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音听着,夙微生说的话她向来是信的,他说临梦宫主不简单,那便是真的不简单。
夙微生又道:“而临梦宫主梦凡最擅长的武器,便是桃花扇。”
他的目光看向桌上那把扇子。
想起临梦君临走前那句话,如音睁大眼睛:“这个,难道可以成为武器?”她赶紧拿起来看。
仔细端详,并看不出来任何啊。
夙微生从她手里接过扇子,用了内力翻转手腕,扇子展开一扇,突然面前幻化出朵朵桃花的幻影,直往桌上的茶壶而去。
桌面上一阵乱响,那些原本好好的杯子,竟然全都碎了。
如音无法置信地看着夙微生,又看向他手里的扇子,再看向那些碎掉的杯子。
“你试试。”
夙微生神色一点未变,像是早就料到,将扇子递与她。
如音接了过来,这么看除了真的很美很精致,真的看不出什么厉害的地方。
她学着刚才夙微生的手势,将扇子展开往桌面上一扫,有淡淡的桃花幻影变出,那些已经破碎的杯子晃了晃,但是并没有别的什么反应。
“你没有内功。”夙微生看着她。
“功力,是不是可以传的?”
如音突然觉得这扇子如果真的是个武器,对她来说很管用,可她不会武功,没有内力,使不动。
她想起以前看的那些电视剧,不是有传功这一说嘛,她没有武功,内力可以传一传吧?
夙微生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却冷哼一声:“除非王爷允许,不然,谁都不会给你传功的。”
那个人有他自己的考量,他们这些外人都不该多加干涉,搞不好,对如音并不是一件好事,或许还会将她拉入不该牵扯的漩涡当中。
如音垮下脸。
“你是怎么遇到临梦君的?”夙微生转移话题。
如音便将今天去碧云寺遇到的事情前后都说了,夙微生听了半晌,道:“传闻中他确实是爱美又倨傲,跟你要香露也不奇怪……”
“不过,他竟然送你如此礼物,证明他挺喜欢你的。”
看着如音手里的扇子,他心里突然有个想法。
临梦君梦凡送如音这东西,一般是只传与亲传的女弟子的,难道他想要收如音为徒?如音不会什么武功,刚好修习秘术并不需要太高深的武功底子,主要是看天分和领悟。
他心中这么想,却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如音,因为还是那句话——如音是御皇柒的人,御皇柒会给她撑起一片天,或许,并不想她卷入任何的漩涡里,也并不需要她修习什么秘术,瞎参合的话,可能反倒让御皇柒不高兴。
御皇柒那样的人,真的,不好惹。
如音不知道夙微生心中所想,她只是看着手中的桃花扇,幻想着,自己如果也能想夙微生刚才那般自由使唤得动扇子的话该有多好啊,这样的防身利器,放在身边别人也不会注意,那样就不怕任何人欺负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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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
皇后寝宫内,一名侍女急忙忙跑进来,对正与施玉莹说话的皇后禀告。
“皇后娘娘,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皇后蹙眉,对于这打扰很不高兴。
“回皇后娘娘,是重明殿那边传来消息,道是刚才皇上昏迷了过去——”侍女跪在地上着急道。
皇后的神色微微一怔,然后赶紧起身来,道:“现在呢?”
“已经送回紫宸殿中歇息,也已经传了太医。”侍女又回。
“怎么会这样?”
一直情绪不高的施玉莹也惊讶道,站起身拉着皇后的手:“母后,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皇后点点头,与施玉莹一起赶往紫宸殿,而寝殿外传了话的內侍也立即往太后的寝宫去了。
皇帝出事,是大事。
而那时候,御翎皓也正坐在皇太后的寝宫中,一派悠然地喝着茶,听他的皇祖母说话。
“此次你七弟与如音一起回了苍梧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之前,却是错失了很多的机会。”
“早知如此,当初哀家就该早些发现她身上拥有龙鱼内丹,那么也能让你早些接近她,取得信任。”
“皇祖母,您为孙儿做的已经很多,孙儿实在愧疚。”
御翎皓起身,朝皇太后跪下行礼。
“快起来,哀家不疼你,还能疼谁。也只有你这个孙儿,愿意常常来这空寂的寝殿中看望我这个老婆子了。”
“皇祖母您别这么说,父皇他对您老人家也是——”
“启禀太后,紫宸宫来人传话,道是皇上刚才突然昏迷了过去。”
“皓儿,快过去看看你父皇。”皇太后脸色严肃起来,对御翎皓道。
“是,孙儿这就过去紫宸殿,皇祖母无须忧虑,且先好好歇息。”
御翎皓行了礼,便跟着那来来传消息的内侍往紫宸殿去了。
皇太后靠躺在贵妃椅上,那苍老的眸望向窗外,活了大半辈子,历经多少变故,她有预感,这诏月,不久就要变天了。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她一定要将御翎皓送上太子之位,送上那最高的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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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宫女內侍进进出出,忙碌而着急。
内殿中的龙榻上,皇帝闭着双眼躺着,而床榻边是太医正在号脉,神色严肃。
过了一会,太医起了身,朝立在床榻边的孟澜衣行了礼。
孟澜衣点头,跟着太医一起走出去,在外殿中说话。
“皇上这是怎么了?”
