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转头,便看见那个南宫大人正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见她瞧过来,才微微勾起嘴角,美目微垂,掉转了视线。
若愚不爱看他,一扭头,再望向另一边,却发现自己的前任未婚夫婿正站在看台的另一侧,也在看着自己……
若愚更不爱看他,冲他一瞪眼,转身乖巧地坐在了正在与关霸私语的夫婿身边。
这几日来,李若慧在妹妹的催促下,几乎天天去马场练习。
那个叫关霸的将军有几次似乎是闲来无事,也来马场练骑,看姐姐的技艺实在不错,可是那马儿品相不错,却终究不是历练过的,竟然慷慨地提出将自己那匹在战场上的宝驹火烈借给了姐姐。
李若慧刚开始是不愿,可是禁不住那火烈出色的表现,竟然是如此通人性,飞跃奔驰的速度,真是叫精于骑术之人心内发痒。到底还是没有禁住诱惑上马试骑了一圈,这是一试用可就是上了瘾。那关霸倒是识趣的,瞧见李若慧不欲与他交谈,只将马匹留下便转身走人了。
既然是这样一番无所求的好意,李若慧自然是难以拒绝。
所以今日登场时,李若慧一身火红的骑装,身下所骑乘的便是关霸的那匹火红色的坐骑。
褚劲风在高台上端坐着,倒是懒洋洋地伸手搭着眼上看了看那准备起跑的起点打着鼻哼,卷着马蹄恐吓着其他马匹的红马,说道:“关将军,本座没眼花吧?怎么本座的爱骑火烈居然也上场了?”
关霸嘿嘿一笑,低声道:”主公给属下留些情面,千万莫要在夫人面前说破了……”
这关霸不比常人,乃是褚劲风最得力的干将。单论军功,入朝为官二品大员是跑不了的,却屡次放弃升迁的机会甘守在这边陲。是以私下,褚劲风对这关霸也甚是厚待。
他的坐骑甚多,所以这火烈借给关霸骑乘,没想到这关霸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借给了李若慧,其用意真是不言自明。
“关将军,你的妻子自三年前离世后,便一直没有再娶,这枕榻的空旷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那李若慧可是本座的大姨子,而且她也言明不想再嫁,还是趁早改弦更张,莫要白费了气力……”
关霸却不以为意,立在褚劲风身旁小声道:“主公,单论排兵布阵,末将自叹弗如,可是这讨女子欢心,却是末将有些经验,那烈女怕缠郎,万事讲究个循序渐进。就好像当初您看中了夫人,半点的铺垫都不讲,便是一股脑儿全扑进去,人家自然吓得不干,碰了壁伤了脸面,就自己拗不过那弯儿来是不行的……”
话说到一半,关霸便被褚劲风一个瞪眼吓得不敢在言语,只能诺诺小声道:“不过后来还是好的,不是长了经验,将夫人娶了回来了不是……”
褚劲风冷哼一声,就在这时,那赛场上已经分了胜负,骑得火烈的李若慧自然是拔得头筹。那白家三小姐得了第二,气得当场甩了马鞭。
中场休息时,也来观赛的白传雄突然笑着转头道:“这马场离得工事不远,距离下场比赛还早,不若顺便检验下工事?司马大人,意下如何?”
此番白传雄前来,一则是领教一下漠北的军风,二来则是代替皇上验收一下最近工事的进度。
褚劲风淡然道:”既然是领了皇差,本座岂有阻挡之理?还请白将军检验。”
是以当军演的首场,那白将军命人推出了几门火炮时,褚劲风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还当是拿出了什绝顶的本事,原是这般奇巧之物!
“门火炮乃是百工大赛上南工大人的高徒所制,其力足抵万钧,用它来检验城墙的坚固是最好不过了,不知褚司马意下如何?”
火炮的威力,褚劲风大赛上曾经见过,虽然威力巨大,可是射程便不太远,两发炮弹间还需要重新填埋火药,如此奇重之物,还需要不断搬运调整,真是鸡肋一个,在真正的实战中并不实用。
那城墙厚度超过了一半的城郭。因为顾及到改换了粘土的缘故,他还请教了资深的土木师傅,在砖墙垒砌时,在石灰里掺加了糯米熬制的汤汁,这样古法浇筑出的城墙一点也不比通县粘土所制的城墙差。
是以他很有信心迎接这火炮的一击。当下也未开口阻拦。
当火炮被移到了城墙之下时,跟随在白将军和南宫大人身后沈如柏微微眯起了眼儿。
他熟稔这里的工事进度,自然发现这白将军选择的地段恰好是工事改换粘土的交界处。除了刚开始修筑的一段城墙外,其余随后修筑的城墙都不是通县的粘土所制了……
沈如柏偷眼望向了一旁微笑的南宫云,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