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将定,但边疆不宁。
游牧民族与中原人民的矛盾永无休止。
西凉虎视眈眈,胡族人也并不安分,大宇从来没有能安心的时候,每到秋冬,西凉总会集结人马前来抢掠,偶尔还会爆发规模性战-争,这位老王爷便如定心丸一般,有他,大宇的百姓根本不担心西凉人会打进国门。
纪嘉觉得这很可能是并肩王没有被卸磨杀驴的原因之一。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并肩王实在是聪明,情商智商都高,皇帝想要对付他,伤脑筋的很。
纪谦后来辅佐三皇子登上皇位,头一个心头大患就是并肩王。
与纪嘉这个跳脚的前期小炮灰不同,并肩王及其党羽,在后面朝堂部分可一直都是*oss级别,虽然在最后也送上了人头和经验。
并肩王手中权力不小,声望也大,在这个中央集权的社会环境下,想要安全的存在基本是不可能的。
你再怎么表忠心,人家皇帝不信任你,你也没法子不是?
这个势力,和纪谦注定是敌对的,纪嘉只要乘上这条船,那这东风就给力了。
一路马车轻弧度的摇晃着,纪嘉来到了并肩王府,三丈高的大门气派无比,门口的两尊石狮子虎虎生威,站在门口的侍卫威风堂堂,叫人轻易不敢接近这高门大院,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冲撞了贵人,白白就掉了人头。
此刻齐墨,一身儒雅的青衫,满面笑意,仪表翩翩的站在门口等着,见纪嘉来了,露齿一笑,一股儒生的文雅席面而来,他主动的迎上来,“嘉嘉,你来了?赶紧进屋。”
纪嘉有点惊讶。
大门迎贵客,偏门走后辈,小门入小人。
齐墨竟然让他从大门进去,就算他母亲与齐墨母亲是旧识,那也太给面子了一点吧。
纪嘉惊诧,却也不会不识抬举,顺从的跟着齐墨进了去,一路路过景色美轮美奂,大气非常,比起记忆中宫中也差不多了,只是宫中更加偏进肃穆,一步一景,如画展卷,果然皇帝会不爽,哪个皇帝愿意看到一个大臣家跟皇宫一般豪华的……
终于到了会客的正堂。
老王爷齐垚正坐在上首喝茶,桌子上还摆着一盘点心。
齐垚要说命好那绝对是没问题,要说命不好那也是有人赞同的。齐垚一声戎马,子息不旺,齐墨是齐垚的老来子,齐墨今年十八岁,可齐垚却已经六十四了,在早婚早育的古代那是独树一帜,而且他只有齐墨一个儿子。而且儿子是个死断袖,简直家门不幸。
纪嘉走到了客厅,还没开始行礼拜见,便听见上首传来一个声音,“来啦?你就是纪嘉?”
“正是晚辈,纪嘉见过齐上王。”纪嘉规规矩矩的给齐垚行了跪拜礼,论辈分,齐垚和他爷爷是一辈的,论身份,那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齐垚自然担得起纪嘉的拜。
“嗯。”齐垚点点头,声音和蔼了很多,“你爷爷与本王相熟,也曾并肩作战,唉,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啦。”齐垚感叹一声,对纪嘉道,“你起来吧,坐。”
纪嘉依言而起,抬头打量了一下齐垚,六十四的老人却依旧精神抖擞,看上去不过年过不惑,身体强健隐藏在华服之下,脸上的少许皱纹显示出他经历的风霜,更为他添了成熟的魅力,那炯炯有神眼睛里透出沉稳,时间沉淀下来的智慧让他看上去睿智又平和,纪嘉忍不住赞叹了一声,“上王果真如同爷爷所说一般,是一个……”
“哦?”齐垚眼睛一亮,暗暗压下心中的好奇,“那老……咳,你爷爷怎么说?”
“我爷爷说您是伟丈夫。”纪嘉道,“同时也是个计出不穷,爱讨嫌的……大尾巴狼。”
齐墨在旁边忍不住噗的一声。
齐垚面子有点怪不住了,茶杯一扔气的胡子上翘,“他敢这样说!也不看看自己才是!不知变通的山野莽夫,跟小土狗没有两样!”
纪嘉抽抽嘴角,齐垚上王,你这样在别人孙子面前说人家已故爷爷的坏话真的没问题吗?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齐垚轻轻咳了两声,又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似乎觉得挽回了些许威严,放下茶杯捻了捻自己的胡子,声音沉稳的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你这孩子,倒是实诚。”
“对待长辈,岂可满口谎言?”纪嘉对齐垚拱了拱手,“我爷爷顶天立地,他平生不服人,知晓小辈最为敬佩崇拜上王,在小辈儿时,对晚辈说了许多上王的事迹。”
“哦?”齐垚不动声色,那微微前倾的身体却表现出了他的兴趣,切,不说他也知道,读作事迹写作坏话呢吧。
“然后告诫晚辈,万万不可学习上王。”纪嘉非常诚实。
齐墨再次噗的喷笑。
齐垚猛地站起身来,面色愤愤不平,“我呸!那老家伙怎么教育小孩子的,不多个心眼被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齐垚骂完后知后觉的反应那个“老家伙”的孙子就在他面前站着的,身体一僵,之后又严肃了下来,问纪嘉道,“那,你现在也见到我了,觉得我怎么样?值得你学习吗?”
似乎怕纪嘉说什么场面话一般,齐垚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要说真话。”
那严肃的眼神,低沉的话语,似乎在说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