“回孟贵人,皇上这是旧疾复发,恐是棘手。”老太医紧蹙着眉。
孟澜衣神色也是严肃,这时一个侍女跑出来道:“主子,皇上在唤着您——”
“有劳太医先去抓药,我先进去看看。”
孟澜衣顾不得太医这边,吩咐了侍女跟着太医去抓药熬药,便转身进了内殿去。
“皇上,澜衣在——”
在床沿边蹲下,孟澜衣柔声对床上那似乎转醒的皇帝道。
皇帝微微睁开了眸,望着床榻边的她,伸手过来。
孟澜衣握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边,担忧道:“皇上您终于醒了,您别吓澜衣好么,澜衣害怕……澜衣想你好好地。”
她那好看的眸噙着泪,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皇帝却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你在担心朕么?”
孟澜衣连连点头,急道:“澜衣当然担心皇上,澜衣一心都只在皇上身上,皇上您好,澜衣开心,您病了,澜衣的心好疼。”
这样温柔的话语真是没有哪个男子能够抵挡,皇帝依然微微笑着,伸手抚上她的脸。
“朕有你,甚是欣慰。”
“来人——”
內侍孙艺即刻上前,道:“奴才在——”
“传朕旨意,将之前所拟圣旨下召,公告于众。”
孙艺只应了一声是,便出去了,孟澜衣正疑惑,听得皇帝有些虚弱的声音对她道:“朕之前答应过你的……原本想寻个吉日,册封你为贵妃。”
“只是,朕的身体看来不允许,便先委屈你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贵妃,朕最宠爱之人,你可愿意?”
孟澜衣一怔,那一刻,看着这虽有些年长却五官深刻俊朗的男人,这诏月的九五之尊,她的心似乎微微一动。
是因为已经孤单了太久,突然有一个人对自己那么好,所以她有些恍惚了么。
那,应该称之为感动,却无关感情罢,因为她的心,在那个人身上。
她点点头,泪滴落在皇帝的掌中,皇帝心疼地抬手为她拭泪,“若是高兴,怎么还掉眼泪?”
他拉她坐在龙榻边,孟澜衣顺势依偎进他的怀里,“澜衣担心皇上,澜衣也感动皇上对澜衣的好……”
皇帝只是拥着她,闭上眼,这十年来干涸的心,似乎终于在这个温柔的女子这里得到滋润,他确实是想要疼惜珍惜她的。
她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直到,皇后跟施玉莹出现在了跟前。
皇后一进来,着急的神色在看到孟澜衣依偎在皇帝的怀中的时候倏然一怔。
施玉莹也跟着停下了脚步,看着前面的皇帝还有那孟贵人。
“臣妾给皇上请安。”
“玉莹给父皇请安。”
两人都先行了礼。
“起来吧。”
皇帝看到皇后,神色变得淡漠许多,放开了拥着孟澜衣的手臂,倚靠着床头的锦枕。
孟澜衣也起身,向皇后行礼:“皇后娘娘。”
皇后冷着脸看着孟澜衣,道:“听说皇上身体不适突然昏迷,孟贵人你一直与皇上在一起,这是怎么一回事?”
“都怪澜衣侍奉不周。”孟澜衣在床榻前跪下。
刚才皇帝昏迷之前确实是她侍奉在旁,而且那时候皇帝才刚批阅完奏折,正想与她亲热,突然就感觉身体不适昏倒了。
“你起来。”
皇帝看向皇后:“这不怪澜衣,她照顾朕很好。”
这时孙艺进来报,说是已经将圣旨下召,皇后奇怪一问,得知皇帝竟然就在刚才才册封了孟澜衣为贵妃,脚步踉跄往后一步,是施玉莹扶着了她。
“皇上,贵妃之位,向来是名门之后才可册封——”
而他竟然将这么一个民间带回来的女子册为贵妃,如何能令后宫众嫔妃信服?
“澜衣对朕极好,规矩是死的,有些时候也无须那般讲究。”皇帝淡漠道,疲倦地闭上眼睛休息。
皇后看向垂首立在床榻边的孟澜衣,眸光冷冷,握着绢帕的手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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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郡
晚膳后不久,陶衍给御皇柒送来飞鸽传书的小字条。
望着上面简短几字,御皇柒沉默。
“王爷,什么情况?”
陶衍忍不住问。
“父皇病重,宫里形势恐有变。”御皇柒的声音有些低沉。
他的父皇不是第一次昏迷了,虽然最后看似都可以恢复起来,但是一次次下来,谁也难保最终会不会出现什么措手不及的情况。
“那……”陶衍担忧。
“准备一下,明日便回皇都。”御皇柒又道。
这时,有脚步声进来,陶衍转身,看到是如音,行礼道:“王妃。”
御皇柒让陶衍先出去,如音看他脸色不大对,问:“是出什么事了么?”
“嗯。”御皇柒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道:“宫里传来消息,道是父皇病了。”
如音从他怀里抬头,“那我们要回去了么?”
御皇柒却道:“我回去即可,你留下来,多陪你爹娘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