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三说道。
“嗯,坐吧小赵。怎么,我听刘总监说你把给你的正总监给辞了?想干嘛?下海当大款去?刘总监说你没跟他说不接受任命的原因,那么跟我可以说说吗?”
黎远航问道。
赵慎三略微有些伤感的说道:“是的黎主管,我不想在辰光集团待了,真的很没意思。以前跟着您的时候还好,下了基层才发现你想干点事情真的太难太难,一个月就那么几个工资,我也犯不上天天躲了明枪躲暗箭的,费的功夫跟得到的收益相比简直是太不成比例了。我付出的心血如果用来经商的话,早就发财了!
唉!这次我也明白,因为我跟爸爸一起去了一趟京城,跟爷爷聊天提到我们搞的试点引起了爷爷的兴趣,如果我现在就辞职的确对您不起,因为工程马上就要验收了,现在我撤出是不负责任的。为了对您善始善终,我依旧担任代理常务副总监直到验收合格,您随时可以另外派正总监过去监督我的工作,我保证不会跟搭档闹任何矛盾的。当然……前提是,他也不找我的麻烦……如果还是那个裴总监的话,恐怕会有些……”
黎远航一边好整以暇的吃着赵慎三拎来的荔枝,一边听完了赵慎三的话,此刻就干脆利落的把手一挥说道:“小赵,你跟我那么久了,你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都知道,不就是因为年前对你的那个处理伤了你的心,你觉得委屈了想跟我撒撒娇吗?我告诉你,就凭我黎远航带了你那么久的资格上,别指望我跟你道歉说我亏待了你。市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我的人,有时候我只能委屈你,难道还能委屈西边?你更加少跟我说什么下海经商的屁话,你的事业心我如果不知道的话就没人知道了!你说吧,想跟我提什么条件才答应当这个正总监好好干活,只要不太过分我都答应!”
赵慎三万没想到黎远航还有这么干脆利落的一面,被对方看透心思的尴尬让他的伤感换成了窘迫,默默地看着黎远航,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把自己的条件说出来了。
黎远航慢腾腾吃着水果,也不催促赵慎三,但赵慎三刚刚那种决然却就在黎远航的好整以暇中一点点退却了,脸上那层伤感反倒越来越浓郁,终于,他开口了:“黎主管,其实从我如何下到桐县担任非常-委的副总监到现在,没有一时一刻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的,但我为什么逆来顺受的接受了一个又一个不公平的待遇,在那么险恶的环境下趟了出来,做出今天这样的工作局面呢?”
黎远航看着满脸萧索的赵慎三,终于动容了,他看着赵慎三那双逐渐发红的眼睛,叹口气说道:“唉!也是时候让你倒倒苦水了,你说吧小赵,今天咱们俩就敞开心扉好好谈谈各自的不得已吧,也不能总被别人制造的误会隔开了咱们俩。”
“黎主管,我赵慎三不是自夸,让我经商也罢,教书也罢,干什么不比窝窝囊囊天天给某些人当靶子强?为什么我一直在干,就是因为我要争这口气,我不能让那些暗算我的小人觉得我赵慎三是一个那么容易就能被他们打倒的窝囊废!而且,我是从您身边走出去的,就更加不能让人觉得是您对我不满了放逐了我,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我!这些话如果不是您刚刚骂我,我可能烂在肚子里都不会说出来的,黎主管,您自己说是不是这种情况?”
赵慎三红着眼睛说道。
“唉……”
“我明白您从省城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开始工作不容易,更加容易被那些口是心非的小人所蒙蔽,所以我拼死在下面冲,就是想为您冲开一条自下而上的基础,让您可以自由的掌控云都的每一条渠道,也不枉我跟了您一场。但是黎主管,您也不能总让我在那里头破血流的冲,却为了避嫌一次都不给我做主吧?
您算算看,从我被郝总经理纂养的私人小金库总管刘天地设计陷害,到后来我跟郑焰红的事情遭上层调查,一直到这一次莫名其妙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故对我停职调查的决定,哪一件是公平的?哪一件在我需要坚强后盾的时候,您站出来为我说话了?唉!不是我依仗谁谁的势力跟您耍横,我今天能跟您说出这些委屈,还是依旧把您当我的老主人看待才说的,否则的话,我宁肯学学西边的技巧,也不会跟您开诚布公的……”
赵慎三唏嘘了。
“唉……”
“您刚才分析的对,我赵慎三的确有着极强的事业心跟上进心,因为我自幼家境困难,所以早就立志要凭自己的能力改变家庭质量,并且为大多数跟我家一样环境的民众做点事情,这也就注定了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进集团的道路,就越是不好走越要走下去的决心。
但是,每个人都有一个承受度,我也一样,数次的寒心让我彻底对这个领域产生了强烈的厌倦感,我也不想在继续冲下去了,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是无牵无挂的一个人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她们都需要我照顾,如果我因为冲的太厉害而折戟沉沙了,对云都市,对桐县,都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失败者罢了,我被停职了甚至坐牢了,换一个人过去,依旧是常务副总监,依旧是正总监,但对我的家庭来讲,可就是不亚于天塌地陷的灭顶之灾了!我……拼不起了啊!”赵慎三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