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家人大都对邹婷兰有着怜悯之情,邹寡妇说这话也就默认了,邹家人把邹婷兰领走,荣家只以为邹家这是给闺女治病去了。
邹婷兰心知自己这事办得不地道,害怕荣家会休妻,婆家今天能来人,她感觉心里特别踏实。她哥哥现在是举人,如果替自己说几句话,荣家肯定要给他几分面子的,到时候她好好调养,争取早日怀上这事就算过去了。
“跪到你爹牌位前。”邹寡妇回到自家后脸面就阴沉似水,坐到牌位旁的椅子上,从灵案边取出家法对女儿喝道。
邹婷兰打了个激灵,那股熟悉的惧意重新从心灵深处又窜了出来,她颤抖的跪下,带着哭意的喊了声娘。
邹寡妇拿起藤条抽了她一下,道:“别叫我娘,我没你这样羞耻的女儿!当初我在家怎么教导你的,要谨记妇德女戒,休要给邹家丢人!可你倒好,藏私、欺瞒,我们邹家这点风骨都让你给丢尽了。”
现在的邹婷兰哪里还有在荣家的那股傲气,犹如一只刚出壳的鹌鹑般畏缩着,邹寡妇让她跪在灵前反省,自进屋与儿子商议到底该如何给荣家‘交代’。
自始自终她都不认为有什么可交代的,我泼出门的水,难道还能收回来不成。但儿子说了,若是安抚不好荣家来个翻脸不认人,告他们个骗婚就完了。别看荣家很看重他们这个读书人的身份,但涉及到自身利益,什么事干不出来,到时候别说名声了,功名都得受到影响。
娘俩在屋里如此这般的商议一番,这才出来告知女儿,道:“婷兰,不是娘家不给你撑腰,实在你这番事做的太亏心了。现在你婆家要休你,你是想继续过还是想回娘家?如果你回来,你俩兄长都容得下你,如果你想继续过,怕是必须要给你婆家一个说法。”
邹婷兰心里一直都知道娘家不会是她的安身之地,特别是过惯荣家的舒服日子后,她哪里愿意回来继续当牛做马认打认骂。当初她瞒着病情,就是不想失去在婆家的地位,却没想到一时不谨慎,事情败露了。但她宁愿磕头认错,也不愿意被休弃回家的,就看因为这事婆家对她虽然有埋怨,但也没打没骂,可回来娘不止不安慰她或者因为之前的薄待惭愧,反而只在乎面子对她非打既骂,如果她真被休弃回来,更不能容得下她了。
“娘,我想过!”邹婷兰急切的说,闹到这个地步,她知道若是娘家不帮她说话,荣家她算是回不去了。
邹寡妇又说道:“你个不下蛋的母鸡,人家荣家凭什么跟你过!要不是看在你哥哥的份上,人家都不会说这些废话,直接就把你打发回家了。
不管咋的,你也是邹家的姑娘,叫人休回家好说不好听,虽说你是嫁出去的姑娘,但有事了我们娘家人不能说不管不问。刚才我和你哥商量了下,你三堂舅前面的留下个小闺女,后娘一直容不下她,前阵子来贺你哥哥中举时跟我们提了一嘴,想给她找个好去处。
那小闺女我也见了,挺老实本份的,还知根知底,让她进荣家替你生个孩子,以后也不怕她敢爬到你头上去。”
“娘?!你这是让荣二纳妾?”邹婷兰不敢相信的问。
“纳什么妾,荣家那样的小商贩哪里是可以纳妾的,就是让她当个丫鬟,替你生孩子的。这样她既不会分薄了你的地位,孩子和你还亲,等以后你要是实在容不得她,也好打发。谁家也不会容忍媳妇不能生孩子的,还是你想让出位置,让荣家停妻另娶?或者荣家自己找人生孩子,那样就不是你能随意打发得了的了。”
邹婷兰摇头落泪,不想不想她哪个都不想,可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娘家坑了她,现在又不给她撑腰,弄得她现在进退两难。早知如此,不如父亲死时她撞了棺材跟着去了,好歹还能落下一个孝名。可现在呢,不下蛋的母鸡,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