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梁当然也不肯呆在这儿迎接满囤的怒火,也跟着一起溜了出门儿。
王满囤跟刘长脸两人冷脸对冷脸地坐到了石台的对面。
刘长脸还能说什么呢?
两个小子呆在这边蹭饭吃已经都熟门熟路了,结果今天头一回跟着自己来,就惹得鸡飞狗跳,他这么老大一个人了,自己都害臊。
所以刘长脸就老着脸,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除了少梁跟克生被绑的事儿隐瞒没说之外,其它全都合盘托出,顺带着把纸条也拿给满囤看。
“请拿200元钱,买两条小命。”
满囤接过这张纸条一看,顿时气得全身的血都涌到头顶,拿纸条的手都是抖的。
这是谁?!
二百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却正好卡在他能拿出来的范围内。
是谁摸清了自己的底细,还信誓旦旦地把这样的敲诈信明目张胆地丢到了家门口!
要说是为了扶危济困让他捐二百元出来,他王满囤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但这人既然有胆子把主意打到了他弟弟们的头上……
可恨,自己重生以来,全都是本分做人,热心助人,从来没干过一丝坏良心的事,可为什么就是有人看不得他过好日子!
居然!居然还敢把黑手对准他的弟弟们。
满囤的心里顿时起了杀念。
不过对着同样猜不透来历的中年教官,满囤表现的一脸平静,只是简单回话道:
“这字是真的不错,比学校老师写得还强。”
“只能是城里来的人才能写得出来。咱们这地方没有这样的人。”
刘长脸站了起来,郑重地跟满囤保证:
“以军人的荣誉起誓,我刘红征一定会将此人抓获归案。”
“张家口村的平安就靠刘教官您了。”
满囤话一说完,转身就领着刘长脸到了他的蓄水池边儿上。
他知道,刘红征既然已经跟他摊牌,那今天他不达目的是不会放手的。哪怕他今天弄哭了秋贵儿,哪怕今天跟他们家撕破脸儿,也要弄清楚他家里的异状。
刘红征虽然没这么跟他明说,但满囤毕竟是经历过两世的人,他只是看着刘红征的双眼,就知道这是一位意志如铁的人物。
满囤用力推开屋顶上的水池盖,里面扑出一阵凉凉的水气。水池里黑黑黝黝的看不见底,刘红征拿着手电筒照了又照,确定里面全是清水,没有可疑之物后,才跳了下来。
刘红征完成了调查任务,很快就从院子里消失了。
满囤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先把几个小子们哄下睡着了,自己却在院子里坐了一夜。
他不能依靠刘红征。
有个人暗中洞察了他的一举一动。
自己从重生过来起,尽管万事小心,但日子久了总会麻痹大意,没想到叫人看出了破绽来。
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封威胁信。
而他是绝对不允许有知情者的存在。
他也绝对不允许这位知情者有悔过自新的机会。
他毕竟曾经站在华尔街的中心,见过太多面对诱惑时无力的挣扎,一颗颗逐渐陷落地狱的人心。
他要抢在刘红征把这人抓捕归案之前,先一步找出这个人来,然后让他永远的消失在这个小村庄里。
狼有狼行,蛇有蛇道。即然这人有胆选了条不归路,那么一切都早已经有了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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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满囤坐在院子里,深深地陷入自己的黑暗情绪中,酝酿着他的空间杀人一百零八法时,刘红征正借着夜色在后山的林子里潜行。
克生跟少梁又重新回到了村长家里,坐在东边的屋子里,互相埋怨了几句,接着又头碰头地小声嘀咕起来。
等月亮上到村梢顶的时候,大多数的人家都已经睡下了。这时候,一道黑影跑到了村长家的后院儿,躲在树后头尖着嗓子学了几声鸟叫。
没等多久,少梁就溜出来赴约。
黑影人就站在黑影里唠唠叨叨地给自己表功,强调了三四回自己能过来是冒了多大的风险,自己又是多害怕那个眼神会吃人的刘长脸。
黑影子当然不知道刘长脸的身份,这会儿也是跟着少梁他们一起瞎胡乱叫。
“放心,这事儿指定是错不了。”
“出了事儿我兜着,绝不不连累你。”
“你可得记着我的好,别扭过头就给忘了,要我帮忙的时候才想起我来。”
“放心吧,柱子兄弟,我就是忘了我姓啥,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