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要比萧阳年长十余岁,多年掌握权柄,又是威震天下的静北侯,萧越身上的上位者气息十足,然而在萧阳面前,他只能守着晚辈礼,还不敢有任何的簪越。
萧阳穿着一件玄色直裰,披风随意搭在金丝木的椅子上,端坐在椅子上,面容淡淡的望了萧越一眼。
“小叔。”萧越隐隐有一种面对父亲的压迫感。动了动嘴唇,“您来了?!”
这是一句很没营养的废话!
萧越出口就有些后悔。
萧阳疏懒的一指空着的太师椅,“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直接定性做错了事。
他哪敢落座?
萧越谨慎的说道:“我不该滞留金陵……”
察觉到萧阳略有一分失望,萧越明白自己又说错了话。还不如诚实一点好,在小叔面前玩心眼简直是自取其辱:“我想等楚帝祭天时……闹出点动静,然后……”
“然后如何?你能拿下金陵吗?”
萧阳直接反问萧越。
萧越仔细衡量一番,道:“即便攻不下金陵,也让楚帝名声丧尽,咱们萧家可以借此机会进入中枢。等天下大变,便可……”
“你不是一般的着急。”萧阳顿了顿,道:“二哥临去前,曾让我以长辈之身管教你。你年岁比我大,征战多年,一路顺风顺水,北地军政要务你一直处理得很好,用不上我多嘴。看你出息,我很高兴,二哥在天上也会安心。”
他直直望着萧越,又道:“可今日我很失望,不,失望两个字不足以表示我的感受。楚帝南下这些年,此番是第一次祭天,你都晓得祭天的重要性,楚帝能不知?他怎会让祭天轻易出岔子?”
萧越面色微变,隐隐有股不服气。
“不提祭天,今日如果不是我来,是东厂幡子,你打算怎么办?”
“东厂……”萧越一凛,“应该找不到此处。”
“你小看你的对手,更小看了楚帝!”
萧阳摇头叹息,“你是静北侯,担负着萧家荣兴的重任,结果你为早日封王竟然打祭天的主意不说,为了一点点小事,听你夫人的安排,暴漏萧家在宫中的人脉,让楚帝认识到萧家的实力已经扩张到他眼皮底下了,让他怀疑你到了金陵。你知不知道无孔不入的东厂已经找到了你的行踪?”
“这……”
萧越一直在北地,从没意识到东厂的可怕,狡兔三窟,他设置了不少障眼法。
“就算你的侍卫能护着你逃出金陵,萧家培养一个死士容易吗?上次的教训你忘了?!”
“侄儿不敢忘。”
他哪会忘记萧阳把死士的棺材抬到北地静北侯正堂?
整整齐齐的棺材如同巴掌一样把他打的头晕眼花,他用了不少心思消弭影响,并许给侄子不少好处,才让长房一脉不再追究他把萧家死士给殷茹调用的事。
萧阳淡淡的说道:“尾巴我已经为你扫除干净了,一时半刻东厂查不到此处,你最近几日最好谨慎一些,殷氏……你自己娶的夫人,你自己管。”
“我知道了,小叔。”
“既然你想看楚帝祭天,就在金陵安心的住下。”
萧阳起身负着手向外走,自信从容得仿佛天下无不可去之处,无不可待之地,独特清亮且慵懒的声音传进来,“萧家人到何处还轮不到楚帝过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