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血了!”聂子川吸了下鼻子,委屈道。
两排浅浅的牙印,哪里有一点血丝了!云朵抓着他的胳膊,狠咬了十几口。这边咬完,另一个胳膊自动递到她嘴边,云朵不客气的抓着上牙。直到把他两条胳膊咬满了牙印,这才松口。
聂子川看着她还气哼哼的小模样,笑的目光潋滟,“我这胳膊还好吃吗?要不要再换个地方咬?”说着解开衣襟,露出白皙的胸膛。
“你就是个大混蛋!”云朵伸着脚连环踹的往他身上踹。
“好你个小丫头,学会撒泼了!”聂子川抓着她的脚,也脱了靴子上炕陪她闹着玩。
云英过来的时候,俩人衣襟凌乱,头发蓬乱,云朵脖子上几处吸出来的红印子,聂子川脖子上,脸上都有牙印,嘴唇也被咬破出血了。
“你…你们…打…打打打架了!?”云英震惊的看着俩人。
云朵看了眼聂子川,怒哼的一声,扭过头。
聂子川动了下胳膊,疼的嘶了一声,给云英拱手行礼,有些委屈幽怨道,“我先去梳洗梳洗,擦点药。”
云朵怒喊,“聂子川你给我上眼药!”擦个屁的药啊!根本只有嘴上被她咬破了点皮。竟然敢在大姐跟前告她状,给她上眼药!
云英心里抖了抖,忙拦住云朵,叫罗妈妈那梳子和云朵的衣裳来,“你们也不看着点!”竟然让俩人打起来了,这以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
罗妈妈咽了下口水,明明就是少爷自己逗少奶奶,找着让少奶奶打他,现在还一副受了欺辱的模样……不过她是啥也不说,认了罪,忙喊了小丫鬟打了水,又拿来梳子和云朵的衣裳,把大炕上掉的簪子头花捡起来。
云英一边给叹着气给云朵梳头,一边劝慰她,“方二郎和那两个人贩子已经被判了流放,也算是罪有应得。聂梅……她毕竟是聂家的人,聂家好歹养大了二妹夫,不管曾经咋样,他心里对聂家总有一份情义在的。她也判了一年的刑期,你就别气了。赶紧拾掇好了,随二妹夫进京赶考要紧。”
云朵扁着嘴,“哦!”反正她以后是不想再看见聂梅了。坐一年牢,便宜她了!
聂子川重新梳洗出来,看云英有些担忧的眼神,一本正经的上前来拱手给云朵赔不是,“娘子就原谅为夫这一次吧!”趁云英看不见,朝她眨眼。
云朵哼哼一声,小声嘀咕,“假正经!”
聂子川微微挑眉,给她个等着被收拾的眼神。
当晚云朵结结实实被收拾的次一天下不了床了,在炕上躺了一天啊。要不是晚上庞老爷叫他们过去吃饭,云朵一点也不想起来。
庞家的人这次到的很齐全,还没出嫁的两位小姐都到了,跟云朵互相见了礼,但看云朵的眼神,却很不友善。
云朵也不理,吃了饭,就抱着小螃蟹哄他玩,跟黄悦菡说话。
看她困的点头,黄悦菡让吕嬷嬷看庞老爷那边说完了没有。
见吕嬷嬷露面看了眼,也不说话,庞老爷就打住话,“多的我也不说了,你素来稳重,下场的时候按我教的,不用紧张,就和乡试一样对待就行了。”
聂子川起身给庞老爷行礼,应是。
“好了!你们明日一早就得赶路,我也不多留你们,都早点回去歇息吧!”庞老爷摆摆手。
家里罗丘几个已经把行礼都装上车了,除了细软和必要拿的书,别的东西都没有多带,只带了些土产,和护肤品,香皂这些。拿到京城,可以送礼,也可以转手换成银子。
云英和李航还在家里等着,又叮嘱了一遍,看云朵实在困,这才不放心回了家。
聂子川送了李航和云英回来,云朵已经躺倒在炕上昏昏欲睡了,“朵朵!起来脱了衣裳回床上睡了。”
“…嗯。”云朵嘴上应着,眼睛都没睁开,只朝他伸出手。
聂子川失笑,在她小嘴亲了亲,抱了她到床上,给她换了睡衣裤,塞进暖好的被窝里,他又去看了行礼准备的情况,让罗丘一行人也早睡。
因为要先赶到衡州府,要用大半天的时间,得先落脚再赶路,次一天,天不亮,一众人就早早起来,吃了早饭,拾掇了准备上路。
云朵还睡着不起来。
聂子川把她从被窝里薅出来,喂了一碗燕窝粥。
云英和李航,庞仁,黄悦菡几个都已经到了。
庞老爷和庞太太,庞义夫妻。
韩府的韩太太等人,都出来相送。
在南平县辞别了众人,几辆马车跟着商队浩浩荡荡的赶赴京城。
杨氏得到消息的时候,云朵一行人已经走出百里之外了。气的大骂了云朵一顿,“胳膊肘往外拐,心生外向的死丫头!”
