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烟却突然站出来说:“贵人,小烟忘记跟您说了,绿之现在是舒才女了,因此早前落日前,小烟便派人将舒才女请了回去。”
宁贵人微微领会,笑了声:“既是如此,二位请回吧。”
“不!你骗人,绿之根本没有回去!她一直都没有回去,她肯定还在玉明宫里,你!你有本事把绿之放出来!”
“陈才女!请你注意一下,你这是在跟谁说话。”
“我……”阿娇见辩不过小烟,只好悻悻退后。
拓拔炟早便见识过这后宫中的纷争,他的母妃,便是因为“立子杀母”这条祖上定下来的规矩,而被赐酒毒死。
有些事情,太过害怕于去面对,于是每日战战兢兢的过着,等到那些所谓的危险,所谓的争斗迎来时,反而淡定从容下来,就连一点点感情也不再存在。
他不顾忌宁贵人的阻挠,硬闯了进去,阿娇当然便跟在他身后。
只听他不动声色的:“玉明宫的景色真是不错,就连夜色,也是如此之美。”
赏景?这娃是来赏景的?
阿娇抓了抓他的手臂,轻声地:“殿下,我要找绿之,殿下!”
“不必着急,孤还未好好欣赏一番美景。”
只见拓跋炟手背在身后,神气自若的观赏着玉明宫的后花园。而宁贵人则是悄悄退在一旁,细声盘问了小烟几句后,脸色大变,又立即拦住太子,讪讪笑道:“殿下,天色已晚。殿下若是想赏景,何不到御花园去?”
“贵人这是在赶孤走?”
“这……”
拓跋炟继续走着,椭圆的门形,他微微伏身,绕了进去。
那里是玉明宫的后院,也是宫女们居住的地方,几人继续谈笑着。
声音传到偏西侧的柴房里,越来越近,几乎听得清清楚楚了,绿之被关在里面,嘴巴缠着白布,手脚都被绑着,听到了一些行人的声音,眼睛顿然雪亮起来,再后来,竟然隐隐听到了阿娇的声音,她挣扎起来,蹿跳到门前,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却又无济于事。
她甚至感觉到,阿娇就在这间柴房的附近,于是更是着急,被绑在背后的手突然摸索到一件滑溜溜的东西,她微愣了下,那是……在玉明宫大殿上偷来的翠绿玉瓷杯?
绿之目光扫过柴房外的人影,咬咬牙心下一横,手里摸着衣襟里的玉瓷杯,心疼地:宝贝,你会牺牲得很有价值的,叹……
“咣!”的一声,玉瓷杯被绿之用手磨蹭着从衣襟内套出来,掉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什么声音?”阿娇四处盘查着。
拓跋炟也停下脚步来,目光投向后面的人儿。
小烟见是柴房那里发出的声音,微微紧张,手心里全是汗水,但也强制着让自己镇定下来,“回殿下的话,不过是几只小鼠在蹿跳罢了。”
妹啊!你妹才是老鼠!你全家人都是老鼠!
绿之气不过,又跳起来,在碎成两半的玉瓷杯狠狠一踢,又是一大响声——不过这一次,是绿之整个人都趴在了门前,脸贴在房门前,她痛得呜呜叫,他妹的,好死不死,脚一滑就这么给飞到门前了,她冤不冤啊……
终于有人推开了房门,绿之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阿娇刚进来,便见绿之倒在地上,手臂上都是淤青,脸上也微红着,她硬是要拉起她,却无可奈何,拓跋炟只好抱起绿之,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宁贵人,便走了。
“你们这些坏人!”阿娇愤愤不平道,紧跟着太子走了。
“小烟!你不是说这柴房里什么都没有吗!为什么那臭丫头会弄出那么多声响!”
“这……这小烟的确不知,小烟没有想到,舒才女会那么想不开,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去撞门……”说这话时,小烟总是摇着头,显然很是难以置信,太不可思议了,她竟然那么勇敢,还去撞门,这是一个女子该会的吗?
宁贵人怒喝了一声:“废物!”
随即见她拂袖而去。
小烟走进柴房,彼时才看到地上的碎片,那可是大殿里的玉瓷杯,难道是……这丫头偷了?
心里,又暗暗的佩服起了绿之。
再说绿之,被太子抱回房间后,又请来了御医,擦好药后,才彻底歇下来。
阿娇守在绿之身边,看着她遍身的伤痕累累,心疼不已,又转头对太子说:“殿下,谢谢你了。若不是你,绿之一定会受尽苦头了……”
拓跋炟点点头,站起来,突然想起宁贵人刚才说的,忍不住询问:“你是……才女?”
“嗯。我跟绿之都被选作才女,为明日祭祀大典祈福。怎么了吗太子?”
才女……依她的倾城美貌,定会被父皇选中吧?
他咽了咽喉头,“你叫什么?”
“阿娇。殿下,你呢,你叫什么呀?”刚说出口,她便后悔不已,他是太子,她怎能问他的名字呢!
“炟,我叫拓跋炟。”他甚至没有用“孤”,而是“我”。语气似乎那样温和,一如在赠她宝石的时候。
阿娇脸上微微绯红,完全不知道,床.上的人儿正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二人。
但接下来却听他淡淡说:“既然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说罢,他走出了房门。而阿娇,却不敢追出去,就像小时候一样,她不敢,没有那个勇气。
她也明白,两个人之间是有隔阂的,那是无法跨越的隔阂,于是只能这样。
阿娇叹了声,转过身来,把被褥往绿之身上拉了拉。
“咳咳,你干嘛,要憋死我啊。”绿之的手因为疼痛,于是只是胡乱挥舞着。
阿娇瞪大了眼睛,“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某女转动着眼珠子,突然目光停留在阿娇身上。
“怎么啦?”
“啊!”绿之痛喊起来,吓得阿娇也尖叫起来,一惊一咋的。
“呜呜……你快拿开!”
“拿开什么?”
“你的手啊啊啊!”
阿娇一怔,低头望了下,见自己的手正紧紧地抓着绿之的手,她赶紧松开,只见绿之的手因为被捆绑而淤青的手,原本上了药的,现在那些粉末又褪下来,洒满了床底。
“嘿……我不是故意的嘛……”
绿之瞪了她一眼,起身,掀开了被褥,摸着肚子,可怜巴巴的望着阿娇,“娇娇~奴家好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