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婉和方秋音犹豫片刻,便上了马车,马夫立刻吆喝一声,快马加鞭向跃龙台驶去了。
江远冽坐在窗前,喝着茶看着院外下人们张罗喜事,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轻笑。
这时,一只信鸽倏然扑打着翅膀飞过来,落在了窗台上,看着江远冽“咕咕”叫起来。江远冽眉头轻轻一蹙,他自己的信鸽他都认识,这不是他的信鸽,一般而言,也只有他自己的信鸽才会带着信直接飞到他书房来。
江远冽疑惑的在信鸽腿上取下那张字条,打开了,便望见上面一行小字:江远冽,来跃龙台,我们做个了断吧——宁天成。
宁天成!江远冽眼眸骤冷,沉浸了许久的仇恨,一瞬间被点燃了。他,应该是躲着他才对的,怎么,竟然主动想要跟他做个了断?江远冽眸已狭长,仔细盯着那两行字看了片刻,没错,这就是他的字迹!
那,他一定是知道明天就是我和宁初婉成婚的日子了,所以,你才会选择今天出现,想要阻止他和她成婚,他,约他在跃龙台见,一定是设下了陷阱。
是!这件事,也该有个了断了,就算有天大的陷阱,他也要闯一闯!
江远冽将字条塞进衣袋,握紧了拳头,转身出门,叫了幻影、蝴蝶和冬霜,骑马出了王府。
幻影、蝴蝶和冬霜是他最得意的手下,都能以一当百,通常有重要的事情,他只要派他们一人出马就能解决,而今,他带上他们三个,就算龙潭虎穴也敢去闯。
跃龙台宁天成正在小树林里中生火做饭,就听到了忽然而来的马蹄声,心登时一冷,他转身便朝树林深处跑去。
“王爷,树林里有烟,好像有人在。”幻影指着不远处小林说。
“恩,去看看。”江远冽冷声说。
四个人下马,把马拴在树林外,如影般向树林深处飘去,不多时,同时停在那堆还在燃烧的火旁。
“王爷,火还燃着,人应该跑不远。”蝴蝶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说道。
冬霜则面无表情的低下头,仔细寻找着什么,片刻后,忽然指着东边,说,“他向这个方向跑了。”
江远冽面色阴鸷,“追!”说着,已经飞快的追去。
宁天成吃力的跑着,跑着,回头一看,突然看到四条人影远远的追来了。他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拼命的向前跑去。
可是,突然,他停住了,前面,竟然是一处断崖。宁天成“呼呼”喘着粗气,无助的站在悬崖边,转身,看着越追越近的四个人。
跃龙台有十八处断崖,深不见底,传说,只有龙才能跃的过去,跃龙台也因此得名。
休矣,休矣,逃了三年,今天,终于还是逃不过了,宁天成昏花的眼眸,更加黯淡了,望着冷冷袭来的四个人,无助的伸手说,“你们别过来,如果再靠近一步,我就……”宁天成的话突然停住了,就怎么样?跳下去吗?他们就是要他死吧,他,竟用死来威胁,太可笑了。
却不想,江远冽忽然摆手,幻影、冬霜和蝴蝶都停了下来。
“宁天成。”江远冽忽然开了口,每个字,都透着蚀骨的恨意,“你害死蝶儿,这三年,你悔恨过吗?”他咬着牙,字字如刀般,划过伤痛的心。
宁天成!这三个字,给过了他多少痛,而,这张老脸,他又多少次在梦里,狠狠的撕碎!
“我,悔恨过。”宁天成黯然说,自从骑马撞死蝶儿逃走后,他就没有一天不在悔恨,他不是故意,但,他却不该逃走,如果,那时他停下来,立刻送她去看大夫的话,她也许不会死。只是,他挂念妻子,挂念儿女,那时,抱了能躲过的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