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巫蛊,却入了文斗场?”梁叶以手拖下颚,目光中闪过赞许:“有个性。”
“阿叶!”一边哭的荌荌突然又扑过来,一样的姿势紧紧抱着梁叶的腰,“你在哪,我在哪,阿叶,这不是你承诺过我的吗?我不走,不走!”
承诺过的?
挽云细细一品,尔后惊喜地看着他们:“荌荌恢复记忆了?”
“……没有。”
梁叶有些局促,他僵着手犹豫要不要搂住荌荌,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的病我还是没有治好。只是有些话,有些事,她一直记得而已。”
“什么都忘了,偏偏记得这些?”
挽云皱起眉头喃喃,像是在问梁叶,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晶亮的眼神中划过一抹孤寂:“真好,至少她不会忘了你……”
“不要想多了,她只是依赖父亲兄长一眼依赖我罢了。”
梁叶的解释很淡,却正直得令人法不相信。他低头奈地看着荌荌抖得厉害的小肩膀,继而抬手狠狠敲了敲她的脑袋,“真拿你个家伙没办法。”
“你打算怎么办?”挽云反问。
“凉拌呗。”梁叶哈哈一笑,抬手挥了挥,“诶,那个官大爷,对!就是您!劳烦您上去通报一声,九方临时加一个名额,文斗场的。”
“这也可以?”
挽云语了。不是六十年一次四国间争得你死我活的大比赛么?怎么搞的这么随意?名额也可以随便加?
“本来就有她的名字,只是我之前不答应罢了。”梁叶磨牙霍霍:“九方皇帝真耻!一听荌荌的名号就擅作主张将她算入内了,我都说了几次荌荌是轩辕人,他压根就没听进去过!除了沈兄弟的话,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两人搅基似的含情脉脉,真是受不了。”
“是吗?”挽云附和着呵呵地笑,可眼神却明显有些不自然。
梁叶是学医的,也研究过几年心理学,挽云眼神变化他又怎会捕捉不到?正想开口询问,一个太监模样的男子却快步上前打断。
“沐姑娘,陛下请您速速入场,马上就要抽签了。”
挽云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扭头看百米外高高的观赛池——她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翎云那双黝黑的眼眸,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也是,离得那么远,她又处于低处,哪能看到什么呢?
“我走了,你好好加油。”鼓励似的拍拍梁叶的肩,挽云伸手又拍拍荌荌的脑袋:“你也加油哟,我们争取最后一赛见。”
“那个,我说你……”梁叶还想说什么,挽云却直接转背大步离去。
她都要去血战了,难不成梁叶就不能少说她一句?
算了,反正在他心里,自己从头到尾就是爱勾搭男人的耻女人,也难怪他每次见面都要骂自己了,分别时再骂骂也正常。
“听说武斗很危险,小心点!”底气很足的男声,少了往日的讥讽,多了些暖暖的东西。
脚下步子一顿,挽云回首,诧异地看着他。
梁叶微微一笑,伸出食指指了指心口:“尽量不要动怒,平常心态才能超常发挥!最后一赛,我们再见。”
愣了愣神后,挽云莞尔一笑:“好。”
隔空举起小指头,她做了一个拉钩的动作,“最后一赛,我们再见。”
“陛下,可以开始了吗?”胡公公俯身低低而问。
“开始。”略微颔首,翎云的眼神聚集在下方赛场上的某一个点。
“翎儿,在看什么呢?那么入神。”六公主不高兴地皱眉,翎儿已经一瞬不瞬地看了很久了。女人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她偏头,恰逢翎云也转头,半倚着靠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在看,母亲的猎物。”
他的眼睛放着寒光,六公主不禁浑身一个冷颤,竟然一时接不上话来。
“将国师叫来。”翎云转回头,吩咐道。
“是。”
胡公公去传令了,不一会一个满头白发脸色却红润得似喝了酒的老头屁颠屁颠一路溜来。
“老臣参见陛下。”眨巴着眼睛,享受不跪特权的八十几岁瘦老头依旧精神奕奕。
翎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国师以前曾言,只需一个问答,便可预测此届魁主,可是玩笑之话?”
“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国师不高兴了,当着陛下的面也各种傲娇:“我像吗?我像吗?我像吗?”
不想和他多说,翎云淡淡道:“劳烦国师测上一测。”
“好说好说。”白渊见好就收,眯着眼睛还是屁颠屁颠的,“只需一副对联,便可测得魁主花落谁家,再是简单不过。”
胡公公很是细心,“国师可需纸笔写下?”
“要那玩意做啥。”白渊大掌一挥,双手负在身后,一摇一摆地走向观赛池边。
“咳咳。”清清嗓子,老头子显得有些兴奋,勾着脑袋瞧下看,一双眼睛灵活地转来转去,仔细将每个参赛人员都从上到下瞧了个遍,最后遗憾地叹道:“就五个妹纸,还只有两个是……世风日下啊,哎……”
耳朵从来就很灵的挽云一僵。
白渊国师在四国都是极具盛名的,在场大部分人都认识他,一见国师他老人家站在高处认真地进行观察,参赛者们下意识地都站得笔直。
“我出个上联,能对得出下联的就大声作答便是。”白渊不喜欢形式主义,嘴角一列笑容颇具深意:“不要怀疑自己的直觉,也千万别多想,就是那个意思,咬文嚼字的老夫不听!”
文斗场的各位竖起耳朵,跃跃欲试。
猥琐一笑,白渊声宏如钟:“听好了,上联是——‘年年大旱,苍空,井空,苍井空!’”
“好句子!”下面赞赏声一片。
梁叶石化了。
“喂,这个色老头是白渊?”扯扯身边的黑衣面具男,挽云已经力吐槽了。
尼玛现在起码八十岁了!?能不能有点老人家的庄严!?为老不尊还当众讲黄段子算什么样子!?
黑衣面具男子被挽云触到那瞬僵了僵,尔后点点头。
文斗参赛者们各种思忖,武斗参赛者们一脸茫然。一片寂静中,梁叶颤巍巍地举起了右手。
“日日小雨,屋烂,藤烂,屋藤烂(武藤兰)……”
“知音啊!兄弟啊!”
白渊毫征兆突然一声嚎啕,嘭地一下跪倒在地,前一秒还各种猥琐,后一秒就真情爆发。
他哭了,是真的哭了,比雷阵雨还要突然。
在另一个世界不管多么呼风唤雨,位高权重,也填补不了内心寂寞的空洞。
“我想家想了一辈子啊!tm就是回不去啊!兄弟,看到你我好高兴,好高兴!……”
“国师大人,您没事?”立即有大臣围上前扶起白渊,一脸的关切。
白渊没有回答,只是大口喘气,喘着喘着眼睛一翻,手脚开始抽搐。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几位大臣见形势不好,呼啦一下都围了上去。
翎云也不急,淡淡吩咐胡公公:“不过年纪大了而已,快马送国师回宫,让御医们好好看看。”
“是。”
“还有。”翎云不动声色地低低道,“告诉黎贵妃,盯紧刚才答题那人。”
“是。”
胡公公一凛,领命而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赛场内人人面面相觑。
唯独梁叶一知半解,好半天才回过味来——这老人家,也是穿越的?
知道真相的挽云同样一头雾水——屋藤烂……也是那啥的人名?
作者有话要说:spn
对联看懂了的童鞋自己面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