云朵和姜丽锦是告了别的。看杨氏和云铁锤气骂,姜丽锦带着儿子去了娘家。
杨氏不同意姜丽锦去娘家,是不想她给娘家拿东西,看她没带啥东西,骂了几句,也就没拦着。不在家,就少吃几天饭!转身去了张充家,问张充春试的事儿。
张充要去考功名,张明学也该去考功名了,他都十五了,今年考了春试,正好大后年参加秋闱,然后也进京赶考。到时候她三个女婿都是读书人,都是当官的,她这丈母娘才真正风光呢!
要说杨氏怎么不想自己儿子念书,儿子要是考中了功名,不是更风光!?
也是因为云光孝闹的,开始让他念书识字的时候觉得挺有趣,学了识字后,好些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可是慢慢的,姜丽锦教的越来越多,还让他每天练几十张字,背多少书,他就受不了了。
简直辛苦,又枯燥!不干了!
杨氏看儿子实在辛苦,不忍心,听他闹了几次,也就不强逼着念书写字了,该换哄的。
云光孝抛弃了一段时日,这些日子来,又变得听话了,姜丽锦让他干啥就干啥,说让他练几张字就练几张。背不会的书也都老老实实背诵。到了姜家,还知道帮着干活儿了。
姜老汉和姜婆子觉得这女婿被收拾了一顿转好了,要是以后都这样,那二闺女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云朵和聂子川一走,李家的人也知道了玩具铺子是云英的。虽然紧张不多,但那铺子的房契是云英的。还有庞家时常会拉一批货送到外地去帮着卖。而南平县和衡州府,附近几个城镇,都有买内衣的,这是个大头,比毛绒玩具还来钱。
来多少李家人不知道,但李大太太和姑太太都买过内衣,价钱可着实不便宜。
于是县衙的管家权就交到了云英的手里,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所有开销。光靠李航那点俸禄,根本不用嚼用。
李老太太准备一直住下去,要是云英三个月怀不上,她就给儿子纳一房妾室来。
只是她想的很好,老家松阳县却出了事,上元节,花灯会时,家里铺子走水,人员没有伤亡,但左右铺子全烧了,连着仓库,库房里货也都烧了。
李老太太这下待不住了,也顾不上整治云英,很快就拾掇行囊,一家人急忙忙的赶回了松阳县老家。
虽然李航的两个女儿,李茗和李惠留下了,但李老太太走了,云英一下子轻松起来。每日打理爷几个的衣食住行,做做针线,实在想云朵了,到庞府看看黄悦菡,坐一块说说话儿,盼着云朵的消息。
云朵一到京城,就立马写了信让驿站送去南平县。
范举人还想着,聂子川会住进严家,他也跟着。
却不知,罗丘年前来京送货,早就在京城置办了两进的小院,买了看门打杂的一家人看着院子。早在他们上京之前,就全部拾掇好,就等着他们。
范举人看着,不仅心下震了震。他们不声不响的在京城置办了产业。这里是京城,不是南平县,寸土寸金,他们竟然都已经买了院子。
“这次来人实在太多,家中住不下几位了。不过我提前托人租了个小院给几位,离贡院虽有些距离,但好在念书清净。”聂子川冲范举人和同他一块的三个举子拱了拱手,歉意道。
范举人脸色有些难看。
另三人却很是高兴,对聂子川感谢了一番。
聂玲玉有孕,家里也要留人,万森没有跟来。万淼和万广父子俩提前赶到,已经订了席面。
聂子川留了几人吃饭,“也算是接风洗尘了!”
