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皇后越来越严苛的审视,曾荣有些许的心虚,任何一个资深绣娘应该都能看出她的绣技绝非一年的功底。
可这件事曾荣也没法,无论她怎么说都无法自圆其说,说她从小就学刺绣吧,随便去一个人打听一下就能揭穿她的谎言,说只学一年,好歹还有据可查,顶不济就脸皮厚点,说自己天分高些,总好过明晃晃地被人拆穿吧?
果然,王皇后审视曾荣片刻后,轻启朱唇问道:“这么说,你天分极高?”
“回娘娘,不敢,只是勤能补拙。”
“读过书?”
“回娘娘,略读了几本。”
“哦,本宫怎么恍惚听得你是乡下来的?”
“回娘娘,奴婢在书院住过一段时日,跟着先生认了些字。”
王皇后看着曾荣再次沉默起来,显然,曾荣的回答又在她意料之外,看来,她对这个小宫女的了解太少了,或者说,她有点轻敌了。
能被徐家送进宫来,能让母亲受挫,能被楚楚记恨,也能被那个女人惦记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而这个小宫女的可取之处想必就是她的聪明了,从她学一年刺绣能达到别人十年八年的水准看,只怕她在书院住的那些时日也能顶别人正式进过十年八年的学了,寻常的世家女子也不过如此。
这也就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和惦记了,出身低怕什么,出身低才好掌控啊,真正的世家女有几个会舍得放出来被人做棋子用?
“都读了些什么书?”
“回皇后,一开始就是些普通的启蒙读物,《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后来进京了,在绣坊找了份工,想要多挣点银子,奴婢就自己学着画花样,又读了些诗词类的书籍。”曾荣斟酌着说道。
“哦,还会画画?”
“回皇后,只会一点涂鸦。”
“既有这本事,留在尚工局岂不屈才了?有没有意向换个工种?”
“回皇后,可我只会绣花啊。”曾荣睁大了眼睛,装作没听懂对方的话。
王皇后扯了扯嘴角,没解释,也没看她,而是低头看起炕几上的画像来,这是刚送来的京城五品以上官员适嫁女子的画像,宫里又该添点新人了。
这次借着太后六十大寿的机会,太后把散落在各封地的亲王、郡王以及各适婚皇室后裔都邀请进京了,还有京城那些留守的世子们也大多到了适婚年龄,因而,太后的意思是替他们操持操持,左右也到了三年一次的采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