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上,程观廉一回屋子时,看到的就是程观玉趴在他儿子的小床上,手还伸在小床里,仿佛对里面的孩子在做什么。
程观廉脸色大变,连忙走过去,推开她,将孩子抱起来,眼神几乎像是寒冰,能够一块块射出来射到她的身上。
他怒道:“离我的儿子远一点。”
程观玉没曾想他会突然回来推她,更没曾想他的力气会这么大,一下子被推得磕在旁边的柱子上,让她疼得有些脸色苍白。
程观廉抱着孩子转身想要出去,结果看到正带着端着粥的丫鬟进来徐氏,不由声音冷了几分,道:“你是怎么回事,竟然将孩子一个人独自放在房间里面。”
徐氏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声音里更带了两分委屈,道:“我不是留了何姑娘在这里看着吗?”
程观廉怒道:“这个女人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敢虐待,你竟然放心将孩子交给她来看着,你就不怕她趁着你不注意在你儿子身上扎针扎刀子,你还是不是当母亲的……”
看着徐氏脸上流露出来的羞愤和委屈,眼里隐隐已经有了湿光,想到这毕竟是从自己穷途末路之时就伴着自己的妻子,他停止了责备,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但心里却仍十分的生气,抱着孩子走了。
程观玉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程观廉的背影,眼睛变得通红,心里伤心和难过
她在心里对他道,观廉,这是你的孩子,也就是姐姐的侄子,我怎么会伤害他,姐姐帮你疼他还来不及。
明明是姐弟,现在却见面不识。
徐氏吸了一下鼻子,但看到似乎比她还更伤心的程观玉,不由走过去拉了她的手安慰道:“侯爷对你有点误会,以后慢慢的他知道你的为人,就不会这样了。”说着看到她的额头,又惊呼一声,道:“哎呀,你额头流血了,我让丫鬟帮你处理伤口。”
程观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等丫鬟拿了纱布帮程观玉处理伤口的时候,程观玉又接着打听道:“听说前任宋国公夫人是侯爷的姐姐,现在宋国公府的小世子便是侯爷的外甥,宋国公平日应该会时常带着小世子上门吧?”
徐氏道:“宋国公与侯爷同朝为官,来得勤一些,敬哥儿倒是少来。”说着有些遗憾道:“敬哥儿跟宁王府那边比较亲,跟我们侯爷并不亲近。”
程观玉一下子坐直了身,急问道:“这是为何?侯爷这边可才是敬哥儿的亲舅舅。”
徐氏道:“毕竟是新宁郡主将敬哥儿带大的,我们回到京城的时候,敬哥儿都四五岁了。”徐氏又道:“但侯爷说的也对,若是新宁郡主真心对敬哥儿好,敬哥儿不跟我们亲便不跟我们亲吧。”
程观玉握紧了拳头,她有一种的儿子丈夫都被别人抢走了的感觉,所以连带的对那个抢走了她的丈夫儿子的新宁郡主都带着憎恶。
程观玉顿了一下,又挤出笑来,道:“侯爷和夫人怎么能这样想,敬哥儿跟这边才是有血缘关系的甥舅,就应该亲近才是。现在敬哥儿不跟侯爷和夫人亲,必然是那新宁郡主教他的,侯爷应该让敬哥儿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亲人。何况你们真的相信新宁郡主会对敬哥儿好,她现在只不过是想要做做样子给宋国公看罢了,等她生了自己亲生的儿子,只怕第一个暗地里对付的就是敬哥儿。”
她说到后面,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她不相信新宁郡主会真的对敬哥儿好,所以她现在时刻都在为敬哥儿担心,她不能让敬哥儿留在新宁郡主身边,她要让观廉明白过来,让他去保护敬哥儿。
她为了让徐氏醒悟过来,握了握拳,又有些严肃道:“夫人,您自己也有孩子,他跟敬哥儿是表兄弟,而敬哥儿现在是宋国公世子,以后是宋国公,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与敬哥儿亲近,以后好互相扶持。”
说到自己的儿子,徐氏不能不为他考虑。
她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接着又道:“我晚上会跟侯爷说一说的。”
西府里。
程观庭、程观唐和庄氏、潘氏现在正在吃饭。
潘氏现在已经有五个月了,胃口很大,但不见发胖,她又是自小培养起来的见到饭菜都是大口吃大口喝的,虽在程家被庄氏纠正过来一些,但吃起饭来仍是比别人要快上好多些。
等她吃饭两碗饭,准备让丫鬟再盛第三碗的时候,程观唐忍不住道:“别再吃了,孩子都要被你撑坏了。”
潘氏不满的努了努嘴,但还是依言将碗放了下来。
庄氏则笑着说起道:“东府那边新住进来一位客人,你们猜猜是谁?”
程观庭夹了一个鸡腿放到儿子的碗里,漫不经心的问道:“谁啊?”
庄氏道:“广平侯府被出妾的那一位,也不知道她跟徐氏怎么走到一起的,她是被徐氏亲自接进东府的。”
程观唐冷哼了一声,道:“她们两个倒是狼狈为奸凑到一起去了,果真是气味相投。”说着想到何姨娘曾经欺负观音的那些事,又摔下筷子,狠狠的道:“迟早我要将那姓何的女人杀了。”
程观庭瞪了他一眼,道:“别总是在饭桌上说杀呀杀的。”
不过何姨娘,程观庭黑了黑眼睛,他倒是不反对取了她的姓名。
潘氏在旁边也不满的道:“相公,也不要总在孩子面前说杀呀杀的,嫂子说的,这不吉利。”
程观唐瞪了她一眼,往她碗里扔了一个鸡腿,道:“吃你的饭吧。”
潘氏扁了扁嘴,不是不让她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