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坊出来,曾荣叮嘱了阿梅几句,无非就是告诫她凡事不要出头,凡事不要争吵,凡事不要太计较,宫里不比绣坊,没有谁会偏听偏疼她,甚至于连最基本的公正、公平都很难做到。
“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白白地吃亏?”阿梅忿忿说道。
“你爹娘和你姑姑没教你一句话,爱贪小便宜的人早晚会吃大亏,你以为那两位掌事姑姑是吃素的?时间长了她们肯定明白,所以当下我们做好自己即可,用绣品说话。”
“没有,我姑姑只教我遇事多听你的。对了,说到绣品,我。。。”
“知道了,你先把自己擅长的绣好,过几日我会琢磨着给你画几张图,你先别声张。”曾荣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好事别声张啊?”红菱和绿荷两人携手小跑着追了过来。
“是关于绣品的,我们两个探讨一下周岁宴上用什么花色最喜庆。”曾荣大大方方地回道。
“是啊,我也发愁呢,我是绣香囊的。”绿荷说。
“香囊有什么好愁的,能难过我这个绣虎头鞋的?”红菱也嘟了嘟嘴。
“虎头鞋有什么难的,你又不是没绣过?”绿荷把话怼回去了。
“虎头跟虎头不一样,就好比我绣梅花阿荣绣牡丹,之前谁都绣过,可要绣出新意来就难了。”阿梅替红菱说了句话,倒不是她喜欢红菱,而是她讨厌绿荷,讨厌她的掐尖要强,讨厌她这些暗戳戳的小心思。
不过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人家两是从一个绣坊出来的,关系肯定比她近,哪用她来抱这个不平?真是白白费了曾荣方才教导她的这番心思。
“阿荣,我是不是又。。。”阿梅歉然地冲曾荣笑笑。
“没事的。”曾荣淡淡一笑。
一个人的性格短期内是很难改正过来的,吃一堑都未必能长一智,更别说阿梅还没真正吃这一堑。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绿荷松开了红菱,上前揽住了曾荣的肩。
“你都说了是哑谜,那你猜啊?”曾荣不动声色地挣开了绿荷,很不喜欢对方的亲近。
“我才懒得猜呢。对了,阿荣,方才覃姑姑说的易安居士是谁啊,是不是很厉害,那首词你背给我们听听可好?”绿荷再次把手挽上了曾荣的胳膊。
“易安居士就是李清照女士,她确实很厉害,写了不少脍炙人口的诗词,不过那首词。。。”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存心气我?还嫌我不够堵得慌?走,我肚子饿了,吃饭去。”阿梅一把把曾荣拉了过去,推着她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嘟囔,无非就是抱怨绿荷的厚脸皮和曾荣的不会拒绝。
饭后,曾荣和阿梅先一步回到工坊,见工坊里人不多,大部分人尚未回来,曾荣拉着阿梅在别人的绣架前转了一圈,发现大家绣的东西也和她们类似,曾荣至少见到七八个人在绣鞋面,有的是芍药,有的是月季,有的是莲花或荷花,还有的是海棠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