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姑娘,还不谢恩?”
“本宫需她谢。”
挽云还没张口,轩辕太妃已回身一把扶住她,“这孩子与本宫投缘,本宫瞧着欢喜,自会不遗余力相治,皇上大可不必操心。”
字字皆淡,可又暗藏激流对战。看着他们两人面上平静,实则就连眼睛对视都能撞出冷冽火花,挽云奈叹息一声,心道,你们这样活着累不累啊。
“沐姑娘,过一阵子朕再来看你。”陆纪辰煞有深意地看着挽云,“希望那时,你能不辜负朕的期望。”
期望?挽云歪头,什么期望啊?
低低一笑,“他”跨着大步昂首离去。殿外侍卫们哗啦啦地跟在“他”的两侧开道,隔着十几米远,万人中央的“他”依旧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亦如她们第一次在马厩相见。
“不愧是皇帝……”挽云笑着喃喃,巾帼不让须眉,小翠愧当之!一个女子能做到这般以假乱真,可想而知,她征服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你说什么?”轩辕太妃居然听见了她的低喃,转过头来问。
“没什么。”挽云灵机一转话题,“太妃娘娘,这些日子挽云可要打搅您了。”
“你这孩子,什么打搅不打搅。本宫本就膝下儿女,后半生注定清冷后宫。如今有你陪着,本宫也终于有了个能说话的伴。”
挽云有些手足措,她读得懂太妃娘娘眼神中那层掩不去的忧愁与落寞,想安慰却又怕自己嘴笨,“太妃娘娘……”
正想着该如何安慰,却见轩辕太妃眼神一转,愁绪忽然变成了带些狡黠的小兴奋。
“不过,在把你送回翎儿身边前,本宫正好可以教导教导你女子从夫的恭良淑德,还有女子必善的琴棋书画绣礼……孩子,你觉得如何?”
“啊?”挽云傻眼了。
女子从夫的恭良淑德!这是什么?还有琴棋书画绣礼?不是!
“不不,太妃,您听我……”
“哎,本宫远嫁九方国多年,膝下却一直子女。年轻时总是憧憬着待老了,能有一日亲手送女儿出嫁……哎,没想到一切到头来只能是空想。”看出挽云的不情愿,轩辕太妃立即改换怀柔政策,对花怜影对月伤叹。
挽云一向最心软,半响,奈地举白旗投降。
哎,林云长辈殷切的眼神,叫她如何硬下心肠拒绝?
——七天后
好不容易从繁忙政务中抽身,陆纪辰还没能瘫在龙椅上喘口气,就一刻也不停歇的往雪园赶。
“回禀皇上,太妃娘娘身体不适,御医说……”侍女诚惶诚恐地跪在御驾前,小手紧捏着长裙边角。
陆纪辰怡然自得的倚着靠垫,大掌一挥,“碍,把沐挽云给朕叫出来即可。”
早知道太妃会装病不见,“他”也懒得和她较劲,现今比较重要的是,沐挽云的脸伤好得如何了。
优哉游哉地把玩着雪瓷杯盏,陆纪辰隐约听见身后飘来鞋尖轻点地面,摇曳出的轻悠步履声,那般妙曼旖旎,令人不觉想象出一位长袖挥舞的清纯美人,正蹑着脚步摇曳着腰身款款而来。
懒得回头,反正肯定是太妃娘娘殿里的奉茶侍女,沐挽云那个女人打死都不可扭得这般风韵……陆纪辰很理所当然地想,捧起茶盏又抿了一口。
“民女~沐挽云~参见~皇~上~”
拉长了的柔媚腔调诡异响起,一袭白衣已不知何时转到了“他”的身前,伏低身子昂着脑袋,带着满脸疮疤不漏齿地朝“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