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头认真思忖,两人在黑暗中静默的对峙着,直至凉风吹来暗香,天际泛起光亮,许多藏在深处的暗流开始涌动,许多谋划也开始悄无声息地发生着。
而此刻元夕的眼中,却只有手中绣了一半的并蒂百合,秋日难得的暖阳透过窗棱洒在她身上,温暖而舒适,像极了心中那人的怀抱,她唇角忍不住微微翘起,一针一线仿佛都浸了甜意,
绣了一阵,她揉了揉有些已经发酸的脖子,正准备休息一会儿,突然听见院内传来一阵骚动,隐约听见李嬷嬷和其他人的惊呼着:“侯爷,这可使不得啊。”元夕连忙放下绣绷,提着裙裾走出门去。
只见倾洒的日光下,萧渡正站在院中,衣袖高高卷起,举着一把锹在正对她窗子的一颗树旁松土,旁边围着一脸惶恐的李嬷嬷和几名小厮,正在七嘴八舌地劝说着什么,而他只是斜眼瞥去,丝毫不为所动。
李嬷嬷见元夕出来,连忙走过来,道:“夫人你去劝劝侯爷吧,他非要亲自在这里种花,这种事自然是由府里的花匠来做,若是不小心弄伤了,我们如何担得起。”
萧渡一听,十分不耐地扬起眉,道:“我看起来这么弱吗,种个花还能伤着了”
元夕忍不住轻笑起来,握住李嬷嬷的手,道:“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李嬷嬷你不用担心,我去和他说说。”
她于是走到他身边,掏出帕子为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又笑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萧渡看着她的笑靥盛放在阳光之下,忍不住想握住她的手,又想起自己手上全是泥土,只得悻悻放下,脸上颇有些得意地介绍道:“这种花叫做娇黄,是牡丹中的极品,我见你之前在冯叔那里看得特别喜欢,便想着为你弄一株来种在窗下。这花十分妗贵,很难栽种成活,我专程找冯叔讨来的栽种法子,府里那些粗人可不一定种得出。”
元夕这才知道他是想特意为自己种花,于是轻轻倚在他身边,柔声道:“那我陪你一起。”
李嬷嬷见两人临花对望,眼中竟是缠绵与甜蜜。不禁暗骂自己多事,人家侯爷想亲自为夫人种花可是难得的心思,他们瞎掺和个什么。
想到此处,她便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十分多余,于是招呼着那些小厮散开来,又笑道:“真是多亏侯爷有心了,我去给你们准备茶水。”说完就一溜烟地跑回屋内,与外间的丫鬟们窃窃私语起来。
萧渡一边与她说笑,一边松土栽种,只觉得半点感觉不到辛苦。元夕一见他额头沁出汗珠,便踮起脚为他擦汗,挨得近了,她身上的馨香便钻入他鼻间,好似一片羽毛轻轻落入心中,轻易搅起一阵微澜。
萧渡突然觉得被日头晒得有些燥热,每次她一贴近,心中如同被小爪轻挠,痒痒地生出些不满足来。
他嘴角挑起一抹浅笑,突然生出一个主意来,于是直起身子,皱起眉道:“完了,脖子后面好像被蜜蜂蛰了,又痒又疼得,我手上脏不方便,你快帮我看看。”
元夕吓了一跳,连忙仰头去看,可他生得本就高大,此时又直挺挺地站着,一点也没有配合她扭头或者弯腰的意思,害她怎么也看不清,只得踮起脚往前不停凑着,一直到贴上他的胸脯。
元夕认真地朝他脖子上面找去,却突然感到他呼出的热气酥酥麻麻地传入自己耳中,脸上于是莫名一红,心跳也有些加速。这时,她听见上方传来一声闷笑,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几乎是投怀送抱地挂在他身上,而他双手伸开,好似正把她揽入怀中。
她于是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正准备抽身离开,却听他在她耳边轻声道:“真得疼,不信,你帮我摸摸看。”
元夕的脸红得更甚,却终究抵不过他这般讨好乞求的语气,于是伸手绕在他脖子后面轻轻摸着,因为踮脚站立不稳,嘴唇便总是不小心会触上他的脖子,每次触碰便引起他的一阵轻颤。
她小心地摸了半天,实在触不到什么红肿的地方,于是嗔怨地瞪着他道:“哪有什么蜜蜂蛰,大白天的,我可不陪你胡闹了。”于是可她还没来得急往后退,就被他的胳膊一压,背心抵上身旁的一颗杏树,湿湿热热唇立即覆了上来,扯着她的舌尖不断纠缠。
元夕被他吻得昏天黑地,身子瘫软下来,腿间却又猝不及防地感觉到一处坚硬。她吓了一跳,猛地想起他们还在院中,于是满脸通红地挣扎起来,道:“你干嘛,别人会看见得。”
萧渡喘着粗气从她唇上移开,突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不怀好意地笑到:“那就进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