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给殷流明带来三个技。
【技一:替(消耗5积,可使一点血液模拟成血液人的形态,动作和表情将与人保持一致)。】
【技二:易容(消耗1积,可附着在人上,改变面容、高等外形,声音除外)。】
【技三:转移伤害(将目标所受伤害完全转移至另一目标,每个梦境限一次)。】
刚才吊起来的“殷流明”就是深海幻蠕者做出的替。
刚才深海幻蠕者蠕动着向雷英哲爬过去,其实对雷英哲没有任何威胁;只是雷英哲受致幻毒液的影响、加上殷流明刻意营造的诡异氛围,让他失去冷静。
雷英哲挣扎几没挣开脚上的绳索,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紧紧盯着眼前的殷流明,声音沙哑:“什么时候?”
殷流明默默看着他,直言:“从一开始。”
“不可!”雷英哲咬牙,“我从不会露出破绽。”
“确实没有破绽。”殷流明伸出手撑在树上,淡淡地,“只是运气不好。”
一条细长的蔓藤从树上垂来,轻轻勾勾殷流明的手。
他转头看着雷英哲,目光冷漠冰,“有人亲眼看着是何陷害迟夕、何将他推入深渊、任凭他百般求饶都没有放过他的。”
雷英哲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完全听不懂殷流明在说什么。
这时地面的震动越来越明显,似乎有什么庞大物正向着他们而来。
雷英哲额头冷汗渐渐滴落,冷静自持已经消失,声音压低带些颤抖:“放开我,我告诉许愿符真正的途。”
殷流明眉毛都没有动,只静静地看着他。
“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们沉锚拥有的是整个梦魇游戏的秘密,绝对不是表面上简单的许愿够解释的。”
殷流明还是没有动。
“殷流明!果我死在这里,一定会后悔!沉锚够找到我死亡的原因,逃不过的!”
说到这里,雷英哲已经有些声嘶竭。
就在他倒吊着的方,漆黑的泥土不断翻滚,一条粗大的、带着恶臭粘液的触手悄悄伸出来,冰冷、贪婪地向雷英哲慢慢延伸而去。
生死威胁的恐惧之,雷英哲抓着自己的腿,竟硬生生把自己拔上去!
他悬在绳子上,勉强让自己支起上半,脸色憋得涨红。
他边的空间微微扭曲,像有什么东西准备出现——而套在他脚踝上的绳索微微发亮,强行让那些扭曲平复来。
雷英哲咳嗽一声,脸庞因为惊恐而变形,声音尖利地朝殷流明大喊:“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殷流明只默默地后退一步。
漆黑的触手攀附上雷英哲的双腿。
雷英哲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嘴里“嗬嗬”作响,双手徒劳无地抓着,只眼睁睁地看着那段触手从他的脚开始、一点点向上吞噬着他。
忽,他整个人大喝一声,猛向前一扑,以正常人无法达到的弹跳,直接跳到殷流明面前,一把抓住殷流明的脚!
殷流明本已经迅速后退,还是雷英哲一把抓住。
他没想到雷英哲受这样的重伤,和具绳索束缚住,竟还有办法逃离触手的魔爪。
但显这种手段对雷英哲的损伤不轻:
雷英哲的腿已经触手腐蚀掉大半,滴滴答答的鲜血落在后;他的头发瞬间干枯发黄,脸上甚至出现皱纹,整个人好像一子失去全部的精气。
触手毫不迟疑地继续蔓延过来。
雷英哲狠狠抓住殷流明的脚踝,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狂喜:“我抓到!救我出去!”
殷流明冷漠地看着他,抬脚就要将他踢开。
“现在踢开我,就会系统判定为谋杀!到时候一定会死在惩罚副本里!”雷英哲口齿不清地盯着殷流明,口吻突放软,哀求,“救我,我可以积攒积帮复活迟夕,一个人是攒不够复活他的积的,好吗?”
殷流明摇摇头,声音清冷月:“我不信。”
他抬起腿,眼清亮,毫不犹豫地就要把雷英哲踢去。
这时,一只半透明的手臂凭空出现,轻轻按住殷流明的腿。
“我来。”
沈楼扯开雷英哲的手,嫌恶地将他丢触手之中。
这次雷英哲是头先触手吞噬。
剧烈的腐蚀疼痛传来时,雷英哲恍惚中想起几天前——那个叫迟夕的少年也是这样触手缠绕着、贯穿着,一点点腐蚀吞噬,成为怪物的饵食。
他的双眼感到火燎般的疼痛,随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光。
耳朵、鼻子、唇舌……疼痛入骨。
雷英哲喉咙里发出一声惨烈的“不”,随后彻底没声息。
……
殷流明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雷英哲彻底吞噬,色冰冷,两颊月色。
沈楼静静地飘他的边,端详着殷流明的色,忽:“不觉得想吐?”
