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二小姐归府的那一刻,她就没看见司马大人那张阴沉的脸稍有半点的回转起色。
那南宫云是个什么货色?连太后那等半老的徐娘都能解开裤带,伺候个主上舒爽。像二小姐这般的花容月没,他岂会放过?
她常年伺候在小姐身边,自然是知道那南宫云跟小姐的一番过往。说起来也是自己小姐的不是,侠心太盛,太爱多管闲事!
因着二小姐去拜访鬼手大师,结识了鬼手门下的几位机关小师妹,恰好其中一位被那南宫云狠心玩弄后便弃之而不顾,又是牵涉到自己的名声,无法声张,竟然一时想不开要投河自尽。被二小姐及时救下后,一番开解后,替她寻了借口离了这鬼手门回家嫁人去了。
可是因着这事,二小姐便是对那南宫云有了成见,当那南宫云见了小姐动心后,非但没有回绝,反而在言语间对他有着诸多撩拨,本来是寻机准备给他一番教训的,谁曾想那南宫云竟然动了真心,将小姐为了调侃他而写下的与沈家二少退婚贴当了真,竟然回家禀明了父母,备齐了聘礼准备下聘。
小姐见他当了真,生怕这一时的心血来潮的小惩闹大,自然是毫不留情地开口回绝了那南宫云。谁想到那南宫云的性格竟然是那般的偏执,见二小姐回绝竟然意图用强,逼迫小姐回心转意。
二小姐也没料到他竟然会这般,慌忙间拔下头上南宫云送给他的那钗便刺了过去,却没想到无意按到了弹出刀刃的按钮,竟然差点要了南宫云的性命……
想到这,拢香只觉得自己都要哭晕过去了。如今这本是小儿女间的纠葛往事,竟沉淀发酵变成今日这般的田地,是任谁也料想不到了。
可是有一样,便是那南宫云掳了小姐,是绝不会让小姐清清白白的。二小姐如今又是短缺了心智,若是司马大人问起了这几日的详情,恐怕是会半点隐瞒都没有,就这傻乎乎地将失节丑事和盘托出了吧?”
不然明明娇妻脱险,为何司马的脸还是那般的阴沉。大抵就是个乡野村夫也受不得妻子给自己戴了绿帽,更何况是堂堂坐镇漠北的统帅?想来反贼袁术造反,不也是因着自己的爱妾被大楚的王爷睡了而怒发冲冠?可见这身居上位的男子,头上是不能沾染半丝油绿的……
拢香越想越心慌,不由得为小姐的前途担忧。当下便出了院子,去寻那李若慧商议一下。
李若慧这几日也是心内忐忑,拢香都想到了,她这在宅院里周历了一圈的又怎么能没有想到?等到拢香说起了自己二妹与那南宫云的前尘,气的差点伸手给那拢香一巴掌:“这等要命的事情,为何你不早说!二妹也是,竟然在外这般胆大妄为,白白惹下情债,如今竟然掀起这么大的波澜……这么看来,当初那万州差点被劫也是这南宫云下手的了……拢香,你可是糊涂了,为何不早点跟我说!”
拢香如今也是没了主意,哭着道:“二小姐当初三令五申明我尽忘了,不许我跟外人提及……事关小姐名节,我……我自然不敢乱说……”
李若慧气得直拍桌子:“那是她还是李府当家的二姑娘时,她那时多有本事!捅破了天儿自己也能顶,跟个倔驴一般不服旁人的管束,可是如今她倒是利落地摔得懵懂了,可是这天还露着瓢泼的窟窿呢!你怎么也跟着像没事儿的人一般!”
拢香被骂得直哭,哽咽着说:“大小姐,都是拢香的的错,可是现在眼看着司马大人起了心结儿,若是他厌弃了小姐可如何是好?”
李若慧拿着针线笸箩里的顶针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过了好一会道:“你说这次是关将军跟着司马大人一起去接的若愚?”
拢香抹着眼泪点了点头。李若慧想了想,从小书案的镇纸下取了了一张信笺,提笔写下了几行字,然后用蜡油封了口儿,说道:“去叫跑腿的小厮送去给关将军,就说我要归还骏马,约他在马场里见一面。”
若惠的本意,是要见见这位司马的亲信,自己一个女人家自然不能跑到妹夫面前问他绿云压顶的感受,但是关霸肯定是会知道些司马真正的打算。
若是他因为妹妹失节,而心生厌弃,倒不如早早地放了休书,她们姐妹便是结伴回江南取了。
可是若惠的心事到了关霸这里,全变了样子。这封带着香味的信笺分明便是私会的邀约。选的地方也是妙,竟然是郊外的马场。
他与李若慧俱是经历了婚姻的,这私会自然与那书生小姐的文雅略有不同了。更何况北地民风彪悍,大姑娘约了军爷在草垛子里翻滚的事情,乃是家常便饭!
关霸觉得这李家大姐儿床榻上空旷了这么久,这般明目张胆的邀约,内里的意思简直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