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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若愚的手,褚劲风也吃了一个烤饼,因着滋味调得入味,倒真是美味。
今日是回门的时日,管家替司马夫人备下的礼品已经装上了马车。褚劲风吃完了后便去向淮阴郡主告辞,而若愚则在苏秀苏眉的服侍下开始梳妆打扮。
拢香一清早也回来了。毕竟是从李家出来的人,若是罚得太重今日回门时,李老太太脸面上也不好看。所以管家也只不过是让拢香在在柴房跪了二个时辰而已。
因着犯了错,拢香有些臊眉耷眼的,但是也要强打起精神替小姐准备妆头。可是苏眉看见了她准备的物件,在一旁噗嗤一声轻笑起来了。
拢香不知她为何笑,当下抬起头瞪向了她。苏眉这才不紧不慢地说:“现在高门贵府的太太小姐们,都已经不流行用这黑纱的撑子梳头了,夫人本来就脸儿小,再梳拢一个大大的发髻岂不是头重脚轻?”说着从一旁的梳妆盒子里取了几个小巧的发垫,那发垫是用真的毛发制成,就算梳头的技术不精,露出一点底子也看不出来。
其实拢香自打进了这庄园里,就发现这里的女子个个都是打扮出挑的。淮阴郡主自不必说,就连这些侍女们的打扮也是透着高雅大气,与聊城小地方的女子截然不同。她虽然精于打扮,但见识浅薄,到底是透了小家子的气息。
被苏眉说得自惭形秽,拢香一时收了手,退居到了外屋去帮苏秀熨烫衣服去了,苏眉挑眉嗤笑了一声“乡巴佬!”便准备给若愚梳头。
若愚虽然不大懂她们在争执着什么,可是脸色却是能看出来的,拢香昨晚一直没有回来,是那个叫苏眉的夜里近身伺候着自己。
可是她不喜欢这个苏眉,跟她独处时,苏眉说话的语气总是透着不耐烦,昨儿夜里自己想喝水,便低低喊了几声,可是她明明听见了,却不耐烦地小声嘟囔了一句“白痴事儿真多”转了身儿,躺在床下的踏脚上纹丝不动。后来还是那个叫苏秀的在外屋听见了她的声音,这才进屋给自己端来了蜂蜜温水……
现在看见她不知说了什么让拢香的脸色大变,若愚的小拧脾气上来了。看苏眉挨过来要给自己梳头,当下便是一躲,两只大大的眼儿怒瞪着她。
苏眉知道这小夫人脑子不好使,说话也不利索,吃饭时筷子都有些拿不住,总是想着伸手去抓。那脸儿也是蹭得都是油。这心内自然便轻贱了女主子几分。
可偏偏这样一个痴傻的商户女却做了堂堂司马夫人,这可怎么让人甘心?苏眉自认为自己样样都比这痴儿强,就连出身也是落魄秀才的门第,比那商户可是强上许多!
她和姐姐又是郡主亲自指过来作通房丫鬟的的打算的,再看那司马大人时,心境自然便是不同了。她可不像姐姐居然还想着出府的苦日子。
在司马府里做妾岂不比寻常人家里的女子惬意多了?更何况这正位置上的又是个傻子,一不能掌管钱银二不能立威,只要生出个一儿半女被扶作了妾,可是比别的府宅里的正经主子还自在!
这么一想,她便是对褚劲风上了心,可是没曾想昨日特意给司马送燕窝时却因为一问三不知而被训斥了一通,这心内一直不痛快,正好奚落那个拢香一番。现在看若愚一直在躲,不让自己梳头,自然更是不耐烦,趁着四下无人,便伸手握住若愚的一把青丝,狠狠一扯,想要给她拉扯过来。
这下若愚吃了痛,可就不干了!腾地站起了身子,直瞪着苏眉,顺手拿起一把发钗便朝着她的身上扔了过去。苏眉压根没想到若愚会发脾气,看姐姐和拢香闻声进了屋子,仗着方才的一幕无人看见,连忙委屈地说道:“刚才梳头时,没梳几下,夫人便开始发脾气了……”
可是若愚哪里会听她的解释,方才被她拉扯的那一下,头皮到现在还在隐隐发痛,昔日书院一霸岂是浪得虚名?当下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苏眉小巧的发髻,大力地扯拽了起来。
苏眉猝不及防,被扯得低下了头,痛得连连低叫。
苏秀跟拢香连忙上前要把若愚拉扯开来。就在这一团乱时,褚劲风恰好进了屋子。皱眉看着骑在苏眉身上的若愚小泼妇,上前展臂一把便将她提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清晨主仆缠斗成何体统?”褚劲风冷着声音问道。
苏眉被拉扯得披头散发,带着哭腔说:“奴婢在给夫人梳头,许是夫人心情不畅,便一语不发动手打起奴婢……”
拢香觉得这苏眉还是好命的,最起码没像三小姐李璇儿般秃了一块头皮,当下便抢白着替自己的二小姐说话:“二小……夫人她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必定是她哪里惹了夫人不痛快……”
“不痛快了便出手打人?”褚劲风打断了拢香的辩白,直瞪着若愚,挥手让那些个下人们退下后,硬邦邦地说道:“李若愚,这里不是你的李府,做主子的心里不快便亲自动手,那是小乡粗鄙地主的做派,你一个堂堂司马夫人,怎么可以亲自出手去责罚下人?”
他当然不知那苏眉私下的小动作,只当是李若愚乱发脾气。他曾经在街上看过有些痴儿,心情不快便胡乱去打陌生人,简直野蛮的如同山野蛮兽。想到若愚竟然也有这个倾向,心内便是一痛,当下决定绝不姑息,免得随了她的性子,以后倒是越发的乖张。
这番话语里刻薄的精髓,若愚是不太懂的。但是她知道他生气了,偏偏自己心内的委屈还没有散去,当下便哽咽地说:“给若愚梳头……痛痛……”
这下褚劲风更是笃定了李若愚脾气越发的骄纵,更是下决心扳一扳她的脾气,将她重重地放在床榻上,板着脸儿说:“梳头觉得痛便打人,你还是有理了不成?“说着竟是拽过了若愚的一只柔荑,在上面不轻不重地打了三下。”
然后申斥道,“下次再犯,便要用戒尺去打!”
这三下虽然是气力不大,可他到底是武将出身,若愚直觉得手心火辣辣的,心内的委屈立时井喷一般的爆发了。
她气得大叫一声,竟然朝着褚劲风扑了过去,抓起他方才打了自己的那手,狠狠地咬住,边咬还边用手去抓挠他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