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便试探性地说道:“这园子里的牡丹花开得真漂亮,在凤仪宫也有同样品种的牡丹花,每当花季推开寝殿的窗户,就能看到它们,很是赏心悦目。这样品种的牡丹花虽然稀有难得,可惜,花期太过短暂。”
听她这么说,沈言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过后,他喃喃自语道:“原来她一直都种着那些花,究竟是她错了,还是我错了或许,我们两个人都错了。”
见他如此,上官婉儿一脸担心道:“沈爷”
沈言打断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嗯。”上官婉儿点点头,而后,转身离开。
她刚回到院中没多久,喜宴就散了,她便带着同来的两名小宫女回到宫中。原本她一回来就应该到麟德殿复命,可此时,她并没立刻去见武后,因为,沈言和武后的事给她带来太大震撼,直到现在她还没缓过神来。
待整理好思绪,她发现已经在自雨亭中呆了将近一个时辰,她慌忙赶到麟德殿,幸好武后还没回寝宫,她进了殿,看到武后正在和相王李旦说着话。
相王李旦是武后和高宗的第四个孩子,这些年一直都在地方任职,鲜少回到长安。随着李贤因为谋逆罪被贬为庶民,流放到了巴州,李显被封为了太子,成了政治对手,而原本贴心的小女儿太平出嫁了,又因为袁一的事整日失魂落魄,难得进宫一趟。
对于武后来说,在情感上,她希望这个没有权利冲突的儿子回到自己身边,从政治上来说,武后需要一个能够制衡太子的人,而最好的人选莫过于相王李旦。因为这诸多因素,最近,武后便将在冀州的李旦调回了长安。
上官婉儿见了李旦,便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相王。”
只见李旦身着紫色圆领官服,腰间系着一条饰以兽纹的金玉带,束起的发髻上戴着白玉冠。
他的言行举止有着谦谦君子的风度,他唇边留着两撇精致的短须,他虽然年纪与太子李显相仿,可却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
李旦见上官婉儿给自己行李,摆了摆手了示意免礼,而后,笑道:“今天,本王与上官姑娘可是第二回见面了。”
上官婉儿道:“是的。在沈爷的喜宴上,奴婢与王爷同在一席。”
“虽然,本王多年没见过公主,可在本王的记忆中,这个皇妹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闯祸精。有时候,她要是任性起来,我们这些做兄长的都拿她没辙。今天,在喜宴上,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可见上官姑娘能把公主说得服服帖帖,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听李旦说起这事,上官婉儿慌忙解释道:“其实,这件事是……”
李旦笑着打断道:“本王知道,上官姑娘多喝了几杯嘛!”
一旁的武后见上官婉儿满脸尴尬,便出面打圆场道:“婉儿的酒量向来都很弱,一喝酒就糊涂,遇到饮宴本宫都不让她沾酒。想必这回,本宫不在,有些礼数她又不好推辞,便硬着头皮喝了几杯,才会闹出笑话来。婉儿,事情是不是这样?”
上官婉儿深知,自己作为奴婢在喜宴上那样教训太平,往大里说,那可是以下犯上之罪,往小里说,也是对主子不敬。
现在,武后把整件事定性为笑话,无疑是替上官婉儿开脱,也是堵住在场其他人的嘴。
见武后如此顾全自己,上官婉儿心中很是感激。她回答:“娘娘说得没错,奴婢以后定要练练酒量,若再碰到那样的情况,也不至于那样失礼。”
武后点点头,向李旦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就告退,早些回府歇息去吧!”
待李旦退下后,武后向上官婉儿问道:“今天沈府怎么样?”
上官婉儿心想,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听到这样的问话,一定以为武后只是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