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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离开庄园的时候,圆月已经高悬半空。柔和的月跑的蹄声踩碎了沉寂的黑夜……
随着这些年地位的提升,袁世凯身上那种气势越来越凌厉,特别是当他动怒的时候,身边的人总是大气不敢喘。此时袁世凯虽然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不过车厢里的气氛却凝重如实质!沉默了半晌后,马格里才试探着问道:“元首,虽然梅尔森所说的话有威胁的成分,不过他给出的条件很优厚……”
文增瑞也附和道:“我同意马格里先生的意见,既然拒绝不了,不妨接受他的要求,反正我们已经打算交出金融控制权……”
“哼!”黑暗中发出的冷哼,让两人马上住口,静静的等待着指示。沉默片刻,袁世凯才喃喃说道:“德国罗氏与我们合作,是想利用我们重整旗鼓,所以他们会真心的帮助中国强大,可梅尔森这小子却是想一口吞掉我们,而且连骨头都不会吐!”
马格里问道:“元首,我知道英国罗氏的权势很大,而且将来我们恐怕很难摆脱他们的控制,不过只要我们摆出一副真心跟他们合作的态度,他们还不至于威胁到我们的根本吧?”
袁世凯道:“马格里先生,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先不说我们不愿意受人摆布,就算我们拿出真心跟他们合作,甘愿在他们的控制下一起建设中国,但是梅尔森这小子真有这种诚意吗?”
马格里道:“难道他们另有目的?”
袁世凯冷然道:“对德国罗氏而言,中国是他们东山再起的地方,所以他们会真心的跟我们合作,因为只有一个强大的中国才对他们有价值;而对于梅尔森而言。将中国变成殖民地要比帮助中国强大有价值得多!”
文增瑞问道:“元首,这……这话从何谈起啊?”
袁世凯道:“梅尔森一脉已经是罗氏中最强大地一脉,老牌强国英国,新兴强国美国都是他们手中的钱袋,可以说过去、现在甚至未来的强国都由他们所主导,那么他们插手中国干嘛?而且据我们的情报,他们现在还没能完全控制美国的政治、经济局势,六亿对他们来说恐怕也不能算小数目,那他这个时候分散力量来中国有什么目的?”
马格里道:“不是为了族长的位置吗?”
袁世凯道:“以罗氏家族利益最大化的原则,仅仅一个族长就能让他们让他们用六亿买单?”
文增瑞不解的问道:“那他们还能怎么利用中国?”
“我刚才想了一下。让中国变成殖民地,他们最起码有四个好处!其一,英国的现在地债券由罗氏发行,这个债券的借款人,也就是债券卖给谁自然由他们控制。战争债券,国家胜利的时候回报率就高,相反则低。遇到英国没有胜利把握的战争,罗氏可以向社会发行债券,自己少量持有,这样可以避免风险。而必胜的战争。罗氏完全可以自己把债券全部买下,说白了就是罗氏借钱给英国政府去打仗。然后分配胜利果实!你们想想看,中国跟英国开战,哪个会胜利?”
马格里道:“这样他们就可以在战争中大赚一笔!”
袁世凯道:“对,以前罗氏集中资本控制一个国家,所以容易得手。但是现在新兴的、有实力的资本家越来越多,大量资金流入美国让罗氏在美国的资本战争陷入泥沼。失去资金优势,他们不仅会战败,而且会步德国罗氏的后尘失去本土的控制。如果这个时候英国和中国发生战争,漫长地路途要消耗英国大量的军费,那么他们可以利用手中地权力发行战争债券。从而加深对英国经济的控制——因为有了债券,就等于英国全体国民欠他们钱,短期内英国政府还得受到他们的控制!”
马格里道:“不过如元首刚才所说,他们急需资金。那么此时发行债券岂不是也要占用他们的资本吗?”
袁世凯道:“世人都知道,中英之间差距很大,因此他们认为这场战争会很快结束。所以周转时间不会很长!而且就算战争会持续一段时间,他们也可以在需要资金的时候,出售将手中的部分债券套现。别忘了,英国人每胜利一步,债券就会增值很多!”
文增瑞道:“但是如果中国败了,那么他投资给元首的三亿两白银不就没了吗?”
袁世凯道:“这就是梅尔森的精明之处,也是他们能得到的第二个好处!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以贷款的形式向我们提供资金吗?”
马格里恍然道:“我明白了,真是够狠地!”
“不错。梅尔森强调要在我发动战争的时候提供这笔钱,目的就是不让我们有利用这笔钱发展军备的时间。这样一来可以让英国人更容易击败我们,二来如果英**队能很快击败我们,那么这笔钱就会成为战争赔款交付英国。按照惯例,大部分战争赔款是要分配给最大地债权人的,因此这笔钱虽然是英国政府向我索要,最终还是回到他的腰包。而罗氏对我地贷款,梅尔森却还可以以借款人的身份向我索赔——这等于他借给我三亿,我和中国一共要还六亿!如果我还不出这笔钱,自然要以我的资产抵债。两江三省这几年工业总投资额在10亿两左右,其中官办、我个人还有我们利用各种外国公司名义投资的占一半!一旦中国战败,英国人可以扶持满清那帮遗老遗少出来当傀儡。到时候作为英国最大的债权人,梅尔森不仅可以分到战争的果实,而且还可以以收回贷款为由占据这些企业,从而控制整个中国的工业体系!”
文增瑞咬牙道:“果真是吃人不吐骨头!”