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还是这么狂,做过的事就敢承认,倒是挺诚实的。”妻子淡淡的笑道。
“的确够狂,但是和诚实无关,他在和我叫板呢!”换成数月以前,陈博威也不敢相信,有子嗣敢挑战他的威严,拜访过布鲁斯以后,他开始相信,这个被他痛打过一顿,淡出他视野很久的小兔崽子,有这份胆量。
“他敢和你叫板?”妻子有些不信,子嗣们在背后算计家主倒不奇怪,公然对抗却是两码事。
“不敢?他有什么不敢的?他敢让布鲁斯辞掉中情局长的职务,不敢泄露一份名单?他敢向三叔开枪,难道不敢向我这个叔公开枪?”陈博威快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下去,他在母亲的房间里做了什么?”
“做的事可多了,要不要捡重点的说?”妻子想了想问道。
“不,我要听全部的经过,不用分析。”陈博威将身体靠在了椅背,闭上了眼睛,妻子的描述转化成一幕幕的画面,在眼前逐一浮现。
经历了十年的沉寂,那个让人喜爱,也让人头疼的小子又回来了,而且一如既往的优秀。
先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避过十九个pa,这是小把戏而已,作为家主的考量,不再斟酌之列。
随后母子两人临时编排了一场赌局,赢到一笔不小的数目,虽然是一场骗局,却证明了陈放在机甲战斗方面的才华。驾驶机甲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武夫,不值一提。
老二的媳妇到现在还是老样子,不过,这小子和他的母亲心有灵犀,足以证明临机应变的能力,尽管随后几乎被人拆穿,还是侥幸蒙混过关,很好。
“陆家的小丫头说了什么?”陈博威突然睁开眼睛。
“要是陈放成为黑龙军团的领袖,我的父亲和兄长都将十分愉快。”妻子依照丈夫的要求,不加任何评论,一字不差的将原话复述出来。
“这个兵痞,自己后继无人,竟然动女婿的脑筋,亏他干的出来,难道就不怕我和他翻脸?”陈博威冷哼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我们也到老二媳妇的寿宴转转。”
“你从来不参加这种寿宴的,突然现身,不怕人家说你偏心。”妻子不无担心的提醒,信任家主落实以前,丈夫的任何细微变化,都牵动子嗣们紧绷的心。
“老二的媳妇与别不同,这些年,家族的对外的事务都由她打理,说她是陈家的国务卿都不为过,如今她做生日,我不露面反倒说不过去。”陈博威一本正经的解释,其实,连他自己都感觉这种理由未免牵强,说到半截便中途打住。
妻子心中暗暗好笑,老二的媳妇固然能干,还不至于叫他上心,要是值得他出面,为什么从前不出面?丈夫是摆明是对三公子有了兴趣,可惜人家不将他放在眼里,久别归家,竟然不来拜见他这个家主,既然人家不来,他只能上杆子过去,说什么祝寿,给自己找个台阶罢了。
宴会,华丽的窗帘挡住外面的光线,九层的生日蛋糕摆放在楼梯边,蜡烛的微光在黑暗中宛如点点星辰。
女人的大敌是岁月,无论花再多的钱,付出再多的努力,也不能挽救渐行渐远的青春,生日对女人来说活,绝不是值得庆祝的事。
母亲依例在蛋糕前惆怅一番,在丈夫和儿子的协助下,吹熄蜡烛。国际惯例,由她来跳宴会第一支舞。
“听说你最近练习跳舞很刻苦,你来陪我跳第一支舞。”母亲匪夷所思的找上儿子,陈放与父亲当场石化。
“为什么我要和自己的母亲跳舞?”陈放进退两难。
“原来你是个不成熟的孩子。”母亲失望的惋惜。
“这关成熟什么事,你该和父亲跳第一支舞。”陈放压低声音据理力争。
“只有不成熟的孩子才认为,和母亲一起跳舞很丢脸,成熟的男人,不介意陪年老色衰,无人问津的母亲跳舞。”母亲微笑着搭上陈放肩膀,经验老道的乐队及时奏响了乐曲。
在陈放的眼中,母亲是个斗士,无时无刻都在与他战斗,而他从未胜过。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娴熟的舞步,此刻变得无比生涩,僵硬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像个牵线的木偶。
“在外域的时候,你和那个女孩跳舞不是很奔放吗?现在为什么像个木偶?”得逞的目前笑颜如花。
“没有感觉,跳舞要讲感觉的。”陈放随口答道。
“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跳舞么?”漫步的舞曲轻柔而不失优雅,正好说话。
“大概是有话和我说。”陈放目不斜视的回答,母亲是今晚的焦点,而他又是两年来第一次回家,要不是借助跳舞,两人难道有独处的机会。
“总算智商还没有降低,你这小子,一声不吭的跑来拜寿,有什么企图。”母亲严厉的质问,这一次可不是装的。
“就是回来给你拜寿,没有别的企图呀,你不是当真以为我回来骗钱吧,好像是你先说小赌怡情的,我可没说过博彩的话。”陈放大喊冤屈。
“不要和你的母亲装蒜,你是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有几根花花肠子能瞒得住我?你还好意思说呢,本想帮你捞笔小钱,谁知你却贪得无厌,几乎把我也拖累进去,我不是提醒过你,叫你见好就收,当心血本无归吗?竟敢把我的话当场耳旁风,你以为我的姐妹都是笨蛋?她们什么都看出来了,不便明说而已,这个人情还不是要我来还。”话方说完,母亲立即作出一个优雅的旋转。
论起舞技,母亲绝不逊色专业的舞者。有谁能想象的到,这么漂亮的旋转,居然是踩在舞伴的脚背上完成的,裙摆挡住观众的视线,陈放只能自认倒霉,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还要强颜欢笑,要不是病情痊愈,体质得到了恢复,这一下非叫他骨折不可。
“这是事先的警告,等会儿你三叔也要到场,你要是敢乱来,小心我修理你。”转眼间,母亲重回陈放的臂弯,作出小鸟依人的娇态,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儿子是个刺头,偏偏有些不长眼的人要招惹他,眼下是选拔家主的非常时期,千万不能让他闹出乱子。
“我就纳闷了,父亲这些年是怎么在您的折磨中存活下来的?依我看,他不是陈家最怯弱的人,他是陈家最坚韧的人。”陈放满脸委屈的抱怨,老实话,他是真心实意的回来祝寿,尽管是受到父亲的提醒,但是绝无别的企图,也不想招惹谁,为什么母亲像防狼一样防范他呢?
“别拿你父亲说事,他是好人,我能去欺负好人?”母亲美目一翻,望向仍在石化中的老公。
“你儿子也不是坏人呀。”陈放欲哭无泪,这种理由似乎很难叫人接受。
“这个吗,你父亲是个本分人,可是你不同,欺负你叫做乐趣,欺负他叫做缺德,明白没有?”母亲的解释很富于逻辑性,很叫人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