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哪去了?”挽云摊手,“只是封令一事,很抱歉,我刚遭遇了很糟糕的事情,现在没什么心情谈这个……可说不定到天州我又有心情了呢?总之借用一句话,一切皆有可能。”
什么话都不能说绝了,留点余地总是好的。她一个人上路去天州,一路还要寻找哥哥和林云,已经够累的了!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再惹一身麻烦。
“只是,我很不希望有人尾随我跟踪我,希望王爷能够给我足够的空间。到了天州,我自会给王爷一个满意的答复……”挽云诚恳地看着他:“王爷,可好?”
屋内的侍女们都转眼望向三王爷,又怜悯唏嘘地瞅瞅挽云,想着以自家主子的脾性,听完这位姑娘如此猖獗不知好歹的狂言,到底是会掀桌子砸椅子呢?还是直接命侍卫当场杀了她?
三王爷却没有任何举措,只是双眼久久地凝在挽云的身上,混浊得看不出他究竟是怒是喜。挽云也没有任何不自在,一会用真气修修过长的指甲,一会用内力在茶杯上雕个花什么的,怡然自得的很。
又不知过了多久,三王爷终于一叹,“也好。”
能不好吗?反正现在也制不住她,她能主动提出天州再议,已经是给足他面子了。
只是这口气真真憋得慌!如果到了天州后她敢耍他……那么论如何,也要请天下第一杀手将这个女人磨成肉末去喂看门的狗吃!
“谢谢王爷,天州见。”挽云咧嘴一笑,点点头算是行礼。她看看自己来时的方向,又瞄瞄屋内大开的户,想着还是不要走寻常路的好,足尖一点跃然而起,很有高手风范地拂袖踏离去。
雪白身影电般一闪,只余空中淡淡浮香。
“王爷。”
帷幔后转出一个男子,敛着袖子垂首道:“何必如此畏惧她,暗里的方法难道还怕不够用?”
“你懂什么。”王爷看也不看他一眼,撑额定定望着挽云留在木案上的茶盏,“除了那只兔崽子,有谁敢对本王说话用如此大口气?俗话说艺高人胆大,这个女子,我看本事大着呢,岂是你们这些俗人能比的?”
顿了顿,又道:“就照她所说,将人都撤了。在天州城门口布人,一旦她进城,立即报给本王。”
男子还想再辩驳几句,抬首恰好对上三王爷的眼神,立即低低应道“是。”
同在九方国碧天之下,有的人在与恶势力斗智斗勇,各种博弈、太极手你来我往间暗潮激涌……还有的人却优哉游哉地喝着补汤,赏着秋景,于枯叶拂地一片金黄里,和美人谈天说地。
“翎云大哥,这汤的味道还好吗?”言七七柳眉微蹙,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袖,一脸期待的看着身旁白玉般精致的美男子。
“很好喝。”翎云嘴角笑意淡淡,手势轻盈地搅着碗中的汤匙。这几日在她微不至的照料下,他的伤口恢复得很快,昨日还不能下床,今日就能走上一小段路了。
“那就好。”
言七七这才盈盈而笑,长年遮挡在面上的青纱早已取去,圆圆的大眼小巧的鼻子,乍一看像是只有十几岁的邻家小姑娘,可她丰满的高耸与纤细的腰肢却成熟妩媚得令人想喷鼻血。一身青衣紧紧包裹着她玲珑有致地身型,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令人看了只觉呼吸急速心猿意马。
当然,翎云不包括在内。他本就一直修身养性,目光从未在不该停留的地方多停留一秒,即使是这般尤物也是如此。
对于他的正人君子,言七七是既欣喜又失望,想主动点靠上去又怕他觉得自己不够矜持,只得娇羞地扭着手指。
“为什么翎云大哥说话时总是不看着七七?是不是嫌七七长得丑?”
翎云转眸看了她一眼,若有若地微笑:“怎会?言姑娘长得很标致。”
其实岂止是标致?她言七七走出去虽比不得三姝的倾国倾城,但也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数男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难以自拔,怎么到了翎云嘴里反倒成了一句淡淡的很标致?
言七七有些生气,不知道他是在装傻还是真傻,又不好发作,只得拼命忍着,嘴角有些僵硬地笑:“别说话了,快多喝点汤,若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翎云点点头,又喝了好几口,才放下手中的碗,扭头看着坐在床榻边的言七七。
“言姑娘,你的恩情,我铭记在心。若日后姑娘遇到了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只要做得到,我定义不容辞。”
“翎云大哥这是什么意思?”言七七察觉到他的意图,瞪目看着他:“你想走?……你的伤才稍微好转一点,现在怎么能走?”
“很多事情放不下心。”翎云淡淡垂下眼帘,“我必须去天州一趟,亲眼看看。”
看什么没说出口,可言七七却隐约听懂了他所指的究竟是什么,当下心脏咯噔一跳,唰地伸手扯住翎云的袖子,圆溜溜地眸子瞬间盈满了泪水。
“你不能走!”她死死地揪着掌中衣袖,嘴唇抖着像是想要说什么,语未出口脸先红了个透。
“你不能走,不能走……”她喃喃着,助地揪着他不肯松手,泪眼朦胧的看着翎云。
“翎云大哥,你可还记得那日……那日……我们……”
她心一横,抱住翎云的手臂,咽呜抽泣着喊道:“翎云大哥!难道你忘了,为了救你,我们曾有过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