韩四看了眼范举人几个,也笑着留下。
吃了饭,聂子川叫了守门的葛叔带范举人几个去租的小院。
小院离聂子川让买的宅子还有很远一段路,院子不大,是一进的,有七八间屋子,正好够范举人四个,和书童随从住的。
葛叔好心提醒,“你们要吃饭,可以拿些钱跟附近的住户搭伙,也可以一块兑钱请个厨娘。几位老爷要是高中,会试完还有殿试,之后还有庶吉士的选拔,还要好些日子住呢!”提醒他们不要忘了给钱。
这小院平常租用一年也才二三十两银子,但非常时期,好些人都租不到地方住,只能跑到城外村里去。租金也十分可观。好在范举人不是缺银子的人,和另三位好友一商量,他拿了大头,把银子给了葛叔。算是安置了下来。
韩四也带着小厮随从回了韩家在京城租的小院。
云朵看着一箱一箱的土产,打个哈欠,“还是明儿个再送过去吧!”她也得过去严府拜访一下。不管人家见不见,她是得去的。
“明天后天都不晚,去睡吧!去睡吧!”庞仁摆摆手,颠这一路他也快累散架了。
虽然床是陌生的,但好在比马车舒服,比客栈里的床舒服,云朵舒舒服服泡了澡,一夜好眠到天亮。
万妈妈一众伺候的人却不能睡懒觉,早早起来准备了早饭。
葛婶在一旁打下手,看万妈妈手脚快速的蒸了牛奶馒头,煮了胡辣汤,两个帮厨的丫鬟煮了粥,帮着包了包子,不禁松了口气。看来少爷少奶奶把厨娘和帮厨都带来了,她可不太会做饭,打杂还行。
饭香飘过来,云朵揉着酸疼的脖子,按着腰,苦哈哈起来。
“昨晚都说帮你捏捏,非得不让,看疼不疼!?”聂子川拉了她趴好,给她捏拿。
“我昨晚实在太困了啊!”云朵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等她觉得身上轻松些了,起来洗漱了吃早饭,庞仁还在睡。
跟着他出门的严管事回来,笑着回禀,“奴才已经去过严府和会昌伯府,说咱们自己安顿了。等安顿好,明儿个就上门拜见。”
云朵嘴角抽了抽,“死胖子!要是他早说明天拜见,我就不起来了啊!”
聂子川轻笑出声,“吃完还去睡吧!”
京城的二月还冷的很,她都已经折腾着起来了,吃了早饭,哪还再睡得着!?
罗妈妈笑着摆了饭,“少奶奶!京城这些日子可热闹了!少奶奶又是头一次来,吃了饭,也不好睡下,不如叫来葛婶说说京城的趣事儿解闷。”
葛婶早之前就打听了一堆,看云朵吃了早饭,就过来跟云朵解闷,说的全是云朵感兴趣的。
沐家大小姐沐燕歌终于如愿的嫁给了长兴侯府的三公子曹泰,只是成亲快两年了,却没有生育一儿半女,这曹泰是个喜新厌旧的,又因沐燕歌没有生育,已经纳了两房妾室回去。三房时不时就上演妻妾斗法。
“这曹三公子最近又迷恋上了春江花月夜的清倌雪鹭,大把大把的银子都往春江花月夜里砸,捧着那个雪鹭。曹三少奶奶还差点闹到春江花月夜去!”
感情生活真丰富!云朵忍不住嘴角抽了下,“春江花月夜?真是糟蹋了这几个字。”好好的青楼,直接就叫万花楼啥啥的不就行了,非得叫春江花月夜。
“可不是!”葛婶接了一句,又讲会昌伯府的五小姐,“这五小姐也是个好命的,嫁给了永安侯世子,虽然这位世子前头死了两个正妻,但这位世子却是个有能耐的,在五城兵马司当差。这黄五小姐是个庶出的,能嫁给永安侯世子做了一品夫人,还不用生儿育女,这样的好福气,可难找呢!”
云朵忍不住笑出声,罗丘从哪买的人,真是会说话,“这永安侯世子死了两任妻子,难道没人说他克妻吗?”
葛婶嗐了一声,“那是因为之前的两个夫人都命格太软,这黄五小姐就是命硬的人。钦天监帮着合的八字呢!只要她不生,就不会被克死的!”
云朵嘴角抽了抽,“那这永安侯世子前面两任妻子都有儿女?”
“要不咋说黄五小姐好命呢!永安侯世子已经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了。她嫁过去只管享福,受儿女孝敬就行了。”葛婶呵呵呵的笑。
云朵咳了一声,“是省了不少事。这位世子估计也不小了吧?”
“还不到四十,年轻着呢!”葛婶笑眯眯道。
好年轻啊!云朵啧啧了一声,她现在都想去拜访拜访这二位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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