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奕博送走吴总监进来收拾茶杯,好似心里揣着一个极大地疑惑想要问又不敢,张了好几次嘴也没说话,但发出了好几次类似于咳嗽又不想咳嗽的怪声音,郑焰红注意到了就问道:“小付,你是不是昨夜没睡好咽炎犯了?为什么老发出怪声?”
“嘿嘿,郑主管,我是想问您……呃,我没事,我出去了。”
付奕博难堪的笑笑,究竟还是不敢问,怕郑主管觉得他插手领导谈话,缩了缩脖子就想出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郑焰红突然在他身后说话了,付奕博赶紧停止回头,专注的看着郑主管。她满脸的调侃说道:“小付,你想问我刚刚那几位领导过来询问有关于调换分工的问题时,我为什么不作出解释,告诉他们我并没有做这样的指示对吗?”
“对呀对呀郑主管,昨天邹总经理来,您二位谈论关于分工问题的时候,您正让我在您办公室整理资料,我听得清清楚楚。您仅仅提到吴主管不适合分管工业园项目以及康总监不适合分管信访工作,关于调整除了提到田秘书长适合分管工业园项目,也没让他管信访呀?至于刘总监更是提都没提到,今天他们都这样找您,显然是有人故意使坏,您怎么不解释呢?而且之前我就发现好几次了,遇到这样无中生有的指控或者是质疑,您总是不做解释,这样不是更加增添他们对您的误会了吗?”
付奕博憋了半天没敢问,郑焰红提了头他当然就问出来了。
“小付,我是一个主管,不是市井间为了东家长西家短的疙瘩闲话就争辩是非,表明清白的闲人。而且这些领导一个个过来找我,你刚也说了很明显有人使坏,既然这样,我一个个分辨解释有必要吗?有句话叫做‘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我如果去追究谁是这些是非的源头,就陷进了无谓的口舌之争,岂不是跟挑唆他们的人一样无聊了吗?是非是非,等有了‘是’自然就没了‘非’。所以我不解释,只是尽最大的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他们一个让他们信服的‘是’,别有用心的人制造出来的‘非’也就不攻自破了,在此之前,别人想怎么误会我随便,我还是我的主管。”
付奕博好似很难一下子理解这些话,他默默地站了一阵子,突然说道:“郑主管,您真了不起,比男人都男人!”
郑焰红笑了说道:“行了行了,我可没觉得男人比女人优越到哪里去,你这句话我并不认为是夸奖。小付,接下来咱们索性主动些吧,省的等下康总监想过来汇报思想还得请示,你给他打电话就说我请他过来。”
果然付奕博打过去电话,康总监很快就过来了,坐下就说道:“郑主管您不找我我也会来跟您汇报思想的,刚好您就叫我了。郑主管,是您先说还是我先说?”
“你说吧。”
“首先我要跟您检讨一下,郑主管,我知道您不满意我对河康购房户上访事件的处理方法,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眼看失态恶化到流血事件了,若不赶紧制止出了人命怎么办?再说了,动用防暴大队是邹老板的意思,也是当时唯一能够想到的法子了!我们都承认,您出现之后的镇静刚毅太出人意料了,也太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汗颜了。
可是当时闹腾成这样,我们这些熟头熟脸的、被老百姓成为油条的当地干部们谁站上那张桌子,就算被砸的满头包都是于事无补的,更是无法平息事态的,所以这个壮举你能做我们不能做,您做了有用我们做了没用啊!信访工作的性质大家都知道,也是一个人人头疼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系统,我之所以分管是因为我这个位置不管不成,您现在想给万举总监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但是,我不想让您误会我是个没用的人,该有的解释还是得有,所以我来了。”
康百鸣说着说着就激动了。
郑焰红在听康百鸣慷慨激昂的陈词的时候,那双长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因为眼睛的体积小了,反而更能够聚拢让人发寒的锐利光芒,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康百鸣。
“康总监,你来找我解释想达到什么目的?就是让我别认为你无能?或者是解释当时事件处理不好是因为你是当地干部,而不是像我一样是一个外来的和尚,而河阳百姓觉得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郑焰红听完后,并没有跟前面几个人来的时候那种避重就轻的态度,而是十分不客气的盯着康百鸣,一点不停顿行云流水般训斥道:“作为一个政策总监,信访系统的分管领导,头一天咱们召开常委会研究河康烂尾项目的时候,你也是在场的吧?对我做出的决定都是明白的吧?那么在出现激进的请愿活动时,你第一不通知我这个主管办一把手,第二不想法子消除群众的误会,第三不寻根求援找出引发这场不必要的闹剧的原因,反而是火上浇油的在群众正激动的时候出动警察,把矛盾直接升级为镇压,我不相信以你的过年的政策工作经验,会犯这种幼稚的思维错误。
而且,从被人蛊惑的群众开始集结出动到他们跟河康实业员工发生冲突,中间没有一个小时也有半个小时时间吧?我就不信你平时没有安排基层干部盯着信访动向,更不信在升级为流血事件之前你没有得到消息,那么那个时侯你在哪里?你们在干什么?明明是误会,解释清楚就没事了,防患未然的时候你们错过了,消除误会的时候你们又错过了,非得等到出现流血冲突的时候才刚毅果断的出现在现场出动警察,这就是你要跟我解释的不是你没用?这就是你说的万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