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华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她早就发现徐靖对她关心过甚,只是她心心念念的人是欧阳思,故而,在徐家时,能躲着徐靖她尽量躲着。
除非是不得已,需要他陪着她去宫外见曾荣。
好在半年后,曾荣就去了内侍监,曾华也结束了每月一次的探视,徐靖也去城外的书院就读,难得回一趟家,且一般只在月底或节日时才休沐,彼时徐家的私塾也正好放假。
因此,如今若非徐靖有意来找她,他们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
因而,见徐靖盯着自己问话,曾华先是瞟了大姐一眼,这才回道:“那会我还小呢,我大姐是经常去书院给我二哥送饭。不对,应该叫三哥了,欧阳大哥成了我家二哥。”
“我知道,我听家里长辈们提起过他,说他很厉害的,古有曹植能七步作诗,今有欧阳公子当堂口著策论,我祖父没少夸他。”徐箐又抢着说道。
“他确实不错,祖父也命我以后多多向他求教。”徐靖一听欧阳思和曾家结为金兰,顿觉舒心不少。
主要是旧年腊月和今年正月,有几次他来找曾华,曾华都不在家,一问,都是去欧阳思家了,说是去送吃食和帮着整理屋子什么的。
彼时他也不懂为何要曾华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帮着一个外人整理屋子,只得闷闷地回来了。
这会听曾华说两家义结金兰,做妹妹的去给哥哥送点吃的并干点力所能及的家务事也是情理之中。
因着徐家兄妹都对欧阳思一个农村出身的学子能高中探花郎好奇不已,遂问起他的求学经历,这场谈话顿时热闹起来。
尤其是徐箐,她一次都未回过乡下老家,倒是不止一次听曾华说过老家那边的山山水水,似乎一年四季都能从山上找到吃的玩的,除了四季野果,说是有一种野花也特别好吃,春天开的,漫山遍野,花瓣酸酸甜甜的,说是叫什么映山红,后来徐靖问过祖母,也叫杜鹃花,传闻那种花是因为杜鹃啼血染红的,确实可以吃。
想到这,徐箐突然哀叹道:“好可惜,我也想回去老家看看,早知如此,不若我拉着你,我们一同和欧阳公子搭伴回乡,这会也该回来了。”
“这不胡闹呢,你们两个想回老家,等我禀明长辈,我陪你们回去。”徐靖说道。
曾荣听了这话看了他一眼,上一世,他可没说过陪自己回老家。
不过上一世曾荣自己也没想过回老家,她和曾华不一样,曾华在那边生活时间长,又念旧,会怀念过去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曾荣不认为她怀念的是过往那些人,更多的应该是那段苦难的时光。
既然是过往的时光,曾荣以为还是留在记忆中为好,无须再去重新经历一遍,重新去面对那些伤疤。
果然,只见曾华说道:“罢了,我可没想回去。我大姐要出阁,我二哥下个月要参加院试,哪有空?”
“又不是让你现在回去,我们约明年春天吧,我想回去看看老家那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究竟有多漂亮,也想尝尝那酸酸甜甜的覆盆子,还有,听闻老家那边春天还有各种蘑菇,味道特别鲜美,还有春笋,是不是真的一个晚上就能长一尺多高?还有。。。”徐箐掰着手指头一项一项地数着。
“打住,还有蛇呢,你不怕?”徐靖是不敢再轻易往山里去了,那种经历他可不想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