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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疏斜,暗香浮动。
她蹲在门前,脑袋歪在墙上,看着漫天飞雪。点点梅花,伴着风拂来的雪,落在她简单的发髻上,是令人迷醉的美。
梅林里隐隐有窸窣步伐,那是非常细碎的,只有踩在雪地上才有这种声音。绿之好奇了,看着那抹绰绰影子,渐渐朝她逼近,她也站起来,微微挪步,也踟躇着上前……
她紧紧皱着眉心,手扶着梅枝,缓缓踱出步,一个碎步一个碎步……她想起那些过去、儿时遇到的那个年轻俊美的王爷,耳边是他愤愤然的声音:“你干嘛拿石头砸我!”
她心头重重咯噔一下,驻足停下,又传来他委屈的倾诉,“皇兄要将我赶去封地了……”
她呼吸也变得紊乱不已,乱糟糟的,目光亦是空洞的搜寻着……
“看!你的左肩上有我的牙印!”
“如果皇兄不肯原谅我们,小王定会跟皇兄请旨,让你嫁给我!”
“小王……小王就是喜欢你啊、”
“绿之,你今天真美、明日我们便要成婚了,你高兴吗?”
“绿之……你记得吗?当年在去封地的前一晚遇见了你,那时我便喜欢上你了。”
“如果当初没有母妃的阻挠,你会心甘情愿嫁给我吗?”
“绿之,我很爱你、”
……
谁的孤独谁的心事,是他……是他吗?
为何每一次自己落难之时,陪在自己身边的,总是他?
难道……他才是自己的守护神?
所以每次最需要有人陪的时候,他总是出现……
那一刻,梅林也是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她很迷惑,一如她当初对他说的那声“会。”
脑袋是昏眩的,她终于停在原地,等待他的出现、身边是他炽热温暖的气息,他在梅林深处,虽然朦胧模糊,但他的俊容却又似乎看得清清楚楚。他跟皇帝不一样,在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一点鲜卑人的影子,他lang漫惜情,对自己喜欢的,一直都是呵护至极;他很执着,从不见他在别的女子身上花过心思,因为自己知道,他从来都只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从来都是;他可以不是至高无上的北皇,但他每次都会在自己最需要时出现、他从来都不是养尊处优,为了上一辈的恩怨,他一直都在韬光养晦,一直都在世人面前掩藏自己。
也许很多事情从一开始便注定的了,他喜欢自己,这一点,她毋庸置疑的相信,胜过相信皇帝。
“绿之……我来了。”
带着低沉的磁性,愈加让她迷惑。
“绿之,我很想你、”
绿之,我很爱你、她鼻间涌起一股酸意,遏制不住滚烫的眼泪落下,啪嗒溅在他的手上。
黑夜中,他将自己那软弱的身子搂得紧紧的,温柔而用力,似要让她窒息,“对不起,我都不知道……”
她就像一个得到了关心的孩子,再也忍不住,在他怀里痛哭起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怨恨,都在他身上发泄起来。
那时他方明白,她有多柔弱,多脆弱,似乎一碰便碎,连让人骂一句都不舍得。
他记得第一次看到她时,她那么神气威逼;
后来以为自己能得到她,看到她脸上呈现的,是无奈,是痛苦;
再后来,他偷偷回来看她,黑夜中,她的眼底早已湿润,她被宫里的生活逼迫得早已没了那份活泼,有的只剩下冰凉凉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