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绿之这样说,蕃特拉也不着急,只随口一问,“妙莺,你把合约内容改了?”
妙莺一扭头,“才不是。明明是舒太后自己做不到。”
“做不到?”绿之笑了,“依王后的意思是,哀家得死了才算是有诚意?”
“太后这话可说对了。这合约里提的条件,正是朕所拟。正好太后想速速解决了这事,合约朕已早教人备份了。不如,朕这便给签了?”
胸口的怒气越积越多,终是在蕃特拉的话中尽被溃散,她有些迷惘,不知还能作何挣扎。是不是,即使挣扎也只是无谓罢了。
妙莺媚笑道:“皇上,舒太后毕竟怀着骨肉,若是按寻常将她杀了,似乎不好。不如就赐她一杯毒酒吧,这样,也留得全尸。”
蕃特拉点了点头,“还是王后善解人意!”
“那哀家得谢谢妙王后了?!”
绿之怒瞪着妙莺,此刻不知多么地恶心这个女人!竟才知一个女人一旦耍起狠来一点都不输给男人!一想起拓跋珩曾经那样宠幸过妙莺,她便气愤不已!她甚至有种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竟然!
她不知,这一气让她动了胎气。才感觉到小腹上传来阵阵的搐痛,疼得厉害,不得不捂着它,连身体也有些屈了下去。
妙莺看着她的行为有些疑惑,道:“别以为这样本宫便会对你心软!”
绿之残喘着,吃力地扬起眸,连声音也是颤抖地,却也如那黑夜中的冷鹫般阴暗:“我巴不得……杀了你!”
你明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的路,为什么呀绿之,你傻是不是,一定要来送死才甘心吗?
可是她从来不信,她会死。
亦如她从不相信拓跋珩会比自己更早离开她。
很多次死里逃生,并不是上天眷顾。而是上天无法带她走。这一次,也一样。她的孩子是无辜的,上天也不会任由她枉死。这样,对不对?
可笑的是,她绿之曾几何时,为了安慰自己,这样迷信了?
只是明白,还有个自己最爱的男人在等着自己回去,还有未出世的孩子在等着自己。她无论如何,都不要死。
但那妙莺和蕃特拉的笑声真的好刺耳,好刺耳……
他们一定也认为自己是可笑的,这么的可笑……
他们,要置她与死地。然而她,拿什么反抗?或者,她即便反抗有什么用?不死,牺牲的只会是更多的人……
向来都说她是聪明的女人,她哪里要懂得算,孰生,孰死,才算是有胜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