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画面,还清晰得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回荡。
他胸口一恸,指腹缓缓落到她伤口上,怜惜的摩挲着。
动作,不敢太大,好像怕自己只要稍微重一点点,就会弄疼了她。
他真以为她弃自己而去了,那样的墓碑,那样的葬礼……都是他不愿去深入调查,更不愿意去面对的痛苦。
如今……
她却又活过来了。
就这样鲜活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似之前那样干练理智的打扮,而是年轻活力,像个学生。
怎么样都好。
怎么样都行。
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在,这就好……这样就好……
“……还痛不痛?”夜枭一开口,嗓音都哑了。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于他来说,都是种绝望的煎熬。不愿回想那天的悲剧,可是,一到晚上,那些事却翻来覆去的在脑海里上演,像是千万把刀一齐狠狠凌迟他。
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孤身一人在漫长的人世苦苦煎熬……
“嗯,痛……”白粟叶鼻尖也有些泛酸。手轻轻抓着他的长指,“很痛,痛了一个月那么久。”
当时肋骨被震碎了,加上肺部受伤严重,大出血,她整个人几乎是已经一只半的脚踏进了鬼门关。在t国做了处理后,立刻转回s国,动用了整个s国的精英医疗团队,才勉强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但即使如此也还是昏睡了许多天。
想到她经受的这种痛楚,夜枭心痛难当,再难以克制,将她一把抱紧在怀里。抱得那么紧,紧到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扣进身体里去。
“……我以为你真的走了……”
夜枭的声音,有些发抖。薄唇,亦是。他吻着她的发顶,喃喃着,“天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还活着……”
白粟叶眼泪落了下来,她将脸深埋在他肩上,任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她哽咽得厉害,说不出话来回应他,只能张开双臂用力将他抱紧,用以回应他。
……………………
两个人,很多话想说,也很多话想问。
比如,她既然还活着,为什么又是葬礼,又是墓碑?什么时候来的犹城,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来找他?不曾联系他?可是因为……在生他的气?
是,她是该生气的。当初如若他愿意给她一点点信任,没有设下圈套试探她,这一切,根本都不会发生。
各种问题,各种情绪,都在夜枭心里盘旋着。可是,此刻,却是什么都问不出口,只是想抱着她,一刻都不愿意松开。
“夜枭,你先松开我。”率先回过神来的是白粟叶。她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同学都在外面看着了,赶紧走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外真聚着三三两两的人。
尤其那轻盈,在外面瞪得一双眼和灯泡似的了。
白粟叶无语,明天肯定要被她说掉节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