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一听龙策见过这对夫妻,心下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以龙策的精明,不会猜不到杜家夫妻因何登门。
若他也知晓杜家在打朱恒的主意,难保他不会接近杜家以求和杜家合作。
或者说,得知朱恒放过杜家,龙策会误以为朱恒是不敢得罪杜家背后势力,从而也高估他自己的背后势力,进而对朱恒和曾荣下狠手。
毕竟龙策也未必清楚朱恒的真正身份。
“你知我为何放过杜家?”朱恒问曾荣。
“难道不是因为她的一念之善?”曾荣问完,已猜出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联想到朱恒在钱家时和钱铎在书房谈了一个来时辰,出来后,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彼时人多,曾荣也没法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钱家出来,车里有阿春和阿梅两个,曾荣仍是没法开口。
联想到杜家背靠的是王家,十三四年前,那会正值先皇后去世,莫非,这事跟先皇后有关?
曾荣看了眼阿春,阿春拉着阿梅出去了,小路子和小海子一见也忙开溜了。
待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曾荣给朱恒倒了杯凉茶,“该不是王家那会来江南就是蚕食钱家的生意?”
朱恒接过茶盏,苦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你也能猜到?”
其实,王家那会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蚕食钱家的生意,而是想拖住钱镒,不想让钱镒再次出仕。
那会钱镒丁忧在家,一开始并没有接手家族生意的念头,毕竟早年间他心思都在仕途,妹妹是皇后,还有一个外甥是皇嫡长子,他必须回到朝堂,只有回到朝堂有了话语权才能守护那对母子。
可谁知好景不长,才刚一年时间就传来妹妹的噩耗,钱镒只得瞒着母亲,自己一个人独自进京,哪知进京后没见到妹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外甥,偏又接到母亲病重的消息,于是,他又急匆匆地赶回来。
母亲走后,原本稳定的钱氏家族突然起了内讧,钱氏的多项生意不是惨遭资源客源掠夺就是经营惨淡,偏又查不出幕后之人。
眼看着钱氏日渐微弱,族中的多位长辈站出来请钱镒出山,一来钱镒是名正言顺的家主继承人;二来钱镒在朝为过官,眼界和阅历都有,格局也绝不会小,和官员打交道有优势;三来他还有一个特殊身份,国舅爷,就算皇后没了,可他国舅爷的身份不会变,更别说,他还有一个皇子的外甥。
综上总总,钱镒出来出任家主一职是最合适不过。
钱镒当时肯站出来也是有自己的考量,一来是不忍看着祖宗基业败在他这一代;二来是想着把家主之位从旁支那拿回来,两年后他回朝做官后可以把家主之位让给钱铎。
这么着,钱镒接下了这个家主之位。
这世上有两样东西是人心最好的试金石,一是钱二是权,若是两样结合在一起,势必是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故此,这个家主之位回到钱镒手中也是经历了一番坎坷,这些钱铎并没有赘述。
他着重告诉朱恒,钱镒上位之初就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难关。
大周和鞑靼要开战,户部财力不足以支撑这场战事,故而皇上密令他在江南筹集银两和粮草,银子一百万两,粮草一百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