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往下多想,皇上跟太后一前一后被宫女太监簇拥着,已经到了眼前。
藤轻染噗通一声在门口跪倒,一颗心开始不停的狂跳!
“免礼!”远远地,皇上气若洪钟的嗓音响起。
藤轻染听到,刚要抬头,眼前一抹明黄的衣角飘过,皇上已经踏入了殿里。
“我的谦儿,我的谦儿啊……”紧接着,太后在一名嫔妃的搀扶下,带着又一群宫女太监,哭喊而来。
藤轻染刚想起来,看着太后哭喊着过来,头都不敢抬,乖乖跪倒在地。
不管皇上还是太后,她就算再有本事都得罪不起,眼下出了这个事,她还是装乖对自己有利。
“起来吧。”一只手从旁边过来,稳稳的把她搀扶起来。
藤轻染一愣,抬头一看,竟然是太子!
她心跳都快停止了,木讷的看着太子的脸,看着他那张风华绝代,勾魂摄魄带着一抹温情的脸,再一次觉得毛骨悚然。
这货的城府,到底有多深,有多深,谁能告诉她……
“走吧,先进去。”藤轻染还在发傻,太子冲她倾城一笑,主动挽着她的胳膊进去。
藤轻染身体僵硬,太子的手一碰到她,她觉得自己差点冻住。
殿内的气氛更冷。
刚踏进去,藤轻染立刻感觉到从床榻之前传来的压抑感,萦绕在整个大殿之中,空气好像被冻住,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太后坐在床边,紧握着梵雪谦的手,藤轻染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那一身彰显至高身份的凤袍,以及她头顶华丽的步摇。
皇上负手站在一边,神色凝重,
“是哪个害人精,这么心狠,要害我的谦儿,你,给哀家说,是谁!”片刻,太后忽然转过头,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后,发出一声严厉的质问。
空气的温度降到冰点。
“奴婢不知,求太后饶命啊……”一群宫女太监听了这话,吓得浑身抖如筛糠,拼命的点头求饶。
“不知道?不知道我的谦儿怎么会躺在这里?一群废物,要你们何用?来人!都给我拖出去!”太后从床前站起,冷目巡视众人,一声怒喝,头上步摇都颤了起来!
话落,她的目光直接穿过殿里的众人,盯在藤轻染跟太子身上。
藤轻染立马感觉到一股透心底的刺骨冷气,从头顶直接通到脚底。
她赶紧避开,扭头看着太子。
这会她是明白了,为何梵雪谦敢和太子对着干了,原来是背后靠着太后这棵大树。
还有,她也明白了,刚才太子为什么忽然拉她起来,还跟她一块进来。
他估计是想待会事发之后,拿她当垫背的……
不过,他这次算的可不一定那么准确。
藤轻染瞅着太子那张勾人的俊脸,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想法。
她刚进宫,跟谁都没有结怨,又躺了一个月装病,就算待会太子说是她下毒,太后也肯定不相信,她再说上一番话,太后必定会怀疑太子。
藤轻染心里这样想着,她以为,太子至少会开口解释一番,至少会求皇上的庇护,因为梵雪谦在他的地方出事,他第一个逃脱不了嫌疑,而且这样一来,也好往她身上推啊。
谁料,这厮表现得相当的淡定。
“奴婢是冤枉的……太后饶命……饶命啊……”听说要被拖出去,宫女太监们吓得哭天抢地的求饶。
就算看到自己的人即将被处死,太子的表情依旧淡然,脸上没有半点畏惧恐慌,一双没有焦距的眸子对着正前方,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看热闹的表现。
藤轻染看着他的表现也不觉有多惊讶,因为他平时的仁慈善良都是装出来的,别说几个宫女太监的命,就是几十个一百个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
“母后,这件事还是等御医来了查清楚再说,您先消消气。”听太后下令,皇上皱了一下眉头,开口劝阻,虽然他也心疼梵雪谦这个儿子,但更偏心太子。
“谦儿,我可怜的孩子,你得命好苦啊,从小就没了母后,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又遇到这样的事,是谁这么狠心丧尽天良啊……”皇上的话刚说完,跟着太后一道过来,始终趴在床边哭哭啼啼的张贤妃又唱起了小怨曲。
张贤妃泪眼婆娑的看着皇上,她没儿子,自小把母后去世的梵雪谦抱到身边来养,梵雪谦不仅会讨她欢心,长大后更渐渐招得太后喜欢,在这深宫里,梵雪谦就是她唯一的靠山!
如今她已年近四十,梵雪谦要是出事,她也彻底完了!
“太子!你来说说,谦儿为何会中毒?”张贤妃一段小怨曲,彻底激怒太后,太后直接把矛头指向太子,她瞪着面不改色的太子,那目光就好像太子剜了她的心头肉,来的路上她已经听报信的说了梵雪谦是中毒,太子跟梵雪谦不合宫中人人皆知,但皇上已经把太子的位置给他了,他还想怎么样?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太子。
听到太后点名到姓的质问,太子表情微微一愣,俊美斯文的脸上,忽然就有了一种被冤枉的忧伤,闪过之后,便是沉默,那沉默有种令人心疼的倔强。
藤轻染愣愣的看着太子的脸,虽然感到事态严重的她,但心里却忍不住嗤笑,这货要装就不能换个调调,总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博得人同情,她都看腻了……
“为何不说?难道……真的是你?”见太子沉默,太后的怒气更旺了,声调一下子高了许多。
“谦儿……我可怜的孩子,你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母后,你睁开眼睛啊……”张贤妃的哭腔又幽怨十足的响起。
“太后,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断定是太子,依儿臣看还是等御医过来给谦儿诊断,再下定论。”皇上苦口婆心的劝说太后,他宁可自己挨骂,也不愿意太子受到半天委屈,但心中忍不住想到,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