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甥舅二人虽说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而且春兰秋菊各有胜长,可此刻的形象,着实也算不得好,两人衣裳都破了,脸上也都挂着彩。
不同于抓耳挠腮像个猴似的外甥,柳若柏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着急的神色。
“我说小安子,瞧你那点出息,多大点事啊。。。。。。”
要说周延安生平最恨什么,大抵就是这个不着调的舅舅一口一个小安子,小安子的唤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宫里出来的呢。
“事不大?你怎么不回家去找外祖父救你?”
见小舅舅又如此唤他,周延安也顾不得长幼了,嘴里毫不留情的戳穿到。
要说这小舅舅这世上还有怕的人,除了萧家表哥,便只有外祖父了,其他人恐怕就是皇帝老子,他也敢算计,最是个阴险毒辣的玩意。偏偏世人都被他这张脸给骗的团团转,以为他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纨绔子弟,殊不知这主天生反骨,就没有他不敢干的。
本来两人今日说去东市的古玩街转转,谁知在哪里遇上了皇长孙。那小子别看年岁不大,却也最不是个东西,前些日子他同小舅舅两个同时看中了倚翠楼的一个清倌人,当时皇长孙没能争过小舅舅。
因为大皇子在皇帝那里不得宠,所以连带着皇长孙,在皇帝祖父那里也没什么体面。所以皇长孙平日里最恨别人不给他面子。如今,仇人见面,自是分外眼红。
周延安性子冲动,一言不合,双方便动起手来。结果就是他碰坏了人店里的古董,而那处铺子是二皇子的产业,所以他现在得拿银子赔给人家,不然明天人就要上门要债来了。
周宝珍进门,就见自家四哥正垂头丧气的坐在哪里,而小舅舅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周延明见妹妹回来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拉了她的手就是一句:“珍姐儿,江湖救急。。。。。。”
这话说的一旁的丫头都笑了起来,这四爷每年总要这样闹几会子才罢。
周宝珍回头,吩咐丫头将装银票的匣子取来。刻她倒不关心钱的事,就见她往自家四哥脸上看了看,接着绕过他往柳若柏身前站了,朝他脸上看了看,小舅舅也挂了彩,这样的日子可不多。
她“咯咯”的笑了起来,伸手,出其不意的往他面上的伤处一戳,嘴里说到:“不用说,四哥这回一准是被舅舅连累了。。。。。。”
“嘶”柳若柏偏头,多躲了外甥女如玉般的手指,笑着说到:“又淘气了,怎见得就是因为我?”
“小舅舅可不是个仗义人。。。。。。”
周宝珍毫不留情的揭穿他,要知道这个小舅舅虽说不着调,不肯老老实实的科举取士,但却一向自喻是个斯文人,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虽说身手不错,可不到万不得已却是不会出手的。
像今日这事,要不是别人一开始的目标便是他,追着他不放,他早躲一边看热闹去了。
小舅舅一向觉得自己是诸葛孔明般的人物,崇尚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优雅,自来信奉的便是脑子而不是拳头。
所以他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做一名“狗头军师”。
这里,待丫头拿出钱匣,周延安一把夺到了自己手里,伸手朝里头翻了翻,抓了一把揣进怀里,回头冲妹妹说到:“珍姐儿,我这几日住在外祖家,若是母亲问起,记得替我遮掩遮掩。”
柳若柏见事情办完了,这才施施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了外甥女潇洒的一开扇子,一副风流纨绔的摸样笑到:“珍姐儿,小舅舅这里有你好表哥的消息,你听是不听?”
俗话怎么说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周宝珍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必然是想打趣她,一报刚才自己揭穿他的仇,于是傲娇的皱了皱小鼻子,对他笑了笑。
“不听!”
柳若柏有些无趣的耸了耸肩,看了周宝珍抱怨到:“你这孩子,跟着绍儿学坏了,远不如小时候可爱。。。。。。”
周宝珍哪里理他,就见她小狐狸般的一笑,冲了自家小舅舅打击到:“小舅舅,你可敢当着表哥的面,唤他一声‘绍儿’试试?”
说起来,萧绍这个外甥比起柳若柏这个当舅舅的还要大上几岁,再加上萧绍的性子傲娇又霸道,柳若柏小时候很是被这个外甥修理过。
要知道再狡猾狐狸,他也是怕狮子的。
“哈哈哈哈”一旁的周延安见他吃瘪,没心没肺的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