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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但是我不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兰若的声音不大,但是誓言般郑重。
贞元没想到兰若会这样坚定的回答他,缓缓的转过身来,兰若努力的朝他笑着,希望自己的微笑能让他略微的解除一些烦闷,贞元却没有看兰若的的神情,而是囫囵个将兰若拥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她,因为他的眼睛湿润了,不想给她看到他这样悲伤的一面。
即使是这样的贞元,他还是在轻轻的拍兰若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彷徨的小孩子,“不怕,不怕,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贞元的声音极其温柔绵软,他的目光飘向窗外,看进无边的夜色里去,口中的话语却一直没有断,只是不断的重复着刚才的话,似是在对兰若说,其实更是在对自己说。
兰若则乖巧的依偎在贞元的怀里,他那一袭白衣上有淡淡的秋阳的味道,大苏总喜欢在洗完衣服后将衣服晒在阳光最充足的地方,晾干之后,在天黑之前收起来,这样衣服就会带着阳光的味道,可以让穿的人不管在任何心情下,穿上后心里都可以暖一下。
“将来,等一切都过去了,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兰若抬起头看着贞元,此时贞元已经忍下去了泪水,恢复了平静,眸子中是沉甸甸的深邃,兰若说的那个地方是楚天阔带她去过的那个翠绿山脚下的寒潭,那里的鱼非常好吃,只是忘记问楚天阔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将来……”说到将来,贞元的眸子更加深沉了,将来太遥远了,人们一说到将来都会说将来很美好,大片大片的美好,只是看不细致,像个梦一样,只是一种信念。贞元心里明白,这个将来真的太遥远了,但是又不想叫兰若失望,略低头看了眼兰若晶灿灿的眸子,“将来我们一定会很好。”贞元轻声说。
兰若嘴角一个微笑,是的,他们会有美好的将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和贞元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这样安静的时刻居多,并没有催人泪下的什么海誓山盟,也没有感恩肺腑的话语,兰若只觉得每一刻都那样的静好,不想受到任何打扰,但是皇宫就是一个舞台,即使是最卑微的一个奴才,也是台上的戏中人,时时刻刻有人在看着你。
比如,大苏。
在夜色渐渐深沉的时候,大苏来到贞元房间的门口,并不进来,只在门外轻声的庄重的启禀:“太子爷,夜深了,请让金枝姑娘回去吧。”
但是,贞元正拥着兰若,一点也不想动,虽然窗子开着,有呼呼的冷风,但是两个人都习惯了相互依偎的温度,谁也不想动。
大苏的话对他们来说只是一阵恍惚,像是夏天萦绕在耳畔的蚊子的声音,当你想细细的找到这个蚊子的时候,是肯定找不到它的。
贞元拥着兰若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怀里有这样的一个人,一摸就可以摸得到,不会空虚,有微微的踏实的感觉。
而外面的大苏一张圆脸上虽然仍是一片平和,但是心里却有点着急,太子就是因为行为不检才会沦落到这里修身养性,不管他和这位姑娘在一起做什么,就是什么都不做,深夜中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传出去对太子来说又是一场塌天大祸,太子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作为太子贴身侍从的他不能不为主子考虑这一点。
于是,大苏仗着胆子,宁肯太子生气,他也要说:“太子爷,夜深了!”这次声音大了许多。
贞元和兰若都是一惊,他们一直游移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中,大苏这一句话像是一个晴天霹雳,没有心里准备的两个人惊得倏地分开了。
一阵尴尬,好像做了什么最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一群人围追堵截住了一样,贞元的脸刷的红了,比那边被捉到和夏荷有肌肤之亲的时候还要尴尬,正因为什么都没有做,但是那种感觉,那份感情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所以才会更加的难为情。
兰若也有同样的感触。
“夜深了。”贞元下意识的重复着大苏的话。
兰若小声说:“我知道。”
“你可是要回去了?”贞元小心翼翼的问,不希望兰若走,其实就算让她留下来,也不过是想和刚才一样那般的相拥着,没有常人想象中那些龌龊。
“我想,我是该回去了。”兰若声音更低了。
“哦。”贞元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其实刚刚这两个人的对话都是废话,但是在当事人说出来却别有一番生离死别似的苦闷。
只不过想单独的简单的相处,却人生不如意事常**。
“我送你。”贞元转身朝着门的方向。
兰若本来只是口中说着,但是一直没有想动身的意思,现在见贞元转过了身子,有送客的意思了,也只要往外面走去。
刚走出门,站在院子里,深夜的凉风就把兰若很贞元同时吹的打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