到。我当然得去的早一些,不然早被人抢光了。”
她曾经和他提起过childhood,所以他知道。站起身,他替她整了整衣领,当他靠近她时,她的心里冒涌出一抹淡淡的抵触,却被她隐藏得很好。
“那就是不在家用早餐了?”他问。
“嗯,不用了。”夏桐说。
“中午早点回来,今天我亲自下厨。”
“嗯。”她环顾四周,忽然‘奇怪’的问:“那个护工,叫——。”她皱眉,佯装记不清。
顾颢然提醒:“乔娆娆。”
“啊对,乔娆娆,她去了哪儿?为什么我一早没有看到她?”
他反应得很快:“因为她护理的专业知识不合格,我怕她照顾不好你,所以已经将她辞退回国了。过两天新的护理就会过来。”
“哦,是这样啊。”夏桐若有所思,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久:“那我先走了。”
他皱眉,总觉得她似乎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能松了手。
夏桐走出别墅,当胸腔吸灌入大片的空气时,肺腑间这才感觉清新了不少。
揉揉太阳穴,大脑依然是一片令人恐惧的混沌与空白。这段时间,她是真的忘却了很多事,但并不代表,她傻了。
昨晚乔娆娆的话,她虽然听得迷迷糊糊,但还是掐着手心,下意识的想让自己听得更多一些、再多一些。
所以,她听到了。她说,顾颢然给她的药,是想要故意抹去她的记忆。她说,她有丈夫,有孩子并且一直在等待着她。
当时,她还半信半疑。只是当后来看到顾颢然拿出手枪抵住乔娆娆后脑勺时,她隐约,全明白了。
她想相信他,但也不想让自己像个实验品般,被人利用。
推开childhood门,今天的客人很少,只在窗边零星坐在两三个。夏桐照往常一样点了一杯卡布奇诺,然后再上了一份蛋糕。
淡黄色的蛋胚上,覆着白色的奶油,上面零星放着几枚草莓。很普通的蛋糕样式,但味道却与别人不同。
淡而不腻,每吃一口,仿佛舌尖都能残留一股淡淡的余韵感。
夏桐不爱吃甜食,却单单喜欢吃childhood的。而且她隐约觉得,自己以前似乎吃过一样的点心,不是在childhood,在别的什么地方。
虽然她不记得了,但她确定。
这天,她一边想着昨晚发生的事,一边搅拌着咖啡,有些漫不经心。却始终感觉到店内有一双眼在注视着自己。
她抬头,不意外的,与那双眼,遥遥相碰。
眼睛的主人一愣,黑眸之中闪过明显的惊疑与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