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洪涛又坐了下来,说道:“问吧!”
“您到底为了什么非要杀了张艳红?”
朱洪涛的脸色变了,警觉的四处看看。
王禹站了起来,抖了抖衣服,说道:“朱市长,我肯定不会录音,其实就算是录音了也没用,根本就当不了证据,我就是好奇!”
朱洪涛得意的点点头说:“也是,算你有自知之明,就算你录音了也拿我没办法,告诉你也无妨。你看张艳红那德行,她配做我老婆么?要不是因为我跟她早就有一腿,而且她有我很多受贿的证据,我怎么可能娶她?”
王禹想起了那张涂满了脂粉的脸,心里也真是同情朱洪涛,就那副打扮,那个脾气,谁能忍受也算个人物了!
朱洪涛接着说道:“后来居然还变本加厉,不但不许我找女人而且还找我大把的要钱,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她就是自己找死!”
“那就在她的药里下了亚硝酸盐?”
“哼,我一直在找机会,偏巧她宫外孕了,我觉得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如果她死在医院里,没人会怀疑到我的。于是她肚子疼之后,我就一直拖着拖着,拖到差不多了,就在她的水里加了亚硝酸盐,可是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王禹黯然低下了头,如果朱洪涛换成了另一种药物,只要没有特殊的表征,如果自己没有太在意,甚至如果自己没有再追究,那张艳红都会永远的冤沉大海。很不幸,医学知识匮乏的朱洪涛选择了错误的药物,更是遇到了错误的自己,这样就铸成了他一个永远也改正不了的错误!
王禹沉声说道:“朱市长,你的时机选的非常好,甚至你只要再拖半小时,不用什么药她都会死,或者你选一个别的药物,我也不会发现,可是你偏偏选了亚硝酸盐这种最容易识破的药物,你说这是不是命呢?”
“哈哈”朱洪涛刺耳的笑道,“我不相命,我只相信手中的权利!”说着还用力的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下的手?”
“是的,这种事怎么能假手于人,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份危险,我可没那么笨!”
王禹笑了笑,看来段海涛还是估计错了,那个秘书果然什么也不知道!
从朱洪涛作案手段的策划和作案时机的选择来看,他也不完全是个酒囊饭袋,他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也绝非偶然。
不过王禹知道,无论他多么的位高权重,他已经完了。从他说出那句话开始,他已经预订了一张到地府的单程车票,他的人生已经到了终点!
张先生和李先生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张先生出示了证件:“中纪委!”李先生微笑着说道:“朱洪涛,你被双规了,请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交代问题!”
朱洪涛看着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幕,完全惊呆了,如木雕般的呆坐半晌,他的眼睛终于动了动,不过眼神中却充满了绝望。作为一个政府官员,他当然明白中纪委上门和双规意味着什么,他知道自己真的完了……
不远处的王禹,此刻正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位昔日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政府高官……
xx市的政坛地震了,大批的官员落马,这还是因为上面网开一面,其实这是不得以而为之,如果真要彻查的话,那本市的官员基本就要来一次大换血,这不但牵涉面过广,而且于政府脸面上非常难看,所以只能取个折衷的办法,只惩首恶、巨恶,就是这样,也是一片混乱!
段市长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心内一片坦然,为官多年,官场起伏他见得多了,但是这么大的动作还是第一次,外面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只有他这里一片寂静,如果说这个政府大楼里还有一片净土的话,那也许就是这里了。看着那些过去趾高气昂的家伙沦为阶下囚,段市长心里非但没有高兴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伤。多年来自己一直坚持原则,可是自己到底还能坚持多久呢?段市长心里没底。毛毛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一时之间他实在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就算自己提前退休,江春浩还是会把魔掌伸向别人,也许还会给国家造成更大的损失,更不能保全毛毛。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声音,段市长忽然心里一动,也许这是个机会,现在政坛大换血,江春浩的社会关系要从头编织,根基不会很快稳固,如果……,可是那自己……段市长犹豫了,多年来他视名誉为性命,难道坚持一世,到最后晚节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