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见皇上好好的突然变脸,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的,初时也有点蒙了,不知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不过很快她又放下此事,因为皇上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喜怒无常,自打她第一天上工就如此。
朱旭见自己生了半天气曾荣仍是一脸懵懂,一点也不知反省,也无自责之意,心下更为恼火,直接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挑拨朕和他的父子感情,是不是以为拿捏住了那臭小子,朕就不舍得动你?”
曾荣一听,琢磨了一会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忙跪下去,“启禀皇上,下官绝无此意,二殿下压根不清楚下官的那些过往经历。事实上,若非皇上方才以‘欺君之罪’逼迫下官,下官也不会说出来,那对下官来说,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下官已从过往走出来,只想往前走,不想再回头。”
“好,很好,你的意思是朕逼你做小人,逼你非议父母,逼你忤逆不孝?”
曾荣听了直想扶额,再次体会到一句话,在绝对的权威面前是毫无理性的是非对错的,有的只是屈从和妥协。
“怎么不说话了?”
“回皇上,下官不知该说什么,多说多错,不如不说。”曾荣干脆赌气回道。
“哎哟哟,曾掌事,你就别拧巴了,瞧瞧,你把皇上气成什么样了?”常德子一边说一边给曾荣递眼色。
“回常公公,曾荣真不是故意的,曾荣有几个脑袋敢在皇上面前放肆?可皇上问话,曾荣不能不回,且还只能说实话,否则会以欺君论处。”曾荣辩道。
“你还不够放肆的?你瞧瞧,朕身边,有谁敢如此胆大妄为,一而再地顶撞朕?”朱旭冷哼一声,倒是没那么大火气了。
曾荣忙陪了一个笑脸,“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皇上的为人,不清楚皇上的宽宏大量,故不敢说实话和真话。”
确实,曾荣之所以敢一而再地在皇上面前流露点真性情,正是因为她感知对方不会真生她气,对她有一种很特别的包容,这包容究竟是缘自太后、朱恒还是曾荣自己本身,目前她还有些拿不准,但有一点她很肯定,皇上对她绝非男女之情,故她想利用这份包容来拉近自己和皇上的关系。
“少学那些油嘴滑舌的,别以为朕不舍得罚你,若不是怕母后等得着急,你当朕能轻饶了你?”朱旭再次瞪向曾荣。
“下官不敢,下官明白。”曾荣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站了起来。
因着此时已过饭点,不能把这些剩菜再送往慈宁宫,朱旭命人取了两盒樱桃过来。
约摸一刻钟后,曾荣拎着这两盒樱桃进了慈宁宫,先去见的太后,这次太后没再说撵人,只命曾荣留下一盒樱桃,剩下的给朱恒送去。
曾荣到后院时,阿梅迎了出来,向她摆了摆手,曾荣跟着她轻手轻脚地进去,原来朱恒正仰头靠在轮椅上打瞌睡,手里拿着本书,放在膝盖上,小海子蹲在旁边守着。
再一看,高几上摆着几样菜还有一碗米饭,曾荣用嘴型问阿梅,“他没吃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