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荒漠,金营的联军大帐外,“金”旗招展,数百金兵高歌猛进,长号一排朝空齐鸣,鼓手敲击越发猛烈,只见金兀术率领队伍自沙尘之中隐约出现。这是金兀术发明的一种新阵势。只见最前端是三马二桩铁甲战车群及亲兵护卫队,后面是若干作战部队,骑马行进,阵容庞大,声势撼人。金太宗高高在上点阅这些部队,那粘罕和二皇子斡离不也站在金太宗两旁肃穆地看着。
那侍卫和将领看了金兀术如此气势的队伍,纷纷鼓掌叫好。金兀术离开自己的队伍,拉着马来到金太宗面前报告。金太宗问道:“兀术,你发明的这种战车叫什么名字?”金兀术道:“还没有想到合适的名字。”
金太宗转头向斡离不问道:“老二,你平常不是喜欢舞文弄墨的吗?你说叫什么?”只听斡离不叽里咕噜道:“佛曰,浮屠,佛也。观音娘娘立于莲花宝座之上,右手持九级浮屠佛塔,妙相无穷……”
粘罕不耐烦道:“老二,你别啰里啰唆地念什么经,你到底要说啥?”
斡离不道:“罪过罪过,浮屠乃聚功德之举。我看这东西来势汹汹,必要杀害多少苍生,罪过罪过。”金兀术一拍脑门,道:“浮屠……浮屠……金戈铁马,我看就叫铁浮屠。皇上,你以为如何?”金太宗一拍大腿,“好,就叫这个名!”
金兀术禀道:“这铁浮屠严加训练,假以时日,必能所向披靡,横扫疆场!”金太宗听他如此说,兴奋异常,“好!兀术,你抓紧训练,南下之日,我们要大规模运用铁浮屠,让他们看看我们大金国的天威。”
粘罕却不以为然道:“皇上,以我们现在的骑兵,也能大获全胜。南蛮子都是绣花枕头,不堪一击。”金太宗冷冷看了他一眼,道:“粘罕,轻敌可是兵家大忌。”粘罕虽然不高兴,但嘴上还是说“是是”。金太宗抬头看了金兀术一眼,道:“兀术,你还需要多少时日?”
金兀术自豪地答道:“只要给我半年光景练就这个本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金太宗指着部队道:“好,我就耐心等着。今天,先让我看看你这铁浮屠的威力。”金兀术拜谢过金太宗,返回自己的部队,将要为其演示。那粘罕和二皇子斡离不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禁心生不满。
只见那金兀术先把三十个宋兵俘虏放出,给他们武器逃生,接着一声令下,三套连环拐子马一起冲过,便有十几个人倒下。拐子马再杀回来,所有俘虏没有一个活口。金太宗及将领无不拍手称快。
几日之后,金国皇宫军营大帐内,金太宗召集粘罕、斡离不及一众将领商讨军国大事。只见黄河两岸地理军事布置图悬挂于大帐之上,金太宗居首,粘罕、斡离不左右列座,其他将领各居其位。议席中央已升起五只大铁炉,火光映人,暖气防寒,各人桌上自有酒具、鲜果及大盆烤肉、烙饼,所有侍奉女子皆是关内汉人发型衣饰,背后中原女子在为他们服务。
粘罕巡视各人,意气风发,道:“东路军自燕京来,西路军自太原来,两军会师于黄河之南,行动迅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金太宗听后不禁高兴道:“好!哈哈……”众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粘罕说的是什么意思。粘罕知道大家迷惑,便道:“拓跋耶乌!”
只听一声“在”,那拓跋耶乌长发掩耳,走了上来。粘罕道:“两国交兵,阵前联络最为紧要。拓跋,你如何啃下相州、磁州这两块硬骨头,说出来让大伙心里都有个数!”拓跋站起身,大言不惭地道:“蒙元帅信赖,赐耶乌阵前通敌之权,让耶乌对相州、磁州之情势,颇有定夺。”
粘罕拍了一下巴掌,“好,你指出来给大家看看!”于是,拓跋走至地图前,以马鞭指示地图,道:“进攻相州与磁州,可以由三方面出兵。第一,由东路军大名府军部出兵;第二,由西路军太原军部出兵;第三,由东路军与西路军会师之地经新乡、汤阴,直取相州、磁州!”
粘罕故意卖个关子,问道:“如果三方面都不劳师动众远征,还有什么手段可以拿下二州?”
拓跋得意道:“最好的手段当然是动员蜈蚣山的吉倩、吉勇,要他们下山举事,兵犯二州!”
粘罕道:“这方面你可有布置?”拓跋犹豫了一下,道:“末将……已经布置妥当!”粘罕叫了声“好”,转向金太宗,禀道:“皇上,您意下如何?”金太宗略一沉吟,想要作答,却见金兀术面沉如水,便问:“老四,你说说。”金兀术道:“皇上,我有几句话想和拓跋耶乌当面对质。”
金太宗看着粘罕,粘罕笑道:“当然可以,老四,你说。若拓跋有什么不妥之处,该打则打,该罚则罚!”金兀术这才转向拓跋,缓缓道:“拓跋耶乌,吉氏兄弟拥兵**万,为何要帮咱们,没那么便宜的事吧?”拓跋强自镇定,道:“四皇子英鉴,两人已经列出明码实价了!”
金兀术歪了一下头,“有了明码实价就好办,怎么个要法?”拓跋自以为金兀术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便道:“相州归汪伯彦管辖,吉倩不出五天就可拿下,索价五万两;磁州归宗泽管辖,吉倩料有苦战,索价十五万两,两处一次拨付,末将等着这二十万两银子办事!”
金兀术道:“你这是向我要白花花的银两!”拓跋道:“要快一点才好!”金兀术连连点头道:“好!好!”拓跋不禁喜形于色,道:“谢谢四皇子!”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金兀术突然将马鞭甩向拓跋,众人大吃一惊,只见那拓跋头部血喷如注。金兀术冷冷道:“这个够快了吗?来人!拿下拓跋!”
那金兵拔剑奔至拓跋倒地之处,用剑指着拓跋咽喉。随即有两名大汉过来,要把拓跋扶起来。粘罕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道:“老四,你什么意思?要教训我的手下,也得有个说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