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七年,今后七十年,她究竟是怎样,又要怎样渡过?
亏得她还好意思鼻孔朝天,一本正经的向他宣告,她已经长大,不再需要他。
也亏得他,居然险些信了她。以为她真的脱胎换骨,不再是个孩子。
心下暗骂,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他连忙集中精神去检查她其他方面有没有什么疏漏,果然,透过落地窗,一眼就能看见敞亮的厨房里,天然气灶头上正炖着的东西,已经开了,汤汁溅的到处都是。而往上看,卧室里,她还嘟着嘴巴对着镜子,毫无知觉的担忧着额头上的那个“探照灯”。
指尖在拨号界面反复摩挲,最终,安瑞扔掉手机。沉着脸,直接掏出钥匙开了门,强行压抑着上去抽死这熊孩子的冲动,目不斜视的径直去向厨房,关天然气。
揭开她的锅,先是对着里头的一团不知道什么玩意皱了皱眉,然后舀了一勺尝尝,实在忍不住,捞过一边的调料罐开始增增减减。
一方面担心她会突然下来,一方面又急于赶紧收拾眼前的烂摊子,安瑞精神高度紧绷,正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有什么东西从餐桌上吹落,掉到他的脚边,聚成一堆。
安瑞弯身捡起一张,还没有来得及看。只听见一阵踢踢踏踏,是锦年下楼的声音,还在轻声细语的和谁讲着电话。
“唉!谁骗你玩儿啦,这种事情能开玩笑么?干嘛一副不可置信的态度,起初不还是你给我牵线搭桥的么?”
安瑞连忙拉开落地窗,躲进了院子里。她刚巧走进厨房,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拉开冰箱,找出一个冰袋敷脑袋。
“恩,恩,我已经在写了,等回英国就给你寄一张过去。”
一边聊着天,她揭开锅看了眼,对于突然变色的汤汁,有些意外,但总体还算满意。于是拿过一旁拆了封挂面,尽数扔进去,一边还在对着电话那头说话:
“唉对了小唯,你的那份我第一个写的,已经写好了,我拍张照片你先看看吧。”
说罢,也不再管锅子,转了身就开始在刚才一堆被吹在地面的酒红纸堆里翻翻捡捡,一边疑惑的嘀咕,“咦?奇怪了?怎么没有呢?”
安瑞心里咯噔一声,也低下头,借着厨房内传来的微微的光,仔细分辨,总算发觉,这是一张婚礼请柬,抬头写着的便是梁唯的名字。
当然,重点自然不在梁唯那两字上面,而是……
“啊!”锦年突然又发出一声惊叫,“先不聊先不聊了,我的面……天……我得拯救一下。不然没有饭吃了。”
安瑞面色铁青,从手中那份震撼里抬首,目光在屋内那个垂头丧气盯着锅的小女人——很显然她并没有拯救成功。和手里那张请柬上来回摆动,许久,最终,恶狠狠的将手中东西往地上一扔。嘴里骂了句类似“怎么就摊上了你”之类的话。折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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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绵绵小朋友正在看韩剧,阮绵绵小朋友正流着眼泪,阮绵绵小朋友正流着眼泪看韩剧,来缅怀她早逝的“爱情”。
一边的,还搂着怀中那只陪她一起长大的大金毛贝贝,哭哭啼啼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开了,据墨玉阿姨说,和她一样同样失恋的舅舅回来了,脸色比她还不好。直奔厨房。
绵绵决定保持沉默。并且摸摸怀里金毛头,偷偷告诉它也别在这给时候去触霉头。
可最终,抵挡不住食物的香气。绵绵舔舔嘴唇,牵着狗一路小跑。
“舅舅,你晚饭没有吃嘛?”
安瑞没空理她,只敷衍的答了句,“吃过了。”
绵绵上前,抱大腿,蹭,“我还没吃。”
安瑞懒得和她绕,直截了当,“这个不是做给你的。”
“可是……”绵绵眨巴眨巴眼睛,想要营造下可怜的表情。但是安瑞已经飞快的把食物装盒打包完毕,“你好好做作业,不要再看电视了。”
就这样,风风火火的走了,和来时一般的仓促。
绵绵在原地坐倒,更加忧伤,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在被“爱人”抛弃不久,连亲人也不爱她了。贝贝舔舔她的手,乖乖的靠向她……
正在这时,门又开了。
“狗借我一下。”安瑞气喘吁吁,指着她的贝贝。
绵绵想起他之前的态度,于是抱紧贝贝,转脸,哼了声,不理睬。
安瑞被噎了下,直觉这表情有点眼熟……好像和谁有点像。
“绵绵。”他现在没空和她迂回前进,蹲下身,直接抛出最重的筹码,“把贝贝借给我。我知道怎么挽回你那小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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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年看着面前黑不溜秋的一团面糊,给自己催眠,不断的告诉自己认命,要认命,然后抬起沉重的餐具,闭上眼睛……
“噗嗤噗嗤。”
是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
锦年警觉的放下叉子,目光在屋子内来回巡视,最终锁定在大门。看向猫眼,但是一无所获。那个奇异的声响却还一直绵延不停。
深深吸了口气,锦年拉开门——
呆住。
一只大金毛蹲在门口。
一只脖子上挂着饭盒的大金毛蹲在门口。
一只脖子上挂着饭盒的大金毛蹲在门口,正冲她抬着爪子,温和的“汪”的叫了声。
锦年目瞪口呆,晕头晕脑的蹲下身,从它脖子上解下那个装着饭盒的小袋子。
放在膝上,打开,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一份火腿云吞面,一碟水晶樱花糕。
一张纸条放在糕点的上方,上面是某人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