“为什么?”
“死人。”
殷流明垂一眸:“不是见过么。”
沈楼挑眉:“这可不一样。”
看着其他玩家意外死,和亲手杀死一个人的区别可大。
一条生命凋零在自己手上,会让一个人重新定义生命的量。
有的人因此夜夜陷入噩梦,也有人因此变得漠视生命,逐渐变得“非人”。
殷流明眸光抬起,淡淡地:“没什么感觉。”
沈楼轻轻摩挲一巴:“现在的是白天的还是夜晚的?”
“有区别么?”殷流明丢一句话,脸色忽暖,“多谢。”
沈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蓦笑起来:“不,我只是不想我的契约人丢去惩罚梦境九死一生罢。”
本质上他其实是梦魇游戏的一部,由他把雷英哲丢开,系统判定就不会甩到殷流明头上。
殷流明点点头,没再多客气,只把目光放在眼前:“现在我们只剩最后一个麻烦。”
漆黑的蠕动触手在他们面前翻滚,却没有直接冲上来。
半晌之后,那团触手骤收缩,变成一个高瘦的影。
殷流明眯眯眼,手指依按在图鉴上没有放开。
管家拉尔夫轻轻舔舐一手指,感叹:“绝望、懊悔、憎恶吞噬的灵魂竟此美味……比那些濒死的恐惧要强得多。”
他的目光倏放到殷流明上,目露贪婪,“现在到。”
……
索拉瑞庄园的侧门门墙上蹲着一个一黑衣的玩家。
他焦急地眺望着远方,在某个瞬间骤站起,向打几个手势。
面蹲着的玩家慌忙站好位置,边的宝石人鱼也握紧小提琴的弓弦,紧张地看着门口。
殷流明奔跑的影在庄园门口停住,像是脱一般一个踉跄,挣扎着起不来。
在他背后,漆黑繁复的触手即将将他吞噬——
门后的玩家紧张地握紧武器,只等那些触手再一步……
而那些漆黑的触手却在靠近后院的门的时候突停来。
随后它们收去,重新凝固成拉尔夫的人形。
他看着殷流明,忽一笑,“上藏宝石人鱼,以为我发现不?”
殷流明站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一只漂亮的小人鱼从殷流明的兜帽里钻出来,鼓着脸瞪着拉尔夫。
“想把我诱到庄园内?”拉尔夫没有后退,反而肆无忌惮地笑起来,“们想清楚,真的要杀掉我?其他的镇民已经我吃光,现在我就是唯一的镇民——们的任务是让镇民看到阳吧?果镇民没有谁,谁来看阳?不老老实实地让我杀够祭品数量,放们安稳离开。”
门后有玩家愤怒地喊:“杀这么多玩家,还不够?”
至今为止已经死十个玩家,而祭坛的石柱上除拉尔夫之外都已经填满。
果这些恶心的怪物是玩家来代替他们,那拉尔夫杀掉这么多玩家,已经可以把祭坛填满。
拉尔夫笑:“我为什么要让们轻易地离开?我寄生在这个狭隘、幽暗的鬼地方,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们排队送死!不杀光们怎么够?”
说到后面,拉尔夫的色已经变得阴冷来,脸部肌肉狰狞,看起来阴森可怖。
果不是殷流明边跟着宝石人鱼,恐怕他已经直接扑上来。
殷流明已经完全看出拉尔夫的心思。
这个曾经兼职海盗的水手死在海中之后,不甘的怨魂附着到索拉瑞夫人的梦境中,心态扭曲,以玩虐杀戮玩家为乐。
和不舍得醒来的楚苳不同,索拉瑞夫人是拉尔夫硬生生拖在梦里。
而拉尔夫的执念就是不甘和嫉妒。
嫉妒活着的每一个人,不甘心自己只以这种恶心的状态存在。
这种执念恐怕不像楚苳一样言语解决。
殷流明凝视着拉尔夫,忽露出一个笑容:“我倒是建议现在自己就去祭坛上把自己绑好。”
拉尔夫阴冷地盯着殷流明:“不要以为有那个□□护着就可以挑衅我。”
随着他的话语,从他的脚延伸出漆黑的粘稠物,凝聚成触手的模样,对殷流明狰狞地威胁挥舞。
殷流明轻轻踢一地面,牛唇不对马嘴地问一句:“我一直很好奇,都直接控制索拉瑞夫人,为什么不干脆杀掉她呢?”
拉尔夫眯眯眼:“留着折磨不是更好?”
殷流明摇摇头:“恐怕真正的目的……是因为没有索拉瑞夫人,这个索拉瑞小镇就要彻底覆灭吧?”
他抬头仰望着漆黑不见星光的天空,缓缓地吐出让拉尔夫色骤变的话,“毕竟这个小镇在幽深无尽的深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